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連日趕路的原因。雪兒略過心中的疑惑,繼續不停的趕路。走過前面的轉彎,露出一大片的空地,沒有任何植被,這也讓視野寬闊了不少。
突然,胳膊一緊被人拉住。雪兒轉過身一看原來是花無情,她疑惑道:“這么了?無情哥哥。”
“噓。”花無情將手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表示,他朝神色警惕的朝四周看了一下,將火把交給雪兒道:“呆在這里,別動,我去前面看看。”花無情輕聲說完,也不等雪兒說話,身影一閃,就消失在茫茫的黑夜當中,不見了蹤影。
雪兒雙手拿著火把,愣在原地。
原本在后面照顧獵戶們的雨辰走過來,看著花無情消失的方向道:“他這么了?”
“他沒說,只讓我呆在原地不動。”雪兒咬著唇回道,空氣里那似讓人忘不了的香味若有若無。
“哦?”雨辰眉頭微皺,運起內功將耳朵的靈覺提升三倍,這才捕捉到在右方不遠處有人的微微氣息。可是,這氣息太微弱,若不是仔細聽來,根本感覺不到。肯定有什么事情,花無情才獨自離去打探。
雨辰咬著牙,又耗費三成內力,提高一絲靈覺。頓時連樹葉輕微的震顫聲都聽得一清二楚,只是那小石頭落地的聲音卻大的直轟擊他的耳膜,許多的聲音許多的氣息夾雜在一起將他淹沒。
雨辰苦苦凝聽,細細分析,這才知道右邊不遠處居然有許多人斂息,最少也不少于一百人,更遠處還有一些,只是太遠,感覺不是特別真切,怕也不少。
這些人肯定不是夜里趕路的人,若是趕路的人,不必這樣特意斂了聲音,而且這些人并沒有走到,倒像是一直僵立著。這般狀況,只有一個解釋,就是這些人是埋伏在這里,等著別人入甕。
那么,這些人埋伏在這般地勢險惡之處,到底為了什么?
雪兒站在一邊,看著雨辰表情越來越嚴肅,眉心皺的都可以夾死蚊子了。原本不安的心,變得更加忐忑。她不安的瞄向四周,于火把能照亮的地方,都是滿滿的細沙石粒,別說牛頭大的坑,便是綠豆大小的坑也是沒有。
雪兒轉過身,看見那些獵戶都已經停下來,立在那里,那么多人,一點聲音都沒有。火把的光倒影著他們的影子,斑駁參差,有高有矮,加上天空那陰慘慘的月光裹挾著透涼的風落下來,顯得詭異森森。
恰好一縷涼風鉆入脖子,雪兒的汗毛立馬倒豎起來,她一下鉆到雨辰的背后小聲道:“雨辰到底怎么了?”
雨辰轉過身,看到雪兒拉著領子,就如受到威脅的小貓一樣,警惕的朝四周不停的看。他也不想她擔心,忙輕笑道:“不遠處有些人,似乎是在埋伏什么人。不過,雪兒,沒事的,有我和花無情在,沒有人能傷害你,再說,這些人也不一定就是來對付我們的。
沒想到這里還埋伏著人。那個扎西不是說著路特別安全特別秘密沒人知道嗎?雪兒頓時惱火,沒想自己那么憐惜他,居然被騙了。她剛要說話,就看到花無情的身影從黑暗里飛過來,落在她面前,語氣嚴肅道:“是黃埔飛龍的那些狗腿子。”
“什么?”雪兒吃了一驚,忙意識的自己的聲音太大,捂住嘴小聲道:“真的是密間司的人?那些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居然跟來了這里。”糟糕,想月前,那場拼斗若不是歐陽黑曜突然出現,大展神威大殺四方。他們幾個人很可能就下地府去陪閻王了。
雨辰輕拍雪兒的肩膀:“沒事的,現在天色這么黑,這里地勢又復雜,打不過他們,我們兩個也能安全帶你離開,放心好了。”
“那……”雪兒轉身頭,望著身后那群人:“他們這么辦?”
“自然是聽天由命。”花無情小聲道,隨即看著眼前佳人臉色發白,他心里微的一顫,柔聲道:“我們也不一定會被發現,剛才我前去探查過,雖然因為天黑看不真切,倒也發現他們與我們不在一條路上。”
“那就好,那些獵戶不是說過,這千機谷雖然每條通路離得不遠,可路與路之間根本不能相通。”
“雖然這么說,可剛才我探查的時候,覺得似乎離得特別近,而且密間司有許多秘密制成的武器和裝備,最善于行走各種復雜地勢,我們還是小心一些,雨辰,讓那么獵戶小心點。”
“好。”對于花無情的指派,雨辰沒有任何異議轉身就去辦事。
雪兒知道這也不是花無情拿大,只是雨辰性子和善些,一月以來,跟這些獵戶相處的不錯,倒是花無情只對自己和顏悅色,那些人他總是愛理不理,淡漠如冰。
雨辰去的快,回來的也快。僅僅只是一炷香的功夫,雪兒知道,這些獵戶雖然跟密間司有血海深仇,可眼前逃命要緊,自然傾心配合。
一個手勢,大家再次上路,這次火把完全滅掉。只是憑借著微弱的月光往前走,索性這條路現在非常好走,筆直平坦,大家手拉手互相照顧倒也沒人弄出太大的聲響。
走了足足兩百米的路程,雪兒剛剛松口氣,以為這下可安全了。
突然,“砰”的一聲炮響,雪兒轉過身,一枚閃亮的星星從獵戶群上方飛快的沖上天空。
燦如煙火,比若星辰。
花無情修長的身影快如獵豹,沖入獵戶群中。
一劍而過,一具尸體留在原地。
獵戶們駭的逃向四方,遠遠地離開花無情這個提劍的殺神。
雪兒傻了眼,好好地怎么突然冒出個叛徒來。與雨辰對視一眼,他的眼睛里也都是詫異。要知道這些獵戶都是一個寨子的,大家走勢熟識,況且,這一個月來,他們三個人對于獵戶們監視那么久,也沒發現什么異動。現在也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
就算是雪兒也聽到不遠處傳來“咚,咚,咚”的聲音,似乎是金屬撞在石頭上的聲音。
同時還有人的呵斥聲再喊獵戶們投降。在這些聲音當中,夾雜著一個女子的聲音,不過只是一句便沒了聲響。
不過,這么一句已經足夠雪兒判斷來人,是她,這的是她。若說香味可能錯,這聲音絕對錯不了,那個噩夢足足折磨了自己半年之久。
每每在夢里聽到鄔娜那魔鬼一般的聲音,和那笑的瘋狂的臉,就讓雪兒一陣心悸。那個夢,是她的恥辱,是這一輩子揮也揮不去的烙印。
雪兒咬著唇,捏著拳頭,克制著自己沖上前去。
身上忽而一輕,整個人已經被雨辰背起,雪兒知道光憑著他們這些人,根本不可能跟有準備的密間司抗衡,捏起的拳頭滿滿松了下來。,
看到花無情還沒有走,雪兒忙喊道:“無情哥哥。”
“你們先走,我照顧這些獵戶。”花無情回道。
什么照顧。雪兒怒道:“一起走。”
“快走。”花無情不容置疑,帶著那些強壯的獵戶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看著花無情的身影越來越小,雪兒急道:“一起走,雨辰放我下來。”說什么也不能留下花無情一個人,欠司徒風的已經夠她承受,她不想再承受一個。
“放我下來,雨辰,無情哥哥,不要,不要……”雪兒眼淚掉出眼眶,她掙扎著要下來,可身體被雨辰箍的死死的,一點都動彈不了。
“乖,雪兒。”花無情的聲音柔的似乎化開了她的心,那秀美的帶著一分淡漠的臉,此時笑的極輕,如花一般綻放開來,便是這黑夜也被吸進了一般,清澈的鳳眸中,帶著說不完的情意。
“不要。”雪兒哽咽著,淚眼蒙蒙。他的身影不見了,那個一直默然不語呆在自己身邊,時時刻刻照顧自己,便是每日的飯菜也是親口嘗過,才給自己吃,為了不讓自己尷尬,便是雨辰的那份他也親自嘗過,這份細心,她一直暖在心口。
可現在,他不見了。記得初次的相遇,離奇而驚險,她幾乎是逃著離開他的身邊,因為她完全不記得他,也知道那個與他從小青梅竹馬的女子,不是自己。
她一直在逃避,逃避這份尷尬的感情。便是知道他在自己身邊,恪守本分,每一句話,每一件事都是思索萬分,才會說才會做。就是為了不讓自己感覺到尷尬,甚至他很少與她對望。
她知道,她都知道,可她就是那么殘忍的看著他的掙扎與痛苦,不曾說過什么也不曾做過什么。她貪戀著他的關懷,她是那么自私和貪婪。莫展鵬那個沒良心的家伙暫且不說,便是司徒風的情她又能承受多少。
他們都是那么優秀的男子,一個創下魔教,一身武功名揚天下。一個天才縱橫,不僅是武林盟主,一手毒物更是耍的極好。
可是,現在一個為了她身重劇毒,至今昏迷不醒。一個又陷入了絕地,怕……雪兒眼淚一直往下掉,心里像破了一個大窟窿,疼痛異常。
突然,雨辰驚呼一聲。雪兒立馬感覺身體失重,迅速的朝不知哪里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