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鏡,一面古老樸素的鏡子。已沒有人知道月鏡的來歷,正如沒有人知道它爲何叫月鏡一樣。
月鏡除了它上面的雷電陣法以外,只是面普通而又平靜的鏡子。如果還有人敢破開這層雷電陣法,這個人就是鍾靈,也只有鍾靈。破開陣法的後果是什麼,釋放自己的影子…
“影子?”聽到這裡的陳瓊不禁沉吟了起來。
短髮男子徐克神色有些動容:“難不成…我們剛纔追趕的那個妖怪…就是……就是被釋放出來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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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士點了點頭,道:“羽丫頭…幫我把鍾靈小子扶起來…”
“啊?恩。”剛纔就一直看著昏迷的鐘靈發呆的黑羽回神過來扶起沙發上的鐘靈。
“羽丫頭,帶著他一起來。”老道士說完就徑直的往門外走去。
黑羽應了聲,把鍾靈的手放在自己肩上,攙扶著他緩緩走出去。鍾靈帶著淡然清香的氣息飄逸在散發的溼氣,他的嘴邊,還遺留著彷彿永遠也不會消逝的微笑。
“前輩…”徐克伸手向老道士滄桑的背影:“前輩,你是誰?”陳瓊也有些疑惑的看向老道士。
月光飄撒在老道士停住腳步的身影,孤寂的背影。
良久,道士才似嘆非嘆的說:“…無塵可還好,好久了,已這麼久了嗎…”他的身子已遠去,留下的,只是淡然的嘆息。黑羽扶著昏迷的鐘靈,撿起地上那把血影劍,那把如活人鮮紅血液的劍,然後也緩緩跟著走了出去。
“無塵?”陳瓊低頭尋思了一下,奏起眉頭:“豈非是師伯無塵。”
徐克看著老道士的背影的目光沒有移走,就算那裡已經空空如也,他的眼神也還在凝視著:“的確是家師無塵…”
大雨已走了,也許走的還有某些人,某些一樣的人。楚小云跪倒在山路崖邊,將臉深深的埋在泥土上。她身邊的黑色飛鷹摩托車已倒在溼漉漉的泥土中。就像它的主人一樣,安靜的躺在泥泊裡。就像它的主人一樣,在低聲哭泣。
影子是什麼?只是光的盲區,物體的投影。但是,無論是什麼影子,都是永遠也無法在光照之下的。影子不是在黑暗中,因爲影子本來就是黑暗。
魔靈真的是鍾靈的影子嗎?就連魔靈也不知道,魔靈只知道,雨後的星空真美,晶瑩剔透的星辰,令人嚮往的月宮,和寂靜,在他瞳孔中閃閃發亮。
魔靈笑了,像個孩子般笑了,他靠著身後的樹木緩緩坐在地上。傷痕累累的身體早已疲憊不堪,他的眼睛也在山風輕撫的清涼中緩緩合上…
“什麼?!!”在星空下的公路上開車的楚老闆聽著電話裡的聲音,臉色頓時就變了,連忙道:“小云,你先待在那裡,不要走開,我馬上回來!”他說話的時候,手已經猛轉方向盤,車子一個打旋,輪胎仰起陣陣灰塵,車子已經急速飛躍了出去。
晨起的太陽已然緩緩升起,照在暖暖的大地。鍾靈做了一個夢,夢中只有一個人,和一片光,那個人影他已不記得是何人,他只記得那片光是真正的光,彷彿不是光的光。等他醒來的時候,只看到紅彤彤的太陽。
一天的開始總是摻雜著生機的氣息,氤氳之氣凝聚不散,溫養身心,彷彿連靈魂也陶醉在了這生氣的迷霧之中。
然而,這難得的平靜卻被一種震耳欲隆的“嘩嘩…”聲給破壞了。
鍾靈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木屋裡。他疑惑的看了自己的手腳身體,纔打量著這個木屋。
屋子很簡陋,卻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兩個窗子相對而開,鍾靈緩緩離開簡陋的木牀,透過窗子看向外邊。晨曦的柔光不忍劃破殘留的淡霧,淡霧將鍾靈的目光阻擋在了一個涼亭上,一個古老的涼亭。
涼亭上有兩個相對而坐的人影,模糊的人影,神秘的人影。
緩緩推開房門,耳邊巨大的“嘩嘩…”聲變得更大,卻不會覺得刺耳。鍾靈緩緩帶著好奇的目光緩緩走向涼亭。隱於迷霧的涼亭。
鍾靈緩緩走到了涼亭外。晨起的太陽已經緩緩升起,打散了不肯散去的迷霧。映在
黑羽和老道士的臉上。黑羽淡然的帶著甜甜的笑容,老道士卻是一臉愁容。
兩人中間的黑白棋局已密密麻麻的落滿了黑白相間的棋子。
兩人似乎已被這變化莫測的棋局深深吸引了心神,即使鍾靈已然來到身旁也全無動靜。
鍾靈不懂高深的棋局,卻也看得出,黑羽的局勢顯佔上風。
老道士的愁容忽然散去,換上了淡然的微笑,他輕撫白鬚,不急不忙的落下一子。這一子看起來於大局全無干系,黑羽卻不再微笑,皺起了眉頭,兩指含著白色的棋子猶豫著一子的落向。
最終還是落到了一個空白的地方。
鍾靈全副精神都放在了黑羽落下的一子上,心中暗道:“這一子難不成另有玄機?”
老道士卻收起了笑容,撫須沉思了一下,又摸起黑子,放到了另一個四周空白的地方。
鍾靈越來越不懂,他雖不識高深棋局,但這兩人的棋路都荒誕無比。
黑羽嘆了口氣,放下棋子:“高爺爺,我還是輸了…”
老道士撫須輕笑不語。兩人似乎意識到了旁邊的鐘靈,有些意外的站了起來。
老道士道:“鍾靈小子,你何時起來的?”
鍾靈只注視的棋盤,緩緩到:“我醒的時候,就起來的…”
他說完,右手已順著目光撿起白色的棋子放到棋盤上,左手也撿起黑色的棋子,沉思少許也放在棋盤上。
老道士向黑羽使了個眼色,兩人緩緩走開。只留下癡迷於棋局的鐘靈。鍾靈有時搖搖頭,有時露出欣然的笑容,有時一臉沉悶,兩隻手不斷摸起黑白棋子放在棋盤上。漸漸的,已忘記了一切。
耳邊的嘩嘩…聲彷彿也淡了。鍾靈伸手將最後一顆棋子,緩緩擡頭。
耳邊震耳欲隆的嘩嘩聲再次響起,貫穿胸膛。他的眼中倒映著,飛流直下的瀑布。那瀑布之中掛著七彩的彩虹。仿若一座天橋。七彩的光芒在波濤的流水飛濺中,散開…籠罩住了整個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