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昏迷中醒來,已到了黃昏十分。老黑和蒙子也算有良心,沒有讓我在外面躺著,把我擡進了帳篷??晌椰F在對他們除了恨之外,沒有任何感情了。
我面無表情的走出帳篷,蒙子正站在外面。他見我出來,拿出塊礦石給我,說:“它已經投胎了,這塊礦石還給你吧!”
我接過石頭,面色無悲無喜,也沒有任何話語,轉身下了山。
“老丁……老丁!”蒙子喊了兩句,我回頭望了他一眼,還是大步向山下走去。
自此之後我性格變了很多,喜歡沉默,有時也會自言自語,變的更加內向。在家修養了一個月,漸漸的將關於劉婷的記憶擠在心底深處,之後感覺在家無事兒,就去了深圳。
我在深圳公明下的車,那時已是凌晨三點了,但老爸還是跑來接我,他把我帶進十幾平米的租房,看我路途老勞累,給我煮了碗麪吃,吃完後洗了個熱水澡,就睡下了。
在公明玩了幾天,我就進了家工廠。這工廠是家黑公司,人不多,只有二三十來個,做的是HDMI、USB線材。在廠裡做了一個月左右,領了三百來塊錢薪水,我就自離不幹了。我也想過辭職,可他們見我帥氣,做事老實,不讓我走,無耐只有自離。
自離後,老爸讓我去龍崗小舅那兒去看看,我就答應下來,做車去了龍崗。
我小舅叫“謝樂文”,四十好幾的人卻還沒有結婚,主要原因是自己不想結。他在家時就是個木匠,出來後就在一家傢俱公司上班。他寫的一手好看的毛筆字,又因爲水墨畫出色,想法多。就做了設計師,後來升做了經理,只不過經理沒做幾個月,他就辭職不幹自己創業,可創了兩次也沒成功,還陪進去二十幾萬。所以他又回到了公司做事兒,這回他沒有再做經理,而是轉行做業務。奇怪的是,他業務沒做多久,又轉行跑龍套了。
按照他給的地址,我在布吉下了車,又在第二人民醫院轉車去了“麗湖花園”,在麗湖花園的對面有個“星宿影視城”,他就在那裡跑龍套。
我下車走了幾步,就看見星宿影視城那巨大的廣告牌。隔著有些距離,我看見了小舅。向他招了招手,大喊一聲:“小舅”
他也回了我一聲:“丁丁!”
小舅的樣子還是沒什麼變化,四十好幾的人,年輕的跟二十六七歲的小夥子一樣。他身穿一套非主流衣服,頭髮也染得黃黃的。左手帶著塊勞力士手錶,看起來值不少錢。
我穿過馬路,正要靠近小舅,就聽“撕拉”聲響傳出,我摸了摸屁股,蔸裡的錢包被偷了。我四下一望,見一個瘦子在人羣中橫衝直撞,最後跑進了影視城。
“媽 B竟敢偷我的錢包,抓住了非打死不可。”我大罵一聲,跑去追。
我邊追邊喊:“抓賊啊……!”
小偷也有些慌神,但並沒有因此停下,反而速度越來越快。兩人我追他跑弄了半天,也沒把他抓住,而來來往往的人羣,也沒見一個幫忙將小偷攔下。
在這個影視城裡,有很多地方拍戲。所以裡面空間都是露天的,而深圳又是熱帶氣候,溫度很高,能進行長跑的恐怕沒有幾個,所以追了半個時辰,感覺又熱又累後,終於還是忍不住撐在一顆樹下喘氣。
那小偷見我停下,也隔著一段距離歇息。我看小偷終日摸扒曬得黝黑的臉,甚是氣憤。他相貌醜陋,沒有因爲做錯事兒顯出丁點懺悔表情?;蛟S對他們來說,犯罪已成了習慣,早就把良心拋到一邊去了。
他也望著我,實在想不出爲什麼今天遇到這主兒會追的這麼瘋狂。
就這樣,他望著我,我也望著他,兩個人相互緊盯著,生怕對方先跑。如此這般,過會了一兒,就見小偷嘴角一翹,笑了。這個細微的表情被我撲捉到了。我暗道一聲:“不好,有同夥!”立馬回頭,“哇”的大叫出聲,只見一根水管粗細的木棍朝我脖子砸來,我大喝一聲:“來的好!”脖子一揚,就聽“砰”的一聲,我倒在地上,還是被砸中了。
熟悉的痛楚,熟悉的黑暗,我又一次暈倒了,也許在這大熱天睡個午覺也不錯。
待我悠悠轉醒,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摸了摸脖子,只感覺火辣辣的疼,看來被敲腫了。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就聽前方有人大喊:“你在那兒幹什麼?還不快走開!”
我擡頭一看,見一個身穿官服的衙役走來。他身材微胖,戴著頂四方高帽,腰間配著把官刀。見那人如此打扮,我內心大驚。四下一望,見正前方有座小城,三三兩兩的人羣身著漢服,進進出出。
“難道我被一棒子敲到古代了?”帶著這樣的疑問,我走上前對著官差一抱拳:“這位大哥,敢問如今是什麼年代?”
吳勝把我看成了傻子,暗道:“怎麼還有人問這樣的問題!”正準備回答,轉念一想:“對了,最近導演好像說,在不定的場合安排一場戲,以自我發揮來看看誰的演技好,到時候提拔上來出演男二號!”想到這裡,他四下瞧了瞧,果然在城頭旮旯處,一臺攝像機隱秘的架在那兒。他恍然大悟:“若不是自己機靈顯然看不出來?!彼送?,把肚子一挺,故作深沉,道:“大宋鏡內,居然還有爾等化外之民。見你語出驚人,衣著奇特、又長的賊眉鼠眼,恐怕就是不久前開封府內竊香偷玉的採花盜吧!”說完,拔刀架在我脖子上。
我一驚,連忙跪下,道:“官差大人,冤枉啊!草民乃大宋邊鏡百姓,到此只爲投奔親戚?!?
吳勝眼珠一轉,道:“可是實情!”
“千真萬確!小人怎敢欺瞞大人!”我磕著頭,鬱悶的快要哭了。“沒想到真的被一棍子打的穿越了,你說穿了也就罷了,好歹也給個王爺、大人做做不是?怎麼一過來就成了採花大盜了。”
吳勝將刀收好,又指著我道:“那你姓甚名姓,家住如何處,爲何到此,都給我如實招來!”
“是!”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就胡編亂造了一番:“草民叫易雙燈,家住大宋邊境雁門關外的十里坡。北國契丹終年犯境,常在雁門關一帶打草谷,我父母、妹妹都被抓走了,家中只餘草民一人,只因小時候常聽母親說,有位哥哥在開封經商,所以輾轉千里,前來投奔?!?
我不知道說的對不對,只好斜著眼看看官差的表情??煽此壑榕紶栆晦D,似乎還在分析我說的話。
就這樣,過了一會兒,見他還沒動靜,我也就大著膽子問了一句:“官差大人,敢問當今天子,可是趙……?”
“大膽,官家名諱也敢直呼!”說著就抽出刀,麻利的往我脖子劃過。
一股涼颼颼感覺襲來,我捂住脖子,慢慢的倒了下去。“真沒想到,這樣問一句就得死!”當我躺在地上沒過多久就感覺不對勁了:“怎麼我還沒死?。『孟衲堑妒羌俚?!”爲了更加確認,我把捂著脖子的手掌鬆開,看了看,並沒有血跡,心想:“果然是假刀!”原來剛纔的涼意和疼痛,是因爲刀身本來就比較冰涼,在加上被人敲了一悶棍脖子又被刀擦過去,就感覺有些疼痛。
想通了這一點,我站起身來。卻見吳勝大驚:“你怎麼還不死??!”
我回道:“你用假刀怎麼殺得死我??!”
吳勝還沒反應過來,他往城裡跑去,邊跑邊喊:“導演,你找的是什麼演員啊,怎麼殺不死啊!”
我暗罵一句:“媽 B,原來遇上演員了!老子還真以爲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