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小就怕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和瑯玥不喜歡蠱術剛好相反,他喜歡沒事研究各種各樣的蠱蟲,看著它們從一顆卵,慢慢的變成蟲,再從幾千幾萬條蟲中間,互相弒殺脫穎而出,最后留下最厲害的兩只,再交配,產下卵子,每天用人血喂養(yǎng),最后加各種的藥材變成蠱蟲。
既能治病,又能殺人與無形,還能控制各種各樣喜歡的東西,這種能控制一切的成就感,是任何東西都無法比擬的。
瑯玥在鬼術上有著常人無法比擬的天賦,而弟弟瑯翼在蠱術上也有著極高的悟性,加上興趣所致,使得瑯翼的蠱術能力令很多長老都刮目相看。
于是月銀寨子里面的人都知道,烏達山下的那對既天才又廢材的姐弟。
會蠱術的弟弟對鬼術一竅不通,甚至還會怕鬼。會鬼術的姐姐對蠱術一竅不同,甚至廢材到連蠱蟲的種類都區(qū)分不清,更別提煉蠱了。
寨子里面的每個人都多多少少會養(yǎng)一些蠱蟲,能治病還能防身,有的人甚至一輩子都在和蠱蟲打著交道,可是這是瑯玥無法認可的,就像他們無法認可瑯玥偏愛鬼術一般。
嚴格上來說,蠱術和鬼術是從幾百年前就開始流傳下來的,可是經過世世代代的時光,反而會鬼術的人越來越少了,一方面是鬼物不好控制,一方面安寧久了,誰沒事會和鬼物打交道,既陰森又恐怖,對著一些比自己能里強的,人性都會有著本身的畏懼。
可是族人世代的領導人兼守護人,也就是巫神,每次選舉巫神的時候,都要求會鬼術會蠱術。
于是意外入選在巫神候選人里的瑯玥,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除了那御鬼術使得出神入化之外,蠱術真的是爛得一塌糊涂,而另外一位同為巫神候選人的阿銀就不同了。
這姑娘還比瑯玥大上幾個月,按道理來說,同年齡的人應該會有著說不完的話語才對,可是事實是相反的,瑯玥和阿銀那是公認的水火不容。
要是中午偷溜出去真的被阿銀看到的話,不難說,她一定會告到長老那邊去,這事可就大發(fā)了。
這么一想,臉色更蒼白了。
瑯翼在一旁看在眼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伴隨著他可愛的臉蛋,看起來有些滑稽。
“阿姐,你這腦子是隨誰的啊?看著咋這么笨呢?要是真是阿銀看到你了,你覺得你會好好在這里嗎?怕是早被長老們給拖進重教祠堂里領賞了,還能在這炒菜么?”
“對哦,我就說覺得那不對勁來著的。”瑯玥笑了笑,朝著自家弟弟的肉肉的小臉扯了扯。
瑯翼歪著腦袋,嗅了嗅說:“阿姐,你身上生人的味道是從那來的?”
瑯玥朝著外面看了一眼,見客廳外的人依舊閉著眼,便湊到瑯翼跟前,小小聲的說:“姐姐和你說個事,你可別告訴阿么,要不然我就死定了。”
本身只是隨口一問,看到瑯玥嚴肅的表情,瑯翼也不由得嚴肅的點了點頭:“好,不說。”
“那好吧,我告訴你也沒事,反正你鼻子比阿么的靈,本身就沒想過瞞過你。”
“姐姐今天在寨子里面救了一個漢人,然后將他放在樹屋……”
“你!”瑯翼驚呼,瑯玥趕緊手忙腳亂的將他嘴巴捂住,噓了一聲,又看了看外面,見沒什么動靜,才對著面前的小不點說,“沒人知道,我只是將他放在樹屋一個晚上,明天天一亮,他醒了我就叫他走,你是不知道,他受了傷,我?guī)退亮怂幰矝]醒過來。
要是這樣放在樹林里面一個晚上,我看明天臉尸骨都不剩了,我真的只是想救人,明天天一亮就叫他走,真的。不會讓寨子里面的人知道的。”
瑯翼被捂著嘴,嗚嗚了幾聲,表示自己知道了,瑯玥又重復的說了幾聲,明天一定讓這人離開寨子,才讓瑯翼安靜了下來。
瑯翼以為姐姐只是又跑出去玩了,沒想到這次膽子這么大,都把人帶到寨子里面來了,要是被外人發(fā)現(xiàn)他們的寨子的話,那可是很危險的,他可沒忘記上次烏達出去,被發(fā)現(xiàn)是異族人被打得半死拖了回來。
外面的世界已經開始翻天覆地了,可是他們能安寧的生活在這里,就是因為跟外界接觸得少,才得以平安。但愿,明天那人能安心離開吧。
月光明晃晃的掛在空中,伴隨著許多的星星在夜空中上閃爍著。一道黑色的影子貓著腰,將耳朵貼在了門上,直到聽到里面?zhèn)鱽磔p輕淺淺的呼吸聲,確定屋里的人睡著了之后,便轉身朝廚房里面走去。
沒一會,黑影拿著鼓鼓的一袋子東西,便朝著黑暗之中走去。
“怎么還沒醒?”瑯玥將懷里的東西給放在一旁,看了看躺在木板上的人,還保持著她離開的姿勢,一旁的水壺放著也沒見動過,便擔心的朝著男子的額頭量了量溫度。
還好,溫度跟之前比總算沒那么燙了。
這人可是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這樣下去可不行。
“喂喂!”瑯玥幫男子換了藥,便拍了拍他的臉頰。
“嗯……”這次男子有了反應,雖然是很微弱的聲音,卻還是被瑯玥聽見了。
當下有些高興的又拍了拍男子的臉頰,“喂喂!醒醒,起來吃點東西,你再這樣睡下去可是會出大事的啊!”
“……”
見這人沒有回音,瑯玥便加大了力道朝著男子的臉頰又拍了拍。
“水……”這次的聲音大了些,卻有些嘶啞,像刮鐵鍋的聲音。
瑯玥急忙將一旁的水遞到男子嘴邊,一接觸到水源,男子便自動張開了嘴巴,不停的吸允著,沒一會兒,一壺水就見了底。
喝完水后,男子便張開了眼睛,劇烈的頭痛讓男子難耐的皺起眉毛,打量著四周。
一間簡陋的屋子,或許連屋子都算不上,只是簡單的搭著幾塊木板,連門都沒有,好在還有一扇窗戶,也不至于讓這小屋子里面太悶,空氣也算得上新鮮。
屋子里沒有燈,男子模模糊糊的只能看見床邊坐著一個人,看體型的話,應該是個女人。
“你、是誰?”想掙扎的起身,動了一下卻發(fā)現(xiàn)全身的骨頭都跟散了架似的,酸痛無比。
看了眼床邊呆愣的女人,男子不經疑惑,這是那?她是誰?
腦子冷靜的思考了幾秒,他記得,他好像是在出任務的途中,被不知道哪里跑出來的一群山匪給圍剿了,雖然他的隊伍人數(shù)不少,可是對方的人卻比他們多了一倍以上,敵方的人每個人都瘦的皮包骨,卻個個不要命的沖上來,當一個虎彪大漢騎著一匹馬朝著他揮著大刀過來的時候,他躲過了。
可是接著又沖上來兩個人的時候,他卻有些力不從心了,一不小心便被傷到了。
在現(xiàn)在的亂世中,他知道很多人都吃不飽穿不暖,所以這次他運輸糧食的時候,已經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了,可是還是走漏了風聲,被山匪給盯上了。
山匪每個人都跟不要命似的砍殺著,看樣子是有備而來,一時間讓自己的士兵們方寸大亂,死傷無數(shù)。
男子受了傷之后,暈倒在一旁的草叢里,山匪搶到糧食之后,便離開了,并沒有發(fā)現(xiàn)被草叢遮住的男子,于是男子就這么逃過了一劫。
中途醒過來,迷迷糊糊的簡單處理了一下胸口上的傷之后,便又昏昏沉沉的暈倒在一旁,直到被瑯玥發(fā)現(xiàn)。
想必,是這人救了自己。
屋子里很黑,男子看不清她的樣子,她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卻讓男子凝眉。
“你是誰?”聲音雖然嘶啞難聽,可是卻帶著不怒而威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