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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等下一個天亮

夢未來的學校在郊外的一個田野山村里,有些遠和僻靜。夏天的清晨,站在寬闊的操場上,夢未來總能聽到幾聲清脆的鳥叫。嫩綠的小草在她的視線里舒展著身姿,潔凈的空氣則會輕觸著她的肌膚,給她一種很清涼的感覺。每當那個時候,她就會徐韋偉望著無限的天空將生活中的煩惱一并拋除,然后,微笑著迎接新的一天的到來。

學校的大門對面有一個荒地,上面長滿了一人多高的雜草。白天那一片荒地在陽光里會給人一種視覺上的綠色美,特別是微風拂過,當那里的雜草輕柔地動著身軀時,就會產生一種讓人不得不陶醉的動感美。

夢未來是喜歡那片荒草地的。只是,有一個夏日的晚上,她需要到荒地后面的小鎮上去采購一些日用品。漆黑的夜晚,她一個柔弱的女孩要步行穿過荒草地,因為那里有一條唯一通往小鎮的小徑。天空中還有幾顆星星在閃爍著,給了大地上些許的光亮。

夢未來咬著牙,壯著膽,往荒草地走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的時候,她只能靠著自己的力量去做一些必須做的事情。

夜晚里,那片荒草地沒有了白天的美,而顯得有些蒼涼和陰森。夢未來慢慢地往前走著,她的心里還是很害怕的,誰能知道那雜草叢中會不會突然冒出一個人來呢?凹凸不平的小徑,讓她走得搖搖欲墜,有時還會被一兩根橫著的雜草絆個趔趄。

人在孤單柔弱的時候,往往會第一時間想到身旁總能讓自己感覺溫暖的人,而夢未來也是如此。當她穿越荒草地的心情越來越緊張時,她想起了徐韋偉。徐韋偉回家了嗎?他是不是又忘記吃飯正在埋頭加班呢?或者他也像自己一樣還在外面行走呢?這樣想著,夢未來不由自主地拿起手中的電話給徐韋偉撥了過去。幾秒鐘之后,她聽到了徐韋偉溫柔的聲音從電話線的另一端傳來,于是,快樂地問徐韋偉:“你在做什么呢?”徐韋偉如往常一樣,笑了幾聲后回答她說:“我在加班。”夢未來心疼徐韋偉的辛苦,她深深地知道徐韋偉這一路走來是多么的不容易。

“那你有沒有記得吃飯啊?”夢未來突然想起什么的問他。

“忘了。呵呵。”徐韋偉說的那樣滿不在乎,可夢未來卻緊張生氣了,說:“你不要自己身體啦!”

“你是豬頭啊。我吃過了,哄你的呢!想看你緊張的樣子。呵呵。”徐韋偉一邊說一邊快樂地笑著,就好像他已經看到了夢未來生氣可愛的樣子似的。

“你才豬頭呢,小心我扁你哦!”夢未來嘟著嘴還伴裝著生氣地說道,模樣嬌俏可愛。

“好。你來吧。我不跑,等著你。哈哈。”徐韋偉聽著夢未來俏皮的聲音,又快樂地笑了。

“哼!知道我回不來,你就盡管得意吧!”夢未來漫不經心地一字一句地說著,唯恐徐韋偉聽漏了一個字。

“哈哈!對了,你在哪呢?”徐韋偉又笑了幾聲后,問夢未來說。

“我在外面,剛從小鎮上買了東西往回走。啊,告訴你,剛才還有兩個人跟在我身后呢,嚇得我都不敢往回看!還好,穿過水溝后,他們從另一條岔道走了。”夢未來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身旁的環境,幼弱的樹苗安靜地站在水溝的兩旁,而濃黑的壯樹則向遠處延伸著,在夜空里顯得幽暗而又神秘。身旁的雜草呈起伏狀變得越來越高,夢未來的身軀已完全被雜草包圍了。

“你真是個豬頭,這么晚了還往外跑,不知道危險嗎?趕快回學校去。”徐韋偉用命令地口吻對夢未來說,生氣的語氣中又蘊含著深深地關切和擔心。

夢未來聽著徐韋偉的聲音,感受著那來自從徐韋偉遠的時空中傳來的溫暖,夢未來的眼眶濕潤了。原來,她是有人在乎的;原來,被人疼的感覺是這樣的甜蜜;原來,她的內心是一直這樣地渴望著被人疼愛的。那一刻,她仿佛知道了,知道了即使萬物都不存在了,這個世界上會仍然還有一個徐韋偉在擔心著她、關心著她、疼愛著她。

“豬頭,怎么不說話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徐韋偉突然在電話線的另一端焦急了起來。

“啊。對不起!沒有,我是被你感動了。”夢未來聽著徐韋偉的焦急,恍然回過神,連忙對徐韋偉說。

“小傻瓜!呵呵。”徐韋偉放心了,溫柔地笑了起來。

“呵呵……我到學校了,現準備回寢室,不能跟你聊了。你乖乖的早點回家,不許累著自己,好嗎?”夢未來擦去眼角的淚,拋開了俏皮,也溫柔地對徐韋偉說。

“好!我答應你。”說完,徐韋偉滿足地掛了電話,而夢未來也收起心情,抬頭望了望晚空里的星星,然后,微笑著往寢室走去。

夜晚的學校很寧靜,住宿樓的燈光透過窗戶照亮了樓外的小道,映著一些樹的影子在地上晃動,輕飄飄的,也柔柔的。

夏日里,白天的忙碌會讓人大汗淋漓,當進入黃昏停下一天的繁忙后,悠然地在浴室里沖著涼,會非常舒心。

這一天晚上,夢未來忙完功課,看著同學們已安靜地在寢室里休息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了遠方的徐韋偉。這個夏天,夢未來是忙碌的,而徐韋偉也是忙碌的,這會兒,他應該還在加班吧。夢未來拿了一張毛巾,擦著自己的頭發,她的頭發長長了好多,濕淋淋地散亂地披在肩上。她剛從浴室出來,肌膚上還有一些熱氣。

寢室里好安靜,靜得仿佛連一根針掉在地方都可以聽見,屋頂有一兩只小蚊蟲在燈旁飛舞。夢未來擦干頭發,拿著手機推開寢室的門往操場走去。在山村里,夏日的晚上,屋內一般都比較悶熱,只有屋外要涼爽一些。

這是一個有月光的晚上,皎潔的月色灑落在大地上,像一層薄薄的紗,很輕盈。操場旁花壇里種著幾棵不知名的花,當微風拂過時,會有淡淡的花香飄在空氣中,很清新。夢未來慢慢地沿著操場跑道走著,偶爾,她會站在夜空下抬頭數著月亮旁邊明亮的星星。

夢未來的學校雖然很偏僻,但,有的時候,她還是很喜歡這里。比如,這里的寧靜,這里的平淡,以及這里遠離了紛爭的氛圍,還有周圍那些沒有被污染過的青翠的植物。她一直想帶徐韋偉來看看這個地方,這里有一些是徐韋偉也喜歡的東西,那就是這里的大自然。如果徐韋偉看見了,那么這些純然的景物會給徐韋偉的創作帶來多少靈感啊。就這樣散漫地想著,夢未來手中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徐韋偉打來的,夢未來笑開著趕緊接通了電話:“喂,傻瓜,怎么想到給我打電話呀?”

“想你了!”徐韋偉脫口而出,他是這樣的不掩飾自己對夢未來的情感。

“啊。哈哈。。。”夢未來聽了,傻傻地又笑著。安靜了一會兒,徐韋偉又接著說:“今天是公司成立四周年的日子,公司全體人員都在外面慶祝。同事們玩高興了,現又到了KTV唱歌。”

“你喝酒了吧?”夢未來知道在這樣的日子,徐韋偉一定會喝酒的,所以她肯定地問他。

“呵呵,是啊。”徐韋偉高興地在電話另一端笑了。

“感慨很多吧?”夢未來抬頭望了望星空,又繼續問到。

“恩。公司一步一步壯大,同事們相互扶著、鼓勵著一步一步共同成長和進步,走到今天,每一個人內心的感觸都很多。”徐韋偉的語氣被心中的感觸浸染了,帶著一些成長中的艱辛和驕傲。而夢未來安靜地聽著,用心地感受著他的感觸和成長,也分享著他朦朧的喜悅和驕傲。

“同事們都在唱歌,你怎么不去呢?”徐韋偉的歌聲是很柔美的,在夢未來心中。

“我唱了,唱了一首《等下一個天亮》,為你而唱的。”徐韋偉的聲音好溫柔,他總能讓夢未來那樣感動。可是,夢未來卻是倔強的,她總喜歡在這個時候蠻橫地對徐韋偉說:“我沒有親耳聽見,不算!”

“你!……”徐韋偉提升了語氣想說夢未來什么,可對夢未來這樣的反映,每次他又都是無可奈何的,既氣又好笑,最后,都會無奈而又失望地以一個“你”字卡住了。如果,徐韋偉是懂夢未來的,他會知道,其實,每次的那個時候,夢未來的心中是非常非常感動的。

夢未來看著花壇里的花嫣然一笑,她想起了那次在雨中被徐韋偉牽著走過一條花香的小徑時的情景。那是一個美麗的時刻,一個讓人留戀和動容的時刻,那是她和徐韋偉記憶中最美好的回憶。

“你在做什么呢?”徐韋偉又問夢未來。

“我正坐在花壇旁跟你講電話呀。嘻嘻。”夢未來俏皮地說。

“你不怕蚊蟲嗎?”徐韋偉問。

“怕啊,好多呢,咬得我直跺腳。”夢未來急急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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