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趕緊去打一針狂犬疫苗,這里我替你看著,跑不了。”王堯看見大媽手腕上都給詹姆斯咬出血來了,急忙提醒她。
“不……不用,詹姆斯是洋界來的,不會有狂犬病?!贝髬寭u著頭,沮喪地看著正和黃鸝親熱的詹姆斯,“你說,一個土狗,還生了一窩小狗,這詹姆斯咋就看上它了呢?它可是洋界來得!”
王堯撓了撓腦袋,這特么怪我嘍?你女兒不也嫁了個洋人?人能嫁,狗就不行?沒這個道理嘛。
щшш ¤ttкan ¤C〇
他還想接著勸大媽去打疫苗,這狂犬病可特么不分什么界,仙人給狗咬了,也得防著。正要說話,就看見遠遠地甄懷坐在攤子后面,冷冷盯著自己,那雙眼睛都要冒出火來了。
看著甄懷那個樣子,王堯就知道他在惱火自己到了家門口,卻不回去,一定以為自己想躲著他呢。嘆了口氣,王堯轉頭看向大媽。
“你還是趕緊去打一針疫苗吧,有備無患啊,詹姆斯來咱們人界可也有好幾天了,一來就染上狂犬病也是有可能的,你放心去,只要它和黃鸝在一起,就跑不了,我替你看著?!?
說著話,王堯就向甄懷走去,他根本就沒想過躲著甄懷,想躲也躲不掉,就在樓下住著呢,除非他以后不打算回家了還差不多。
大媽聽王堯說的有理,一時間臉色變幻、猶豫起來,甄懷見王堯走近,開始將攤子上的雞蛋,一枚枚收進攜帶的籃子里。
“你等我一下,我把攤子收了,和你上去說話?!闭鐟训?。
王堯點點頭,蹲下身子幫著甄懷一起收蛋,草草收拾好,甄懷夾著墊地上的塑料布,拎著小板凳,挎上裝蛋的籃子,和王堯一前一后走到他的房門前,甄懷將板凳和籃子交給王堯,自己掏鑰匙開門。
進了甄懷家,收拾好板凳和塑料布,甄懷拎著雞蛋籃子進了廚房。
“你吃了沒有?”甄懷一邊將雞蛋往冰箱里放,一邊問道。
“吃過了?!蓖鯃虼饝艘宦?,甄懷就靠賣幾個雞蛋維持生活,他可不是黃鸝,只顧自己吃得歡,一點不為甄懷考慮。
“唔?!闭鐟褢艘宦暎蘸秒u蛋,又倒了一杯水出來,遞給王堯?!俺鋈ダ耸幜藥滋欤蹓牧税??”
王堯接過茶杯,就手擱在桌子上,搖了搖頭,心道我又沒做壞事,你和小英忙來忙去的,大概才累壞了,勞資可沒有。
“我是這樣想的,你這樣整天游手好閑實在不是個辦法,我已經和韋大發說好了,他答應你去他那大發地產公司做一個保安……”甄懷也沒坐下,站在王堯身前就開了腔。
王堯一聽都懵了,自己去韋大發那兒打工?勞資愿意去,他韋大發敢用?勞資特么可是仙人,韋大發得開多少工資才能請得起我?
甄懷見王堯表情有異,哪里還猜不出來他不愿意,當即皺起了眉頭。
“不是在門前站崗的那種保安,我特意和韋大發說過,你在家閑散慣了,規矩太嚴受不了。韋大發說了,平常你就在售樓部里維持一下秩序,有空就在售樓部里走一走,累了找個凳子坐坐也行。”
“韋大發如果需要,你就跟著他,給他做個保鏢什么的……”
聽著甄懷的話,王堯眨巴了一下眼睛,原來韋大發是想要自己給他當保鏢啊,我去!這家伙打得好算盤,請個仙人做保鏢,以后偷情那還不是一帆風順,一往無前?
“最近我抽空教你一些拳腳,不說別的,最起碼能叫三五個人沒法近你的身,這樣韋大發假如有事,你也能起上作用,不過呢,自己安全還是第一位的,現在的黑社會,都時興用槍……”
“看見那玩意,你還是有多遠跑多遠,不過是當個保鏢,又不是把性命賣給了韋大發……”
王堯聽著甄懷叨叨咕咕地叮囑,不禁噗嗤一笑,剛要說話,不料甄懷把眼一瞪。
“你別說話!老實聽著,我話還沒說完呢!工資不高,韋大發說了,試用期半年,每月三千塊,過了試用期,一個月最低4千,如果你真的能夠保他周全,一個月哪怕給你萬兒八千的,都不在話下。”
“我是這樣想的,咱本本分分做人,不去想那些好高騖遠的,一個月萬兒八千的,那是要你用命去掙,咱不圖那個,這半年你好好跟我下點苦功夫,爭取一個月拿五、六千塊應該是可以的?!?
“在咱們花都呢,一個人一個月吃得緊巴些,兩千塊能夠打發下來,想吃的好些,只要不是太奢侈,三四千塊也到頂了,這樣你一個月最起碼能攢下一、兩千塊,別小看這一、兩千塊,所謂……”
“你有沒有在聽呢?”甄懷正說得起勁,突然見王堯眼睛看向門外,頓時就火了,厲聲呵斥。
“不是……好像黃鸝上來了……”王堯解釋道。
“上來就上來了,一條狗而已,總盯著做什么?”甄懷怒道。
“不是,大媽可能去打疫苗了,我答應替她看著那條斗牛犬呢。”王堯道。
“看什么看?一條咬人的惡狗,跑了才好,自然有人宰了它燉火鍋,你先把你自己的事情弄好,行不行?”甄懷不耐煩地道。
“哦……”王堯點了點頭,收回視線,甄懷就想接著往下說,卻突然想不起來自己說到哪兒了,茫然地眨巴了幾下眼睛,最后煩惱地搖了一下頭,“你特么就會打岔,還有一件事……”
“陳珂店里那個小英,我覺著挺不錯的,你可以和她交往交往看看,我看她挺淳樸的,也知道疼人,你可別嫌棄人家家庭條件不好,就你這個德行,花都的女子沒一個能看得上你,找對象還是要……”
聽著甄懷自顧自的往下說著,王堯都傻了,自己不是明明替甄懷和張英牽了線嗎?這……張英應該和甄懷是一對?。績扇说谋憩F也是這樣,最起碼陳珂兩口子都瞧出來了,怎……怎么……?
這甄懷特么到底在搞什么鬼?怎么想起來把張英介紹給自己?
這……難道是自己替甄懷先后牽了黃鸝和張英,規則的力量起效果了?這樣說起來……那個詹姆斯豈不是……?王堯頓時糊涂了,這種拆散姻緣的法子,本就是他自己腦補出來的,難道不對?
甄懷后面說了些什么,王堯是半句也沒聽進去,盡在琢磨怎么拆散人姻緣這檔子事了。畢竟人有失手馬有漏蹄,自己整天到處牽姻緣,一個不留神牽錯了的事情,可不敢說沒有。
牽錯了就得補救,自己想的這補救的法子如果沒用,那可是一個大問題。
“……這兩天我和小英接觸了很多次,發現她真的很不錯,不貪慕虛榮,除了愛看電影,也沒什么不良嗜好,家里條件不好,也知道節約,你特么天天躲在房間里看那些玩意,太不健康……”
甄懷正在那里嘚吧嘚吧說的起勁,一個人頭突然從門邊冒了出來。
“請問……這里是……??!尹大師,王大師!”原來是李忠孝,看來他請客的心挺誠的,和王堯說了沒多久,就趕了過來,應該是確定不了王堯住在哪里,想打聽一下的,卻不料剛好撞了個正著。
“小李,你怎么來了?哎呀,你看我這記性,忘了和韋老板說一聲,不用印那些尋人啟事了。”甄懷看見李忠孝,方才想起來韋大發那里還有許多事情忘了交代。
“沒關系,沒關系,我知道王大師回來,已經和老板說過了?!毙±罴泵φf道。
“王大師?你說他啊?”甄懷這時才注意到小李對王堯的稱呼,頓時就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小子整天無所事事,東游西逛的,又是什么大師了?莫不是……,甄懷突然想到了一種危險的可能。
“是啊,我來,就是想請王大師晚上吃個便飯,尹大師要是有空,不如一起去,我和老板娘定了富強南路樂口福的包廂,離這里也就幾步路的事情,不遠?!毙±顭崆榈卣f道。
“什么事,就要請他吃飯?”甄懷警惕地問道。
“哦,我和女朋友之前有點誤會,多虧王大師替我們解決了,而且,我兄弟也有一些為難的事情,想請王大師幫幫忙?!崩钪倚⑿χ卮?。
“你?……你又能替人解決什么事情了?”甄懷聽了李忠孝的話,狐疑地轉頭看向王堯。
王堯原本是真沒打算去管李忠孝家里的閑事,幫著李忠孝和鄭云芝牽了那樁姻緣,純粹只是謝謝他在葡萄棚子里所做的事情,一碼歸一碼,自己可沒那閑心去做李忠孝家的專職情感顧問。
可甄懷的口氣太特么叫人生氣了,那一聲帶著疑問的“你”,簡直將他對王堯的鄙視溢于言表,勞資特么怎么了?勞資就不能是仙人了?就不能是一個充滿愛心、法力通天的仙人了?
“沒什么,就是做一些情感疏通,愛心大哥的那種……”
王堯笑著解釋,盡管他很想沖著甄懷肆意咆哮自己的牛×身份,讓他驚一個目瞪口呆,可他也知道,自己一旦對甄懷叫囂自己是仙人,這家伙驚是一定驚的,但八成接著就把自己送去了花醫七附院。
“臭小子,你特么懂個屁啊,就在外頭瞎幾把扯,還特么情感疏通?你懂什么叫情感?怎么去疏通?我告訴你王堯,你們老王家可幾輩子都是老老實實的人家,坑蒙拐騙的事從來就沒做過……”
“我沒有!就是幫人家說幾句話,怎么就是坑蒙拐騙了?”王堯萬萬沒料到,甄懷聽了他的話,居然炸了起來,這特么太氣人了,勞資是一個堂堂正正的仙人,哪里需要去行騙的?
“你特么還嘴硬!你說說,你究竟怎么哄騙人家的?”甄懷也火了。“勞資告訴你,人窮一點沒關系,可特么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你出去招搖撞騙,對不起你王家的列祖列宗!”
“你還知道是我們王家?你誰???勞資和你有屁的關系?要你在這里嚼蛆?小李,我們走!”王堯簡直氣炸了肺,和這狗眼看人的家伙就沒什么好說的,一句話懟的甄懷傻了眼。
小李在一邊沒明白這兩位大師怎么就吵起來了,想插嘴勸一勸,又不知道怎么說才好,他可是知道王堯勸鄭云芝,根本就沒說一個字,什么愛心大哥,純粹就是扯淡,他怕自己一插嘴,反而更壞事。
不過,小李對王堯有道行這事,還是挺相信的,畢竟鄭云芝前后的變化太大,而且他也親眼見過,王堯身體在近乎半癱狀態下,只是在葡萄棚子里躺了幾分鐘,便奇跡般復原。
若說王堯有意欺騙自己,他還真不相信,他不過就是一個小司機,王堯有那閑心來騙自己,不如花點功夫去騙韋大發,更有效果。
“哎……我還是把尹大師也叫上吧,你們……”
小李跟著王堯出門下了樓,想想還是得把甄懷叫上,一方面畢竟老板夫妻倆挺看重那位尹大師,另一方面甄懷和王堯鬧翻了,小李也知道是為了自己的事情,就想著通過飯桌緩和一下兩人的關系。
其實王堯下了樓,心里已經有點后悔了,自己最后那幾句話說的有點重,甄懷也是為自己好,連特么自己給他牽的女人都舍得送給自己,就憑這一點,他再沖自己發脾氣,自己也不該說那些話的。
扎心了?。?
聽見小李想把甄懷叫上,王堯也就沒有吱聲,由著他去了。樂口福富強南路店離得不遠,他認識,獨自個兒地沖著那個方向走去。
進了店,提了一嘴李忠孝定的包廂,就有服務員把他領了過去,現在時間還早,午飯才消停了沒多久,飯店里比較冷清,王堯走進包廂,只見里面已經坐著倆人,見到王堯都站了起來。
女的自然是鄭云芝,那男的看上去和李忠孝長得有點像,不過要年輕了許多,只是精神有點萎靡,身子略有些佝僂。
“您是……王大師?”鄭云芝對王堯可沒印象,這幾天盡聽李忠孝吹噓了,看見王堯,見他這么年輕,就覺得有些詫異。
“別叫大師,叫我小王、王堯都行,你是鄭云芝?你是李忠孝的弟弟?”王堯急忙擺手,今天這場架就是給“大師”這兩個字鬧得,以后誰再這么叫他,他得和誰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