“既然如此,主公爲何還要答應曹將軍攻打劉備?”甘寧不解地看著劉翔,爲人處事,重在“信義”二字。如果答應蔡瑁的請求又不攻打劉備,只會給未來的長沙帶來很大的隱患。劉翔笑道:“不礙事,我知道該怎麼做。”說完他又對黃月英說:“你去寫封信,我打算請劉皇叔過來做客。”
“請皇叔來做客?”屋子裡的三人全都露出疑惑的目光,現在蔡瑁天天吵著要殺劉備,劉備還敢過來做客,這可能嗎?
“這不好吧?”黃月英說,“舅舅現在,我知道,蔡將軍一定會有意見。但你們放心,我能說服他的。”劉翔出言將她的話打斷,劉備身邊有萬人難敵的張飛、關羽保護,又有足智多謀的諸葛亮出謀劃策,連江東都敢闖,何況小小的江陵。
黃月英美目對著劉翔眨了眨,這一刻連她也弄不明白愛人的心思,只得點頭妥協道:“好吧,我這就去寫信。”走到門口,她又轉過頭來問:“內容該如何起草?”
劉翔道:“就說我人在江陵,請他過來喝杯酒,敘敘舊。”
黃月英這才走了出去。
這時候甘寧擔心地說:“主公,現在城裡大部分都是蔡瑁帶過來的荊州兵,他若是突然翻臉,別說是劉皇叔,只怕連咱們都有危險啊!”
“嗯,你說的對,看來我還得去坐坐他的工作才行。”經他一提醒,劉翔的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低頭思考了一會,立即有了主意。
“這樣吧,你將咱們帶來的部隊全部集中起來,隨時做好應付對策。另外再派人暗中監視蔡瑁的行動,一旦有異,立即通知我。”
甘寧領命而去,劉翔站起身來,對著老毒物說:“走,咱們去陪我那舅舅喝酒去。”
“喝酒?好呀。”老毒物聽說有酒喝,立即來了精神,跟著劉翔一起走了出去。
這本是蔡瑁在江陵的住所,是以只轉了幾道走廊就看到了蔡瑁和蔡夫人正在一座涼亭裡聊天。蔡瑁見劉翔來了,笑呵呵地迎了過來,蔡夫人則是臉色微變,但還是跟著蔡瑁一起上前行禮。
“舅舅,姨母,都是自家人,這些繁文縟節能免就免了吧。”劉翔趕緊將二人扶了起來,溫和地說道。
蔡瑁聞言,臉色越發變得紅潤。蔡夫人用幽怨的眼神看了劉翔一眼,淡淡地說道:“不知道將軍到此有何指示?”
“姨母這話聽起來似乎對劉翔很有成見。”劉翔看著蔡夫人,幾個月不見,她看起來老了不少,看來劉表的死以及襄陽地失守對她的打擊很大。“妾身已是寄居人下,又豈敢心有不滿。”蔡夫人嘆了口氣,眼並的劉翔已經不再是那個曾經被自己調侃小輩,他身上的光芒就連巔峰時期的劉表都無法望其項背。也許蔡瑁說的對,蔡家失去劉表這個依靠並不是壞事,可她失去地,又該找誰去討回呢?
蔡瑁聞言,臉色微變,擔心蔡夫人之言引的劉翔不快,趕緊阻止道:“妹子,你……”
“沒事。”劉翔笑著搖頭,他能夠禮節蔡夫人的心情。曾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今丈夫死了,權力富貴也如煙雲散,這樣地打擊即便是一個鋼錚錚的漢子也無法承受,何況她不過是一柔弱女子。他用和善而又誠懇的眼神看著蔡夫人說:“姨母若是因爲上次襄陽的誤會對劉翔生有不滿,劉翔可在此向您道歉,畢竟那也是事出無奈。至於長沙於荊州軍地誤會,劉翔也是事後才知情。姨母若是不肯原諒劉翔,我願帶兵退出江陵,有生之日絕不踏入江陵半步。”
蔡瑁聽說劉翔要撤兵,驚駭的汗流浹背。一旦劉翔撤兵,江陵馬上會成爲劉備腹中魚肉,到時候他可就真什麼都得不到了。當下狠狠的瞪了蔡夫人一眼,又陪笑著對劉翔說:“主公,你姨母想是昨晚上淋了生雨感染了風寒,她說的這些糊塗話你切莫放在心上纔是。既然是誤會,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都是一家人,還有什麼是不能解決的,你說是吧?”
蔡夫人看了蔡瑁一眼,幽幽地嘆了口氣,又對劉翔欠身行了一禮,道:“妾身身體不適,先失陪了,還請將軍見諒。”當下轉身走回放去。
劉翔看她離開,無奈的苦笑了一下。蔡瑁怕劉翔對蔡夫人生有不滿,忐忑地說道:“主公,婦人家要是有什麼得罪之言,屬下在這裡代她向你賠罪。”
“沒事,你們都是我的長輩,我怎麼會生氣呢。”劉翔笑著對他擺了擺手,道,“我這次是向舅舅討杯酒的,不知道是否有這個榮幸?”
蔡瑁聞言連連點頭,道:“有的有的,主公這邊請!”便將劉翔、老毒物帶到自己的住所,又命下人將珍藏的好酒統統奉上。
酒過三旬,劉翔才正式闡明自己的來意。
“舅舅,眼下曹操勢力日漸雄厚,將來必定威脅我荊州領上。我準備先聯合劉備攻打曹操,就算不能將其消滅,也不至於讓他形成威脅,您看呢?”
“你說什麼?聯合劉備?”蔡瑁眼睛睜的斗大,以爲是不是自己喝醉了,或者是劉翔喝醉了在說胡話。
“是的,聯合劉備。”劉翔再次肯定地說道。
“不行!”蔡瑁忍不住大喝了一聲,體內的酒精刺激的脖子以上的部位全部漲的通紅,憤怒的站了起來瞪著劉翔。
“舅舅,請聽我說。”劉翔心平氣和地說:“當下的形式,論軍隊和戰鬥力我們或許比劉備稍稍強一點。若兩軍交戰,即使能勝,我軍也必定損失殆盡。到時候,且不說北方強曹一直對我虎視眈眈,就連江東的孫權只怕也會趁機偷取長沙。一旦長沙失守,那麼所有的一切都將付諸東流,這種結果,舅舅不會看不出來吧?”
蔡瑁大聲道:“孫權跟你已是親家關係,又豈會冒天下之大不諱偷襲長加。諸侯爭霸,權利永遠大於親情,孫權三番五次欲加害於我,舅舅不是沒有聽說過吧?”劉翔一臉嚴肅地說:“即使是我跟劉備聯盟,對方也必定對我加以防範。而當前的形式,曹操一家獨大,其他諸侯若不聯合起來,遲早都會淪爲魚肉,逐漸被吞併之。那時候,即使咱們報了仇,又有什麼意義?”
蔡瑁身處宦海多年,哪會看不出其中厲害關係。尤其是荊州近來發生的劇變讓他身同感受,愈發瞭解諸侯爭霸的殘酷性。但若是不除掉劉備,他心中始終有一道過不去的坎,無法逾越。“主公剛纔不是親口許諾要幫我攻打鳩備奪回襄陽的麼?現在爲何有出爾反爾,這豈是君子所爲?”
面對他的咄咄相逼,劉翔冷笑道:“舅舅,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既然答應你奪回襄陽,自然不會失信於你。但若你依然堅持一意孤行,那劉翔也只能退出你二人之間的恩怨,坐壁旁觀。畢竟長沙不是我劉翔一個人的長沙,是全長沙守軍和老百姓的家園,我不能因爲個人的恩怨將所有人的性命都賠進去。”
蔡瑁聞言,深知短時間內想談報仇之事已經無望,頓時癱例在座上。劉翔的話像是一把利錐錘重重的撞擊著他的心,一個二十歲不到的青年晚輩能夠將眸有的厲害關係分析的如此清楚,光這一點就足以讓他羞愧。
這時候劉翔又將語氣稍稍轉緩,道:“舅舅,我準備要求劉皇叔過來做客,爲了大局著想,請你一定要忍住。劉翔並不怕事,但爲了整個長沙的利益,有時候也不得不做一些不願意做的事。到時候,還請您能夠諒解。”
蔡瑁深知事情已經無可挽回,沮喪地低下頭去。如果劉翔不願意幫忙,以他的能辦根本不足以對付劉備。事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等劉備來了江陵,哼哼……
他的眼裡頓時閃爍出兇惡的光芒,卻被劉翔輕易的捕捉住。心裡嘆了口氣,嚴肅地說道:“舅舅,小不忍則亂大謀,劉皇叔身邊的關羽、張飛都不是普通善類,你若想使什麼手段,出了事別怪劉翔沒有事先提醒你。”
蔡瑁心裡一驚,沒想到劉翔連他內心的心思都猜了出來,當下假笑道:“不會不會,爲了大局著想,舅舅就是有深仇大恨,也一定會忍住的。”
劉翔知他口是心非,但還是點頭說:“那好吧,今天這酒咱們就喝到這裡,改日再來向舅舅討酒喝。”便帶著老毒物告辭而去。
劉翔一走,蔡瑁氣的用力的將手中酒杯狠狠的摔在地上,摔的粉碎。他心裡想啊,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簡直是屁話,都是些敷衍他的藉口。劉翔既然不仁,那也就別怪他不義。
當下便起草信箋一封,將劉翔聯合劉備之事寫於信中,並派人快馬往許都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