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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龍潭

世界,再次消失了。只剩下無數的軌跡,黑暗中詭異的軌跡。

鍾靈穩定心神,再木屋中的血影劍蠢蠢欲動,閃爍出血紅劍芒的同時,一聲清脆的劍鳴響起。血影劍以其快無比的速度衝出劍鞽,在空中旋轉兩圈就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聰窗口激射而出。

那瞬間,鍾靈的目光集中在血影劍劍尖那瞬間…

他看到了他的靈魂,他的精神,他的信仰,他看到了道…

“血影劍出!”鍾靈伸手接住血影劍跳到空地中一個轉身躍起,刺出瀟灑的一劍。

鍾靈沉寂心神,以劍模仿感覺中的軌跡。道道柔和的劍光在空中遲遲不肯散去。遺留在鍾靈舞劍的身影。仿若五彩蝴蝶,仿若祥雲纏身。劍法飄逸不拘,自由自在,如同九天仙境飲酒醉舞的仙子。

不禁徐克三個後輩驚訝的站起來沉浸在鍾靈的身姿,就連老道士三個前輩也緩緩起身不願眨眼的看著。

因爲他們看到的,不是劍法,是一個虛無縹緲的感覺…

劍已緩緩的停了下來,涼亭的幾人,卻還沒有忘記這種沒有感覺的感覺。

“好…好厲害的劍法。”陳瓊也傻眼了:“這是什麼劍法?”

徐克的隱在眼鏡後的眼神永遠還是那麼淡然,他的語氣也永遠是那麼平靜:“無中生有,雖有實無,眼有心無,這不只是劍法…”

黑羽也還沉溺在剛纔的一幕:“劍不是劍,人不是人,法不是法,這究竟…”

無生撫須道不語,無塵也口誦佛號。

鍾靈收劍回來,微皺眉頭,道:“這本不是什麼劍法,我只是隨心而揮。”

陳瓊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他走過去拍了拍鍾靈的肩膀,道:“這麼厲害的劍法沒名字太遺憾了,既然如此,就叫逍遙劍好了。”

“逍遙劍逍遙劍…哎!”黑羽眼睛一亮:“這名字雖不太好,卻十分恰當。”

老道士一直都在沉默,他緩緩道:“不管你怎麼說,其實,它叫忘劍。”

“忘劍…忘劍…”鍾靈低低的唸叨著這個名,然後他開心一笑:“好啊!就叫忘劍…就叫忘劍…”

過不多時,無生無塵就已相伴告辭。…

鍾靈和黑羽默默看著老道士送走兩位大師的身影。

夕陽已至,像個紅彤彤的大蘋果,掛在山邊…

“像,實在很像…”無塵的眼神已變了,變得遙遠。

“如果不是你說,我一定會以爲,他重生了…”無塵嘆了口氣。

老道士還是沒有什麼表情:“是嗎?不知是幸,還是禍…”

他的聲音也慢慢低落。唯有眼眸中遠去的無塵無生師徒的背影。

不覺間,已有半月,這包月以來,老道士沒教鍾靈任何東西,甚至他不知去了何處。這七彩瀑布只剩下鍾靈和黑羽兩人。

鍾靈每天都坐在七彩瀑布前,感悟尋忘之道,他的眼裡已看到了無數的軌跡,無數雜亂無章的軌跡。他至今爲止,除了看到這些軌跡以外,沒發現坐忘之道有任何用處。倒是鍾靈的主修功法天地劍決進步神速。打出黃彩決本來會立即昏迷,但現在他只是感覺全身脫力而已。

除此之外,就是寧靜了,從心開始,一切都安靜了…

在他沉寂在藍天之下,流水之前,綠草之上的寧靜時,有一雙淡然的眼神在癡癡的看著他的背影,他平靜的背影。

黑羽波動玉指輕撫,撥動琴絃,絃音柔柔,融入這片靜中。風,不忍的劃過,將她細若柔絲的發揚起,輕輕撫摸淡然笑意的臉。

半月已過,一個低低的聲音,一個從遙遠地方傳來的聲音,嵌入了這半月不變的寧靜中。

鍾靈霍然起身,黑羽的琴音,和她的微笑嘎然而止。

緩緩停下的琴絃同響著一聲淡淡的嘆氣,遙遠的嘆息。

“怎麼了?鍾靈。”黑羽離開古琴,緩緩走到鍾靈身後。

鍾靈微微側著耳朵:“聽,你聽到了嘆息聲嗎?”

黑羽屏住呼吸仔細聽了一會兒,搖搖頭,道:“什麼聲音也沒有,你是不是聽錯了?”

“不…”鍾靈的臉色在黑羽閃動著秋波的眼眸中看起來有點異樣。

雜亂無章但卻很平靜的軌跡發生了變化,就像小石頭進了河中起了波紋。

鍾靈的眼睛忽然緊盯著瀑布之下的龍潭之中。

“羽小姐,這下面有什麼?”鍾靈蹲在譚邊,用手指輕墊了一下水面,平靜的水面上立即激盪出道道微弱的波紋。

黑羽想了想,道:“這七彩瀑布是高爺爺的居所,裡面有什麼,我也不知。”

軌跡又重現了一下剛纔漣漪。鍾靈站了起來道:“羽小姐,我要下去,你好好在上面等著。”

還沒等黑羽伸手阻止,他的身子已像游魚落下。在他落下的瞬間,整個潭地釋放出強烈的金光,照得黑羽閉上了雙眼。等她再睜開焦急的雙眼時,鍾靈早已不見,只留下水面緩緩淡去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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