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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房間里飄蕩著阮恒舟錄制的《阿佩喬尼奏鳴曲》,聶嚴哲終于聽到他的情人親手演奏的完整樂章。

他很喜歡第三樂章開始部分的深情訴說,盡管不太理解大提琴,但聶嚴哲也從其中體會出了彈奏者與這把大提琴同樣極具韌xing。

不過此刻,他的注意力卻在另一個地方。

「怎么樣?」聶嚴哲看似不經意地問道,兩只眼睛卻直直盯著挑動筷子翻著面條的阮恒舟。

「你會對當廚子感興趣?」阮恒舟挑起一根吸進嘴里嚼著,斜眼反問聶嚴哲。

「就連圣人也曾說過治大國若烹小鮮,如果我搞不定這東西的話,哪有能力管好那么大一個公司?」聶嚴哲笑道,其實腦中卻劃過阮恒舟以前出現在廚房中的畫面,他實在是很想體會一下。誰料在想象中很有樂趣的一件事,真正實施起來卻并不是那么浪漫。

「得了吧,就你這水平!」阮恒舟很看不慣聶嚴哲一副把自己當成五星級酒店大廚的模樣,忍不住直言批評:「面里沒有蒜,姜粒也切得太大,沒油少鹽,唯一的可取之處是它是煮熟的,還可以下肚而已!」

「那是你口味太重了,吃太油膩了不好;而且嘴里有蒜味的話,做這樣的事也不美妙了。」聶嚴哲掛不住臉地大聲反駁,一把別過阮恒舟的臉頰狠狠吻了下去。

「唔。」阮恒舟只感到對方的舌頭有力地攪動,很快就挑逗起感官上的快感。

CD里的大提琴樂聲在此時又與鋼琴一起圈跳起舞,如冬雪化去春雨輕拂水面般輕快。他們就這樣深吻著,直到樂曲的最后一個音符結束在這溫馨的氣氛中。

良久,聶嚴哲離開阮恒舟時才又補上一句:「就算有不盡人意之處,恒舟你這個吃飯不做事的人,好歹也給我點面子。」

「抱歉,我這人向來有話就說!」阮恒舟挑動面條想到剛才那個強吻,本來還打算譏諷兩句,不過看見聶嚴哲眼里的尷尬總算硬生生忍下,「對于第一次煮東西的大老板,已經算不錯了。」

這句話果然立即讓聶嚴哲高興了起來。看著男人自大的臉,阮恒舟突然間有點后悔他發表這種言不由衷的評論。

「以后這樣的事你還是不做的好。」回頭看著狼藉一片的廚房,阮恒舟心里這樣想著,忽然覺得喉嚨有點發癢,忍不住輕輕咳嗽了幾下。

「今天下午有個發行點的落成儀式,我不能回來和你一塊用晚餐。」聶嚴哲才扒自己做的面條兩口,就放下了筷子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個時候,他才實在是佩服阮恒舟從不挑食的優點。

「正好樂隊的演出也是十點結束,咳咳……」

「感冒了?」聶嚴哲皺眉,把一溫杯水遞到了阮恒舟手邊。

「大概吧。」阮恒舟無法確定,只是覺得身體一會兒涼一會兒燙,有點難受。

「不如你搬到我公寓去吧?」聶嚴哲建議。

「怎么?你嫌我這兒地方小住不下你?」

「沒那么想,只是我覺得省下租金,你也可以多寄錢回去……」

阮恒舟平靜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氣,讓聶嚴哲心中禁不住嘀咕。因為和阮恒舟相處近三年,他對這個人竟然一點兒也不了解,除了知道他親人在外地,職業和生日是什么,其它的根本沒有留意過。

所以這次回來,為了更好把握住這個男人,他動用了一流的私家偵探,才知道原來阮恒舟有一個體弱的妹妹,他大部分的薪水都寄回了家里。

也難怪,之前那一次交往,他一提出合住阮恒舟就答應了,當時心里還頗為不屑這個表面清高的男子。

聶嚴哲這個時候雖是出于一片好心,卻似乎得到了相反的效果。

「不是,我只是覺得這樣你會比較輕松……」

「不用你費心了,按照現在這種情況下去,一年以后,我妹妹大概就可以活蹦亂跳的與醫院道別。」

聶嚴哲明白阮恒舟現在的心情一定不太好,這種自己的隱私被人窺探的感覺,的確令人不舒服。然而此時他也開始不爽起來,他認為憑他與阮恒舟的關系,應該沒這么見外才是。

「恒舟,你別那么激動……」

「orry,我承認語氣不太好。不過希望你不要再有下次!」

這個男人還不是一般的驕傲。

聶嚴哲有點摸不準,以這個男人的個xing,上一次他也應該不會答應住進自己的豪宅才是,當時是什么改變了他的想法?

「沒什么事的話,我先走了,你記得鎖好門。」

聶嚴哲點點頭,突然為他被當成個小孩子看待而黑了臉。當然,阮恒舟則一臉舒暢地收好CD出門了。

在練習的時候,阮恒舟已察覺出自己的狀況有點不妙,為了不影響演出,他只是跑到街上隨便買了一盒感冒藥,堅持在舞臺上把他所負責的樂曲順利拉完。

落幕之后,零零碎碎的事交代完畢,阮恒舟只覺得整個身體如同塞進大量棉花一般,腦中又好像有什么東西在絞著神經,疼痛得讓人難受;每一步踏出去便有如踩在云里,輕飄飄地似乎極易跌倒。

「阮先生,又見面了。真是精采的演出!」

走出樂團時,忽然有一人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阮恒舟打起精神費力看去,卻是那個在酒店里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他現在依在一輛銀黑相間的越野車上,悠閑地看向劇院的出口。

盡管這種車在市區出現極為不合時宜,然而車旁站立的男人卻讓人很容易就接受這種矛盾的視覺,意外體現一股強烈的力與美的沖擊,引得無數人側目觀望。不過此時的阮恒舟,可沒有心力與體力去欣賞這幅賞心悅目的畫面。

「我叫趙森,上次見過面的。」男人向阮恒舟伸出手。

略略遲疑了一下的大提琴家,最終仍爽快地與他握了握。

抽回去的時候,趙森很高興地靠近他低聲笑道:「按著我們故鄉的規矩,握過手就是朋友了,我可以叫你恒舟嗎?」

「隨便。」阮恒舟揉著額角,有些心不在焉地隨口答道。他知道就算板著臉,這個趙森同樣也會這樣叫他。

暈黃的路燈淡淡地灑在車窗玻璃上,反射的燈光襯得趙森眼睛的色彩有點泛灰,阮恒舟最先以為是他感冒花了眼,不過再看幾眼才確定他沒有弄錯。

「那么今晚,有沒興趣和我現在這個掛有服裝的衣架子游車河?」趙森很含蓄地調笑,表明他現在絕對符合阮恒舟的要求。

「對不起,我現在不太舒服。」阮恒舟心中老大不痛快。

自從沾染上聶嚴哲的味道之后,圈子里如同趙森這樣眼睛和大腦都有問題的家伙,就在他身邊多了起來。

他不懂這原因,之前他身邊同類型的人可一個也沒有,弄得他真的很想在這伙人的屁股上狠狠踢上幾腳。

當然,現在的他絕對沒有那個精力。

「哦,還真是不巧。」趙森目光中掠過一絲異彩,在阮恒舟慢慢踏下臺階的時候,伸手捏住他的小臂。

突然襲來的力道,讓阮恒舟原本無力的身體一時間有點搖晃,他惱怒地抬頭看向趙森的時候,眼前卻一陣金星飛舞,跟著腳下一個踉蹌。出于本能,他緊了緊手臂,對方立即察覺了,用手托住他的腰。

「想不到你這樣熱情而且還非常羞澀,見到我有這么讓你臉紅嗎?」趙森半開玩笑地扶著阮恒舟,看著他燒得緋紅的臉,忍不住輕輕皺了皺眉。

阮恒舟極為不快,這種靠著陌生男人支撐身體的感覺,但卻無法擺脫病情的侵害。他猛然間想吐,急忙捂住嘴,喉嚨里干嘔了幾聲卻沒有吐出什么來。

「我不會讓你感到這么惡心吧?」趙森利落地接過阮恒舟背上的樂器,把它放到后座上,帶著故意顯露的失落開口。

「不用麻煩,我自己會去醫院。」阮恒舟打算拿回樂器,卻在這瞬間只覺天旋地轉,立刻向下栽倒。

「都這樣了,還說逞能的話?」趙森接住病人的同時,看到身后停下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他深邃而微有些擔心的目光瞬間變得玩味起來,立即將暈過去的獵物半扶半抱著放到車副座上。

進入車,幫阮恒舟系上安全帶的時候,從反光鏡里看到聶嚴哲下車快步向他這里走來,趙森的唇角高高地挑了挑,略略抬頭,起身在經過阮恒舟臉頰時微一停頓,看似順手地撫過病人那因為汗水而緊貼在額角的黑色劉海,在聶嚴哲沉穩眼中終于被激出的怒意與驚疑中,踩下了油門。

聶嚴哲立即旋風似地回到車中,緊緊跟上那輛飛奔的越野車。

阮恒舟沒有什么反應,他應該是出了什么意外?不過那個小子的眼神和動作,還有對方特意制造出來看似接吻的場面,實在叫人火大。

當趙森在醫院門口停下的時候,聶嚴哲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測。

這回趙森下車并沒有急著送病人進去,只是靠著車門,很好心情地等著聶嚴哲奔到他身邊。

「恒舟他可是在我眼前倒下的喲,聶總裁。看來你并不是個體貼的好情人。」趙森掏出一根香煙,慢吞吞地吸著,看著聶嚴哲把阮恒舟拖扶下車。

「謝謝你這么快送恒舟來醫院。」聶嚴哲淺淺地看了一旁的趙森一眼,瞬間豎立一道森然的屏障。

「你還真有風度與自信!不愧是掌控聶氏的人物!」趙森看著聶嚴哲堅毅方正的俊臉,突然笑道:「你放心,盡管我對恒舟非常有興趣,不過我還是覺得和你談生意比較重要。」

聶嚴哲腳下沒停,心知對方的意思:若不是有利益牽涉其間,他絕對不會放過看上的獵物。

「我叫趙森,以后會有機會和聶總裁再見面的。希望到時恒舟的病已經痊愈。」趙森說著,跳上了他的汽車轉瞬之間便消失。

聶嚴哲一刻也沒有停下,立即沖進了醫院。

醫生在檢查后說阮恒舟沒什么大礙,只是太過疲勞加之重感冒又涼了胃,所以才一時休克。

聶嚴哲卻知道這個感冒來得嚴重,否則以阮恒舟這么健康的身體,斷然應該不會如此虛弱。

看著白色床單中打著點滴昏睡的男人,聶嚴哲忍不住把手輕輕放在他滾燙的前額上。

不是個好情人嗎?或許吧,直到一天的公事結束之后,才在腦海中隱約出現清晨阮恒舟皺眉咳嗽的模樣。

難道是玩情人游戲時間久了,他有些被同化了?否則也不會突然間心血**、匆匆忙忙調整行程趕來。

只是,捫心自問,這還是游戲?

聶嚴哲無言地坐倒在病床旁的護理椅中,目不轉睛地盯著閉眼的阮恒舟,一向堅定的信念卻開始左右搖擺了起來……

直到阮恒舟在護士給他取藥瓶醒來時,聶嚴哲仍然保持那個姿勢,只是眼睛輕輕閉合。

小護士看到病人蘇醒欲開口的打算,被阮恒舟輕輕搖頭阻攔,但是守在一旁并沒有睡沉的聶嚴哲,還是因為細微的響動睜開了眼睛。

「今天的藥已經輸完了。」護士小姐柔聲說道,同時看到兩個無論是外表還是氣質都那么出眾的男人,第一次覺得這枯燥無味的夜班也有趣了起來。

聶嚴哲點點頭,抬手看看表,已經快凌晨三點了。

那護士見此,非常識趣地退了出去。

「你怎么還不去睡覺?」阮恒舟覺得現在好多了,頭不再痛只是暈眩,身體沒那么沉,也不會反胃惡心。

聶嚴哲沒有立即回答,他起身在飲水機旁拿起紙杯,接上一半熱水一半涼水,輕輕搖了搖后走回床邊,抬起阮恒舟的頭部湊近他嘴邊,卻因為不習慣照顧病人,而讓水線從阮恒舟的口里滑了出來。

最后聶嚴哲干脆仰頭喝了一大口,俯下身哺喂給了病人。

阮恒舟感到他的舌頭靈活有力地推動著水的流程,在攪動口腔的同時,不知不覺咽下了他心臟沒有察覺、身體卻需要的水分。

直到聶嚴哲離開的時候,他不自覺舔了舔被浸潤的唇角,朦朧望向聶嚴哲的雙眼無聲地渴求更多。

「現在回去,太麻煩了。」

聶嚴哲明明知道對方所要求的只不過是杯子里的**,然后在這般眼神的凝視下,他也有些把持不住。

「難道你打算在醫院過睡一晚?這里不方便!」阮恒舟瞠目結舌。

「不礙事。」聶嚴哲走到獨立病房的門前按下反鎖鍵,然后走回床頭柜前拿起搖控器輕輕一按。

在兩扇百葉窗的緩緩下降中聶嚴哲開始脫鞋,不讓阮恒舟有時間做出反應,他扔下脫xia的外套飛快鉆進了被單,伸手摟住男人仍有些發燙的身體。

「很累,就睡一會兒!」聶嚴哲瞇著眼說道,然后把頭深深地埋進了阮恒舟的懷里。

阮恒舟愣了一下,什么話也沒說。

「真的很奇怪,為什么我們現在會這樣睡在一起?」聶嚴哲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悶的,似乎呼吸不太順暢,然而他卻對擁有以及被阮恒舟的味道包圍而樂此不疲。

「也是!仔細想想,這些天來我真的有點神智錯亂。」阮恒舟望著天花板喃喃自語,他從不曾想過與身邊人走到這一步。

「看來我也是開始發瘋了。」聶嚴哲突然低笑著,一雙手慢慢探入阮恒舟的褲子,在對方身體輕顫眼神也變得微有怒意的時候,突然蹭起身來貼近阮恒舟耳邊低語:「放輕松,我只用手做。」

他xing感的聲音有些沙啞,因為實在是很想擁抱這具散發著藥香味的囧囧。尤其是剛剛那個摟抱,他立刻就感受到對方因感冒而顯得越發灼熱敏感。然而卻第一次離奇的顧慮阮恒舟的身體狀態,最后實在只能想到這個辦法。

他們的身上帶有同類氣息的味道,立即深深地融匯在一塊,同樣起伏不定的結實胸膛緊緊伏貼,達到同步的熱情使得雙方都在瞬間有了舒適的快感。最后在短促的悶哼中,幾乎同時達到gao潮……

最終等所有的事態都平息時,阮恒舟才感到抱著他的男人,再一次用他溫熱的唇霸道地堵上了他的口。

唇舌的滋擾俱讓他們感到麻痹的快感,好一會兒之后才分開,放軟肢體躺在皺巴巴的床單上。

聶嚴哲由于沒有暢通發泄,喘息得尤為厲害,好半天才拉過被褥遮蓋他們的身體,以及淺淺歡欲之后的明顯痕跡。

「下一次可說好讓我先來。」阮恒舟定下神來,捧著聶嚴哲的頭說道。

傷腦筋,這個男人對于囧囧體位的執著可比三年后強多了,聶嚴哲搖頭苦笑。即便自己可以讓他本能的快樂,可以讓他不由自主地隨著自己搖擺,然而那顆高傲的心,卻始終沒有完全被自己折服。

第二天一大早,聶嚴哲在極度的不甘中離開阮恒舟溫暖的身體,而阮恒舟也在輸完藥液之后出院了。

聶嚴哲路過花店時,想到今早阮恒舟窩在床里抱怨那一句:「已經快兩年沒有感冒過了!」他不由得微笑信步邁入,出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束蝴蝶蘭。

阮恒舟喜歡的原來是「幸福逐漸到來」的花朵,聶嚴哲嘴里輕輕念著蝴蝶蘭的花語,第一次覺得擁有傳媒的力量還真是方便,查什么事也這么徹底。

不過,阮恒舟在這次生病后,聶嚴哲想不到自己居然真的心甘情愿地,住進對方那間小小的公寓里了。

這些天來似真似假的體貼,有點讓聶嚴哲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干什么。不過,有一點他卻可以肯定:幾年前也似乎由于一場疾病,他帶著程晨最喜歡的星辰花走近了阮恒舟。

那個時候,絕對沒有此刻的迷惘,他在阮恒舟最需要關懷的時候快速出擊,所付出的「真誠」情意感動了那個對于感情異常執著的男人。

現在回想起來,也難怪當時阮恒舟會那么快應允和他同居,不過同樣的事重演一遍,這其中的滋味卻似乎有那么一丁點的不同。

「聶總裁,看上去今天心情不錯!」

趙森聲音中的磁xing很特別,而他又是對阮恒舟別具用心的男人,聶嚴哲不用回頭自然也聽得出來。

他轉身,對著突然出現的趙森淡淡地點頭致意。三年前,好像這個男人沒有出現在阮恒舟身邊?

「看來今天不是談生意的好時機。」趙森盯著聶嚴哲手里的花束,優雅地側身,略略讓出道路。

「不知道趙先生在何處高就?」聶嚴哲經過的時候,看似隨口地問了一句。他不得不在意,因為他早已查過趙森的底細,實在不相信一個模特兒會和他有什么大生意可談。

當然,如果這是他動用一切力量才知道的表面事實,那就另當別論了。

「我暫時還未繼承家業。不過我爺爺在多年前和聶氏,曾有過一段非常不錯的合作時期。」趙森把一張制作精美的深藍色名片,遞到了聶嚴哲手里:「可惜的是,我們兩家的交情僅止于令尊那一代。」

聶嚴哲的瞳孔猛然放大,抬眼望向漫不經心的趙森,后者露著牙齒微笑的神情映在眼里,彷佛是在一面鏡中觀看自己的感覺。

「那個汽車炸彈……哦,不,那只是個小小的意外,我已經狠狠教訓了那個冒失的部下。我相信聶總裁可以理解我衷心希望與聶氏再度合作的誠意。」趙森慢悠悠地說著,深深地盯了聶嚴哲一眼,然后轉身消失在他面前。

這個家伙的意思是:如果那枚炸彈不是個警告,他們不會讓自己這么容易逃過一劫嗎?

聶嚴哲狠狠盯著趙森的背影,來自那個危險地方的男人,絕對不能放任他對阮恒舟做出什么事來!

這個時候電話鈴響了,聶嚴哲接聽了過來,卻是阮恒舟微有些興奮的語音:「你在哪兒?我來接你。」

「你才剛出院,連病假也沒休完,出門做什么?」聶嚴哲雖在數落,不過仍是回答了這個問題:「我在公司后街的花店……」

「我知道,那家花店的名字是『花榭流樺』,我曾經在那兒買過花送朋友。吶,就這樣,幾分鐘之后見!」

送花給什么朋友?聶嚴哲有點不滿地嘀咕著,不過他也覺詫異,阮恒舟很少有這樣的表現,究竟發生什么讓他開心的事了?

思忖間,一輛銀白的Xsara停在了他的眼前。

阮恒舟打開車門走下來時,腳步已經完全恢復矯健,然而聶嚴哲的臉色卻在看到他的瞬間,變得有些難看。

「看,這輛怎么樣?手排的很帶勁!自它0三年上市,我就一直想買了。」阮恒舟沒有察覺出聶嚴哲神色的變化,仍然浸在目標實現的喜悅中。

「很意外吧?我本來以為我也要明年才可以買下來。」阮恒舟拍拍引擎蓋大笑著,「誰想我剛接到媽媽的電話,她在超市大甩賣購物中,居然抽到二等獎,小妹的治療費已經不成問題了。」

「所以你就發瘋去付了頭期款?」

「或許有點吧。」阮恒舟也不介意聶嚴哲形容他突然行動的口氣。「我可以三次付完全額車款,很合算……」

「我不許你開這輛車!」聶嚴哲yin沉著臉打斷阮恒舟的話,這輛讓他礙眼的車,很輕易在他腦海刺激出一幅血淋淋的場面——他絕不允許那個畫面再次浮現在眼前!

阮恒舟微微瞇起了眼睛,發覺這一點的聶嚴哲很快就調整了他的情緒。先前由于趙森的影響,加上此時再看到這輛車,他有些失控。

「我覺得它的xing能不太安全。」聶嚴哲給出了一個很好的理由。

「我對自己的駕馭技術絕對有信心!」阮恒舟犀利的目光稍稍放軟。

「放棄這輛車,我送你一輛……」聶嚴哲見著阮恒舟臉色稍沉,立即變軟口氣:「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真的不放心。要不,換成自動的吧?我替你挑一輛,總之不要這一部……」

「我就喜歡這種手排的感覺,很遺憾,如果你不喜歡我也沒有辦法,不過,請你不要干涉我的喜好。」阮恒舟壓下自己的怒火,說服自己聶嚴哲其實并沒有拿錢來壓制他。

聶嚴哲再一次折服于眼前這個男人的認真。同時他也明白再爭下去,結果一定非他所希望,只要歷史不重演……

想到這里,聶嚴哲心里微驚,這一次回到過去他覺得有些事不同,可有些事仍按著記憶中的渠道前行,到現在他真的意識到,他無法完全把握三年后的那件意外。

「不談這個,先去用餐。送你的花,恭喜你恢復健康。」聶嚴哲有些心神不定地說著。

兩人都短暫的沉默了一下,最后阮恒舟接過蝴蝶蘭,和聶嚴哲坐上了這輛新車,慢慢發動了它。

「恒舟,你覺得人可以穿越時空嗎?」聶嚴哲打破這個不大不小的僵局問道。

「理論上我不相信。」開車的人頓了一下,又道:「不過,有時想想也希望可以經歷一次,因為也挺有趣的。」

「如果我們回到了過去,你認為將來會有所改變嗎?」

「嗯,沒想過。我想,如果回到過去,我一定要抄下這幾年來所有的彩票號碼。」阮恒舟笑了笑,言語上輕松了起來,讓聶嚴哲聽在心里也不禁松了口氣。

「只不過……」阮恒舟轉了一個彎卻沒有說下去。

「我想,就算人可以奇跡般穿越時空,可是歷史就是歷史,是不可能輕易發生改變的。」

阮恒舟沒有察覺到聶嚴哲有些發白的臉色,自顧自說下去:「若我回到日本偷襲珍珠港那一年,你認為我告訴美軍,就可以避免這一場戰爭了嗎?憑美方當時在軍事上的實力,他們一定不會相信日本敢出兵襲擊他們,事態仍是照舊發展。」

「夠了!一定可以!」聶嚴哲悶著頭部大喝一聲,倒讓開車的人覺得意外。

「一定可以改變!」聶嚴哲緊緊盯著用關懷目光看向他的男人,不知為何心里開始恐慌,而他的眼睛就更是把這種情緒曝露無遺。

「發生什么事?」從未見聶嚴哲如此急躁,阮恒舟有些不放心。

聶嚴哲沒說話,只恨不得現在就牢牢地抱住阮恒舟確定一下——三年之后,這個男人會不會平安待在他身旁。

「好吧。如果你這么在意這種虛無的事,換個思維考慮也可以。回到過去,如果我們本身改變的話,說不定有些無關緊要的小事,真的也可以跟著發生某些局部變化!」

阮恒舟淡淡地再次開口,他說的不全是安慰的話:「其實我小時候也曾想過,只是沒有求證過的事,誰知道會怎樣呢?」

「你說得對!結局一定會有所不同的!」聶嚴哲似乎從阮恒舟的話里得到了力量,心神稍定之下,便又恢復了平時的冷靜與沉著。

「還有一件事:那個趙森不簡單,最好和他保持距離。」聶嚴哲很嚴肅地轉到這個話題,卻見到阮恒舟的眼角似笑非笑,不由得脫口問道:「怎么?」

「可以理解為你在妒忌?」阮恒舟看向聶嚴哲。

「就算是吧!」聶嚴哲半真半假地笑道:「可以為了我不與他來往嗎?」

「我本來也不打算與他深交。」阮恒舟停好車。「只要把大提琴拿回來就成。不過,我也應該向他道謝。」

聶嚴哲硬生生地把再買一把大提琴的話咽下去,下車之后發現他們站在一家大型超市外面。

「買菜,回家做飯。」阮恒舟鎖好車門,沒有必要的話,他喜歡在家用餐。

「今天你興致不錯?」

「明天你就要滾去瑞士,我的心情當然不錯!」阮恒舟輕笑道。

「真心話?」聶嚴哲搖著頭跟隨對方進入超市,伸手推過一輛購物小車。

阮恒舟沒有回答,徑直走入冷藏區,從冰柜里拿出兩包精制的牛肉,然后再隨便挑了些新鮮的蔬菜就打算去結帳。反倒是原本旁觀的聶嚴哲,在途中又撿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丟在車里。

現在所干的事倒真像戀人們常做的,還有之前在車內莫名其妙的緊張。聶嚴哲為自己突然感受到的東西而好笑。他也不大清楚,左右一個人的游戲,怎么會慢慢演變成如今這種燙手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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