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練說的也沒錯:這駕駛汽車的活兒,就是一個熟練工作,開的多了,那駕駛技術(shù)自然就會有所提高真正菜鳥級的腦子進水的丫丫們除外,只要不把油門當(dāng)剎車就OK啦。
身心具疲憊的吳曉佳回到家裡,翻出自已的小私房,清點了一下銀行存款,自問頂多就是能買輛一手拖拉機的數(shù)目。他銀牙一咬,恨恨地罵道:“去他媽的巴子狗屁教練,還是找個地方放鬆一下身心吧,去哪呢?”
吳曉佳打開電腦搜了一圈,相中了雲(yún)南西雙版納熱帶雨林五日遊。
“老爺、夫人……少爺醒啦來人啊……少爺。”
一個丫環(huán)打扮的小姑娘跌跌撞撞地從一處木製小樓裡跑了出來,邊跑邊大聲地叫著。
“放肆!在府裡大叫大嚷的,少爺醒了嗎?”
一個著繡著枝枝條條的青色官服的中年,從一處高堂大屋裡走了出來。
他是這裡的一家之主,名叫吳尉靖,是這邊城的城令,也就是一城之主。此刻他剛從衙門回來,官服還沒來得及換,茶水碗子也剛端在手裡,就聽到自家後院裡傳來了丫環(huán)的大叫,怎能讓他不生氣。
看到那個大叫的丫環(huán)跑了過來,吳尉靖問道:“夫人去了哪裡?告訴你以後說話聲音小些,就是沒個記性。”
小丫環(huán)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子,放低了聲音趕緊回答道:“回老爺,夫人去爲(wèi)少爺請大師去了老爺,您快去看看少爺吧……她……少爺換人啦……”
吳尉靖只聽清了這丫環(huán)開頭說的,後面的就把他給整糊塗了,氣得他大叫起來:“楊管家,楊管家你把這丫頭退回去,我的府裡不用這種混人!”
楊管家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他是聽到那個丫環(huán)大叫往這邊趕的,此時,聽到主人這麼說,剛要回應(yīng),就聽那丫環(huán)繼續(x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老爺,不是這樣的,少爺……少爺他真的換人啦老爺不信就去看看。”
吳尉靖也是有文化的人,雖說對眼前的這個丫環(huán)的做法不甚滿意,但是聽到這裡,也有些不明白了。丫環(huán)口中的少爺,是吳尉靖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的一個兒子,打小就身子骨不太好。但他聰慧可人,甚得吳尉靖夫婦的喜愛。
前陣子,這少爺?shù)昧艘粓龉植。恢碧稍跔椛匣杷?
吳尉靖夫妻二人,四處打聽治病良方,請來了一些遠近有名的大夫。但他們卻都對少爺?shù)牟∈譄o策,湯水湯藥的灌進去不少,就是不見少爺有醒過來的樣子。
眼見兒子日漸消瘦的身子骨,把吳尉靖夫婦急得要死。
這不,今天一大早,吳夫人就去城外的寺廟裡請大師過來給寶貝兒子瞧瞧。這會兒還沒回來。
吳尉靖帶著管家跟在丫環(huán)的後面,向後院少爺住的小樓走去,他的心裡也是有些奇怪,這個丫環(huán)來的時候也不短了,從沒看到她今天這種表現(xiàn),難道?
吳尉靖一行人還沒進兒子的小樓內(nèi),就聽到樓上傳來“砰砰,嘭嘭”砸東西的響聲,連帶著聽不懂的小孩子的大叫聲。
吳尉靖趕緊向小樓內(nèi)跑去,“蹬蹬蹬”地來到了二樓。只見一個八九歲大的孩子,穿了一身溼漉漉的大
衣服:上身穿的是件夏天平民們穿的半袖衫子,因爲(wèi)衣服過長蓋過了屁股;褲腿子拖在地上一截挽在腿上半截;頭髮嗷……天啊!吳尉靖看見這個象個野鬼一樣的半大孩子,不由地擡起手捂住了嘴:這……分明是寺廟裡供奉的像的樣子嘛,怎麼會……難道神會下凡來我家嗎,那我的兒子呢?
只見這個半大的“神像”正在屋子裡亂扔著東西,嘴裡還大叫著什麼,他叫出來的話沒有聽得懂。
“神像”大概感覺到身後來了人,他停下了摔砸轉(zhuǎn)過身來,手裡拿著一個小茶碗子大件的東西都摔光了向著走進屋子的三人看了過來。
吳尉靖這才發(fā)現(xiàn),眼前的這個看似寺廟裡供奉的神像男孩子的面容,他驚聲大叫起來:“田兒,是你嗎?田兒。”
吳曉佳實在是搞不明白,自已是去西雙版納熱帶雨林觀光的,在進入了熱帶雨林後走在了旅行團的最後面,眼睛一直沒離開前面帶隊的導(dǎo)遊那桿小紅旗。這眼光顧著看前面和周圍的風(fēng)景了,腳下一軟“撲通”一聲,跌進了路邊的一個小水潭子裡,幾口帶著雜草的髒水喝下肚,連個叫聲都沒來得及發(fā)出,就往看似不深的小水潭子下面沉去。
等他剛一睜眼,就聽到了一聲尖叫:和一連串的尖叫,緊接著傳來人踩在木板上的匆忙的腳步聲,漸漸地遠了。
然後就是吳曉佳大聲地呼叫來人。然後……氣急攻心的他開始打砸屋子裡的東西。然後就是……看到站在面前的三個象是穿了戲服的人:一箇中年人穿著象是官服,一個打扮象是教書先生,另一個:一看就知道這丫兒的是丫環(huán)。
吳曉佳聽不懂這個看似慈祥的中年人說的鳥語,他衝這三人問道:“你們,誰能告訴我這是哪兒?還有,我怎麼會變得小了呢我可是有近一米八零的身高呢?你們是在拍電影還是電視劇?”
吳尉靖看著變了打扮的兒子,一時有些激動起來,他柔聲說道:“田兒,你好了嗎,餓了沒有?要不要叫大夫來看看?”接著他轉(zhuǎn)身大喊:“來人!快去給少爺把飯拿來,還傻站這裡幹啥,快去!”
身邊跟著的那個報信丫環(huán),經(jīng)過了短暫的癡呆後,轉(zhuǎn)身向樓梯處跑去。
楊管家拉了一下正要走向前去的吳尉靖,低聲說道:“老爺,好象有點不太對啊,您看少爺?shù)难劬Α彼斐鍪秩ブ钢€在那裡說個不停鳥語的少爺。
吳尉靖聞言,心裡一驚,停下了腳步,順著管家的手向站在屋子當(dāng)中的兒子看去:噢,天啊……兒子的眼睛怎麼也和寺廟裡的神像一樣是黑色的呢?還有,田兒病了多半個月了,他一直躲在牀上昏睡著,大門沒出過,二門沒邁過,他哪來的這身溼漉漉的平民衣衫呢?還有,田兒的那頭長髮哪去了?
要知道:整個大陸上的人,基本上是以棕色眼瞳爲(wèi)主的,極少數(shù)人爲(wèi)藍色或黃色,從沒有人聽說過人會長著黑眼瞳,除了寺廟裡供奉著的神像。
這麼多的疑問一齊涌了上來,讓吳尉靖不敢再想下去了,在身邊楊管家的輕拉衣服下襬的小動作裡,吳尉靖趁“田兒”沒注意吳曉佳正回過頭去看著窗外呢,悄悄地轉(zhuǎn)過身向樓梯處退了出去。
吳尉靖下了樓,拉住楊管家低聲說道:“你快找人去寺廟裡讓夫人回來,先不要告訴她田兒的事,再讓人去請馬大夫過來一下,噢,讓夫人最好能把寺裡的大師請來,他們一定會搞明白田兒的事……”
看著楊管家答應(yīng)著快步離開了,吳尉靖擡起頭向“田兒”住的小樓上看去,正好跟那個向窗外探頭探腦的兒子“田兒”四目相對,“田兒”那黑漆漆的眼珠子,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詭異而悽惶。
吳尉靖弄不明白,自已爲(wèi)何會用“悽惶”來形容“田兒”的眼神。
吳夫人去城外的寺廟裡進香,她本來是想在寺裡多住幾天,爲(wèi)兒子念念經(jīng)、做一場法事的。當(dāng)她看到楊管家心急火燎地騎著馬來到寺裡,告訴她寶貝兒子醒過來的時候,哪裡還有心情在寺裡待下去,立刻吩咐家丁們啓程向家中趕,也沒空去注意楊管家有些怪異的臉色。
載著吳夫人的馬車駛進了大門,有丫環(huán)從車廂裡打開車門,攙扶著吳夫人下了車。
吳夫人剛邁步下了馬車,擡頭就看見丈夫吳尉靖站在正堂屋子前的廊檐下,她趕忙上前幾步問道:“田兒醒了嗎?我去看看他。”
吳尉靖看到自已的夫人走近了,聲音有些低沉地說道:“……嗯,醒了只是唉……你去看看吧。”
吳夫人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已丈夫的臉色不太對,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田兒到底怎麼了,你倒是快說啊。”
說起這個吳夫人本姓李,孃家是京城的大戶,家父、家兄都在朝做官。吳尉靖本是一寒門學(xué)子,在科舉會考中得以進入殿試,被當(dāng)時的主考官,也就是吳夫人的父親李老太師看中。後來,吳尉靖經(jīng)有心人引見,成爲(wèi)了李家的座上賓,順理成章的又成爲(wèi)了李家的女婿。
在老岳丈的大力保舉下,吳尉靖被朝庭委派至了邊城爲(wèi)官在外地爲(wèi)官可以遠離官場爭鬥,相來說提撥的也快些。吳尉靖來到邊城沒幾年,就做上了城令。
在外面,吳尉靖是一城之主,回到家裡就成了家中老二,事事處處地以夫人爲(wèi)中心,而夫從卻以寶貝兒子吳玉田爲(wèi)中心。
吳夫人看到丈夫的臉色有異,追問了幾句,見丈夫說話吞吞吐吐地不肯說清楚,她的心裡也來了氣,帶上一衆(zhòng)丫環(huán)老媽子的就往後院走去,她得去看看寶貝兒子到底怎麼了。
吳尉靖一看夫人生氣地向後院走去,連忙在後面跟了上去。
吳夫人一行人還沒走到兒子吳玉田住的小樓前,就聽到樓上傳來“伊伊呀呀”地怪叫。吳夫人停了下來,擡頭向怪叫聲傳來的小樓二層的窗子看去。當(dāng)她的目光和窗子前露出的那雙眼睛對視裡,她的心裡也被嚇了一大跳。
“噢,天啊,這神咋跑到我家來了?”
此刻的吳夫人,跟她丈夫最初見到“兒子”的樣子是一樣的反應(yīng):這不就是寺廟裡供奉的神嗎?
吳夫人擡著頭,木呆呆地站在離小樓不遠處的石板小路上,看著小樓上窗口那個“神”,大張著嘴巴。
吳夫人低聲地問了身邊的一個老媽子:“那是誰?”
身後傳來了丈夫吳尉靖的回答:“他就是田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