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總,你想太多了。”
慕十月一臉清淡的擡起眼眸,平靜自若的看向韓非軒,“我只是闡述一下事實,別忘了,這裡是韓家,而我是你名正言順娶進門的妻子,是韓家的太太,是你的韓總的夫人,做事說話之前,先想想這些。”
慕十月冷靜的說著,心裡卻早已翻騰踴躍,剛剛她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說出那些話呢?聽起來好像一個怨婦,在和移情他人的老公訴苦一般。
這種苦情的怨婦角色,她不適應,也不能適應。
“韓夫人?”
韓非軒的眼神裡略過寒意,身體有意前傾,強壯的胸肌抵住了慕十月的前胸。
肌肉硬邦邦的,而她軟綿綿的。
一種酥麻的感覺傳遍全身。
細細品來,這種感覺,竟還不錯!
“你還有臉說你是韓夫人?既然你是我太太就應該替我考慮,你什麼時候替我考慮過?”他壓低了聲音道。
聲音裡滿是肅殺,淒冷。
慕十月氣的攥緊手掌,激動的指甲掐進肉裡,卻仍高傲的揚起下巴,“我什麼時候沒有替你考慮過?在你和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漫天傳緋聞時,是誰在後面幫你擦屁股的?”
“這是你身爲韓夫人應該做的!”韓非軒不感激,還說的冠冕堂皇,“做這點小事就想讓我對你感恩戴德?”
“我不奢望你能狗改得了吃屎,但夫妻之間最起碼的尊重,你應該懂吧?”慕十月也是氣急了,懶得和他再講什麼大道理。
居然把他比喻成了狗,韓非軒嗤聲冷笑,扔掉手上的菸蒂,用腳踩滅,反手捏起了她的下巴,冷道,“尊重?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這兩個字?當年你爲了保全自己,不管我弟弟死活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尊重一下他人呢?”
韓非軒無法設想,這個衣冠楚楚,模樣清麗的女人,怎麼會那麼狠心,對一個愛了她數年,甚至願意用自己的名聲和自由爲她頂罪的男人,如此的心狠手辣!
一瞬間,他的一句話,駁的慕十月啞口無言。
她沉默的垂下了頭,像被霜打了一般,淡漠的眼眸閃了
一下,黯了下去。
又是這樣!
每次韓非軒只要一提到他弟弟韓非宇,她的回答就只是沉默。
亦或者,一言不發。
如果事實不像他所想的那樣,那她不會解釋,不會辯解嗎?
韓非軒輕笑,冰涼的手指劃過她額前的碎髮,聲音帶著滿滿的壓迫感,“怎麼不說了?平時你的說辭不是一套套的嗎?現在怎麼不說了?”
慕十月直直地看著韓非軒那雙陰鷙冰冷的雙眸,還是沒說話。
她說什麼?又能說什麼?
最起碼在韓非宇出獄之前,她在韓家人面前,終究就是個罪人。
不管四年前因果究竟爲何。
她內心深處的愧疚感,任何人也替代不了。
“是無話可說了吧?被戳中了心事,找不到理由爲自己辯解,因爲我早就看透了你,慕十月,你就是個心腸歹毒,工於心計爲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陰險,惡毒的壞女人!”
韓非軒避開了她清澈柔光的眼眸,擅自給她下了定義。
慕十月的心倏然一沉,手掌攥的更緊。
韓非軒不耐的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看著慕十月如蒙上煙霧清淡的眼眸,勾了勾脣,猛地握緊了慕十月的下巴,“就因爲你是這樣的女人,所以你也就只配伺候繁朵,聽明白了嗎?”
臨了,還附加上一句譏諷十足的“韓夫人!”
再一次,深深地刺痛了慕十月的心。
有那麼一瞬間,韓非軒看到了她眼眸中的驚愕,失望瀰漫了眼瞳,他不由的鬆開了手,又勾起了涼薄的脣,淡道,“不滿意也要照做,自己闖的禍就要自己承擔,不能把責任隨意的推卸在別人身上!”
這句話,他是一語雙關。
說到底,韓非軒還是怨恨她四年前的事,害的韓非宇鋃鐺入獄。
替她擔了責任,替她闖的禍事,承擔後果。
“非軒……”一個甜柔的聲音傳了過來。
慕十月擡眸看到從樓上下來的聶繁朵。
“怎麼了?”韓非軒轉過身,聲音明顯輕柔了許多。
“我想吹下頭髮,卻找不到吹風機了……”
韓非軒走出廚房,迎上她,“走,我幫你去拿。”
慕十月轉過身,拿起菜刀狠剁向砧板,一股怒氣盡數發泄。
“哎呦,這是因爲什麼啊?”婆婆沈佳人恰到好處的從外面進來。
慕十月急忙斂去了臉上的不悅,重新拿起菜刀切菜,“沒事的,媽,再等一下飯就好了。”
“恩,十月啊,剛纔你和非軒的話我也聽到了些……”沈佳人似乎意有所指,故意拉了長音。
慕十月也不是傻子,驀地一怔,轉過身,聽婆婆又說,“非軒既然讓你把飯菜送到樓上去,你就送去吧!畢竟你們纔是夫妻, 來日方長,又何必因爲一個外人吵呢?她能住幾天啊?”
沈佳人這話說的多漂亮,一方面穩住了兒媳婦,又助長了兒子的氣焰,另一方面也提醒了慕十月,忍耐是暫時的,一切要爲大局考慮。
婆婆都已經發話了,慕十月又豈能置之不理。
她微微的點頭,深明大義的道了句,“好,我知道了媽。”
做好了早飯,慕十月送上樓的時候,聶繁朵正坐在客房的沙發上,身子嬌柔的依在韓韓非軒的懷裡。
韓非軒用一條幹毛巾輕輕地幫她擦頭髮,修長如玉的手指骨節分明的劃過她的長髮,溫柔的目光情深且常,卻在眼角的餘光瞟到推門進來的慕十月後,變得清冷肅薄。
慕十月手裡端著飯菜,垂下了眼瞼,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她的深瞳。
就在剛剛,透過虛掩著的門縫,從她的角度上看過去,正好看到韓非軒原本剛毅冷峻的輪廓上,溫柔的浮動著笑意,邪魅的眼瞳中倒映著 聶繁朵的笑容。
多麼舉案齊眉的美好畫卷。
現在想想,四週年結婚紀念日那天,衆人的祝福‘白頭偕老,百年好合’用在此刻的他們二人身上,更爲恰當吧!
好像她纔是那個可惡又可悲的第三者,插足在別人的感情中……
簡短的思緒,慕十月快步將飯菜的托盤放在了桌子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