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魔靈!要與天下人爲(wèi)敵!”道道驚雷響起,將天空照的好像白天一樣亮。魔靈屹立不倒的身軀就在崖邊,與天起誓!
楚小云有些愣愣的看著眼前男子被驚雷映得一清二楚的背影,她忽然覺得,眼前的男子不是鍾靈,就像鍾靈的影子。
“靈…靈兒…”楚小云顧不得身上的污垢泥巴,她站起來問道:“你怎麼了?”
魔靈回頭用冰冷的目光看了楚小云一眼,然後才轉(zhuǎn)過頭,淡淡的說了聲:“再會,姑娘。”他的身子毫無徵兆的躍下了懸崖之中。還有著不知狀況的楚小云才反應(yīng)過來,她急急的衝到崖邊叫到:“靈兒…”
大雨傾盆,將她的身子全部打溼。崖下一片黑暗,魔靈的蹤跡早已難尋。
別墅的樓頂上,站著一個人,狐妖劍之。
他的白色素衣還是那麼的乾淨(jìng),彷彿這場大雨只是熒屏上的一場大雨,這個世界,也彷彿是熒屏裡的一個世界…
他銀白的頭髮隨著勁風(fēng),在雨中偏偏起舞。
他的手裡拿著月鏡,今晚卻沒有月亮,今晚非但沒有月亮,而且還有雨,不但有雨,還有雷。還有風(fēng)。
月鏡已經(jīng)失去了它詭異的色彩,變得暗淡無光。
他的身後,無聲無息的站著一個人,一個光頭的青年。這個人本不該在這裡的。
劍之的眼睛始終都看著手裡的月鏡,彷彿看著戀人的俏臉。
雨聲還在滴滴達(dá)達(dá),不斷響著。
天邊又是一道驚雷。
“狐妖。”身後的人淡淡的說了句。
劍之道:“你找我做什麼。”
“好奇!”
劍之道:“好奇什麼。”
“好奇你手裡的鏡子。”
身後那人的聲音永遠(yuǎn)是那麼冷淡。狐妖卻嘆氣了,狐妖本不會嘆氣的。
劍之道:“這面鏡子的確很值得好奇,但是我卻不會給你。”
“我並沒有說要你的鏡子,我只要一個回答。”
劍之道:“你問吧。”
雨滴飄落在大地的聲音彷彿震耳欲聾的交響曲,連綿不絕。
“這面鏡子,是你給他的?”
劍之點(diǎn)了點(diǎn)頭。
身後的人淡淡的冷哼了一聲:“還真是無聊的傢伙!”
劍之緩緩轉(zhuǎn)過頭,身後的人早已不見了人影,連鬼影也不見了。
這場雨已下了很久,好像永遠(yuǎn)不會停一樣,灰濛濛的天空,掩蓋了最後一絲星光。只有遠(yuǎn)處燈火瀾姍的城市像燈塔一樣指引人們方向。
魔靈卻在往黑暗的深處奔走,身後傳來楚小云“靈兒…”的呼喚,回聲久久迴盪。魔靈卻沒有回頭,彷彿要鑽入黑暗中一樣,他只有不停的跑,不停的跑,逃離身後燈火瀾姍,仿若燈塔般遙遠(yuǎn)的城市。
他身後的血影劍忽然發(fā)生了變化,本來如活人鮮血般的血紅色,變成了死人凝結(jié)血跡的暗紅色,帶上了幾分詭異。
他的身體終於也變了,臉上帶上了一股煞氣,黑色的煞氣。魔靈終於不再是鍾靈。
“羽小姐!你確定他是往山上跑的嗎?”陳瓊冒著傾盆大雨問道。
黑羽用手撫開擋在眼前溼漉漉的劉海看了一眼山路,道:“他的氣息完全沒了。在這樣的暴雨中,只怕難找得到他了。”
陳瓊旁邊的短髮男子凝望了一下遠(yuǎn)方,喃喃道:“不是真氣,也不是妖氣,更不是查克啦,不是鬼氣,不是鬥氣,這股氣息,究竟是種什麼力量…”他沉默了。
陳瓊和黑羽都沒有聽到他的喃喃自語。
陳瓊站在一顆大石頭望去,也大聲的喃喃道:“看來還真是麻煩啊!要是有神識就好了,可惜,那是金丹高手才能學(xué)的招數(shù)。”
“看來沒辦法找到他了…”黑羽說完就獨(dú)自轉(zhuǎn)身輕點(diǎn)地下,身子就如飛鳥躍起,穿梭在密集的雨滴中,一下子就不見了身影。
陳瓊看了一眼黑羽遠(yuǎn)去的方向,然後道:“社長,你怎麼看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妖怪。”
“妖怪?”短髮男子彷彿喃喃自語的說:“他是妖怪?”
“走吧,那個方向有股金丹高手的氣息,我們?nèi)グ輹幌虑拜叄 倍腆屇凶诱f完就如飛鳥躍起,往黑羽那個方向飛去。陳瓊撇了撇嘴,也跟著躍起飛去。
老道士已經(jīng)揹著鍾靈進(jìn)了支離破碎的別墅裡,這華麗的別墅,因爲(wèi)剛纔的激戰(zhàn),變得破爛不堪。
老道士把昏迷的鐘靈放在了沙發(fā)上,自己則現(xiàn)在門口看著外面的大雨。他溼漉漉的道袍上的水漬,一滴一滴,緩緩滑落到地上。
雨聲漸漸小了,天上也不再打雷。
劍之從別墅樓頂上緩緩從樓梯走下來,無聲無息的走下。
一直走到老道士的身後。他的手裡,還拿著月鏡。
“我們又見面了。”老道士沒有回頭,他的聲音,帶上了無盡的滄桑。
劍之緩緩道:“不錯,我們又見面了。”
“我記得,幾千年前,你也是這個模樣,現(xiàn)在卻還是這個模樣。”老道士嘆了一聲,他始終沒有回頭。
劍之道:“不錯。”
老道士苦笑兩聲,道:“可惜我的壽元將近,不久就要離去人世,按照狐妖的年紀(jì),你卻還只是個少年。”
劍之道:“不錯。”
老道士的眼神忽然凌厲起來,他轉(zhuǎn)身對上劍之永遠(yuǎn)沒有波瀾的憂鬱眼神:“你爲(wèi)什麼要讓鍾靈釋放月妖!”
劍之不說話了,他的手中依舊拿著月鏡,他的銀髮,依舊如此明亮,他的眼神,依舊是如此憂鬱。
“天蒼蒼,地茫茫,因果永循環(huán)…”劍之淡淡的說:“因爲(wèi)他…”
“他是誰?”
劍之已經(jīng)走到了窗口,看著天空淡淡說“一個月後的英雄比武大會,真是個值得期待的日子。”
雨,已經(jīng)悄悄的走了,烏雲(yún)散開,只有溼漉漉的土地和樹木證明它來過的蹤跡。
這場仿若永遠(yuǎn)不會停的雨,終於還是停了。
黑羽仿若精靈一般的身影在星空下飛躍回來,落到別墅門前。
老道士的身影一直都沒有變,變的,只是他的眼神。
“高爺爺,我,我找不到他。”
老道士擺了擺手。遠(yuǎn)處又躍來兩條人影,正是陳瓊二人。
短髮男子一看到老道士就恭敬的行禮抱拳道:“這位前輩,在下徐克,再次拜過前輩。”
老道士始終看著雨後的明月,彷彿水中月一般,晶瑩剔透。
“天蒼蒼,地茫茫,因果永循環(h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