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說呢,楊帆現在朗誦的氣質,宛如嫡仙一般。
整個中秋的詞意,被他三言兩語之間,簡簡單單的描繪出來,讓人仿佛置身于亭臺樓閣之中。
朗誦,這的確是一門技術,是一門可以吃飯的技術。楊帆是去表演的,但是也輔學過朗誦,他覺得有些人,根本自身就不理解這一首詩或這首詞,就只是在那里瞎說一氣,隨便擺個動作,一點內涵都沒有。
自己以前也是這樣,以為只要聲勢足夠震撼,那就是朗誦的最高境界,也一度自我感覺非常良好。可是自從繼承了播音主持專業技能書,并且將這些知識融會貫通,他才知道自己當時的想法是多么的無知。
像這一首水調歌頭,唯有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才更是足夠完美的體現,像那種氣勢宏大的表現手法,是不合時宜的。
至于說這首詞的效果,楊帆覺得應該算是十拿九穩了,沒看到那些人的神情嗎?一個個呆若木雞的樣子,早已經證明了一切。
“各位考官,我朗誦結束了,我這首詞叫《水調歌頭》。”
水調歌頭是詞牌名,同時也是這首詞的題目。
眾人皆是相視一眼,牛臺長的念奴嬌,已經算是非常難得的佳作。
可是,要是和這個小楊的水調歌頭相比,差距也是很明顯的。
有些詞,有些詩,就算是大家不了解其中的深層次涵意,但在場這么多人,這點眼界也總算是有的。
兩首詞,前者是故作厚重,寫的是人世間的事情,描寫的是自己內心的苦悶,無處發泄,希望和家人團圓的氣息頗重,但總歸是落了下場。
可是后者呢,說白了也是這種想法,但是人家卻化腐朽為神奇,以神神鬼鬼,仙界之談,將自己的心中的無奈和愁悶,全都寄托在這輪明晃晃的月亮之上,希望有天生的仙人,將他的感情,送往自己的故鄉和家人團聚,這么一說呀,不僅是從文采上完勝了牛臺長,就連意境上,那也是如此。
眾人都看到牛臺長的臉上,此時一臉黑線。俺們心里都快炸了,這小子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人物呀?
以前,他們覺得寫中秋的詞里面,先不談那些古人的詞,就從這些現代人里面挑古詞,這一首念奴嬌就已經可以算作是上品中的上品了,可是,不怕貨不好,就怕貨比貨。
這首水調歌頭已出來,眾人僅僅只是聽了一遍,這高下之分,當場就能判斷出來。
都是寫中秋,也都是寄托自己的愁思,牛臺長的念奴嬌,本身的意境挖掘出來,那也只是小家小意的情感,頂多算是大氣磅礴的寄托自己一個人。
可是人家楊帆呢,卻是不走尋常路,直接把感情放在了月亮上,想要化身為仙人,去寄托自己對家鄉的感情,對父母的愛,這在層次上,就已經高出了不少的級別。
這算是什么事情啊?
這不明擺著是把自己的臉送上去,讓人家狠狠的打一巴掌嗎?
可是現在這些人還當場發作不了。因為是他們眼巴巴的想要看楊帆出丑,才這么托大做的。
其他幾個被拉過來的面試官,此刻聽到楊帆的這首詞,都有點想要直接拍案而起的沖動了,寫的真的是太好了,他們剛才已經被這首詞的感情完全的融合進去,自身仿佛身處于那個空間了。
呃,這就是剛剛牛臺長批評的那個楊帆嗎?這也就是他剛才說的那個文學層次一般的楊帆嗎?這就是他剛才指責那個不尊敬長輩,尾巴能翹到天上去的楊帆嗎?
眾人心中都是產生了疑惑,總感覺不是這樣的事情。有些人以前,也和牛臺長抱著一樣的想法,雖說這小子寫的詩都不錯,但誰知道他是不是背后已經寫好的。
可是今天親自試驗,事情明明白白的出現了。他們雖然被打了臉,但這也親眼見識到了一位真正的天才。
有些臉皮薄的人,想起剛剛自己還指責了楊帆幾句,這時候臉紅的不行,整個人感覺臊得慌。
有些不鳥牛臺長的,全都用一副非常氣憤的目光看著牛臺長。
你丫不是說這個小子啥都不會嗎?
來的時候,你丫不是保證過,這就是個嘩眾取寵的廢物嗎?
可你睜大你的牛眼看看,這小子要是個廢物的話,那你tmd算是個什么東西?
人家可是現場創作,自身的實力擺在這里啊,怎么反駁也只是空口無憑,你也得拿出證據啊?
楊帆的這首水調歌頭一出,那些剛才的質疑者,一個個臉色都不太好看,好在這里沒有其他的工作人員,要不然他們所有人都能淪為笑柄。
牛臺長被一個晚輩打臉了,還是自己眼巴巴的貼出的題目,用一種卑劣的手段誘惑人家,拿著自己成名已久的詞,想要對付人家新人,卻被人家反手就給了一個巴掌。
而且,兩首詞之間的差距,大家心里都和一個明鏡似的。你要是硬說水調歌頭不如念奴嬌,那真的就是胡亂說鬼話了。
眾人慢慢從那種fā lèng的狀態中脫離出來,三三兩兩的竊竊私語,而齊魯卻悄悄給楊帆豎了個大拇指,這小子真是太厲害了,自己必須收入麾下呀。
在大家看來,所謂收入中學課本的念奴嬌,多多少少有一些小家子氣了,雖然看起來氣勢磅礴,但內容略微有些空洞,代表性也不夠強。
而水調歌頭呢,這首詞的水平,就算是和古代的那些詩詞大家的詞放在一起,也完全沒有任何的違和感。
這場斗詞,牛龍德輸的可謂是一塌糊涂。
齊魯害怕情況有變,看著這些人在討論的同時,他就趕忙說道:“牛臺長,針對您的面試題,小楊已經回答完了,您看咱們是不是應該……”
他這話一說,其他人的目光也都是齊齊望向牛龍德,畢竟最終的拍板權還在他的手里,眾人頂多也就是個輔考,沒有決策的權力。
牛龍德穩住心神,喝了一口濃茶,盡量讓自己平靜,這才說道:“嗯……小楊的詩,也是蠻好的嘛,和我的詩的水平能夠不上不下,也算是英雄出少年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其他人不約而同的給他翻了一個白眼。
你就吹吧,睜著眼睛說瞎話。
自己的詞是什么水平,難道,心里沒點逼數嗎?還給自己臉上貼金,這也太無恥了吧。
齊魯心頭也是一熱,“牛臺長,您剛才說過的,只要小楊的詞和你的詞差不多水平,咱們就可以錄用了,是不是?”
牛龍德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不過隨即又再次說道:“我是這么說過,不過啊,咱們也要實事求是一點嘛。小楊是哪里畢業的?哦,是徐青大學的應屆學生吧,這不是還在上學啊?”
“咱們先不論你到底有沒有畢業,就說說徐青大學,這個學校我倒是聽過,可是它出的名是什么,就不用我為各位再細講了吧?我們古都電視臺,怎么說也是省級的電視臺,招收的標準怎么說也是一本以上的學生,可是小楊,好像并不符合我們的招收標準吧?”
行吧!
真是厲害!
知道從古詞上和我比,自己技不如人,又開始挑我的學歷的毛病了。
楊帆都想給這家伙一個嘴巴子了,老子要是中央傳媒大學畢業的,有那么優秀的資歷打底,早就去中央電視臺了,誰能看上你們啊?
齊魯有些不甘心,再次說道:“小楊怎么說也是本科,以后還可以考研嘛,學歷總會上去的。”
“現在大家看的都是一級學歷,就算是你以后考的是博士,那又有什么用啊?”牛臺長有些陰陽怪氣的再次說道:“老齊啊,不是我不幫你,我也很想把這個小楊收進來,可是這是臺里的硬性條件,你本人也要理解啊!”
說完,他有一副非常可惜的說道:“其實我也覺得這個小楊是個人才,但是真的沒有辦法。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咱們臺里也有一套標準,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就把話放到這里吧,只要有哪個一本大學能錄取小楊,我二話不說,他直接來咱們臺里報道就行了!”
一本學歷,就能夠錄取嗎?
你這不是在扯嗎?難不成讓人家再去考一個?
其實他條件也就不說了,這個真是有點強人所難了,先不說楊帆現在腦子里,還停留了多少高中的知識,就說他就算現在一考就能考個好的分數,那還得準備整整一年的時間呢,要是有那一年的時間,他早就過氣了,還考什么電視臺啊?
這已經不能算是為難了,就算稱作刁難,那也是綽綽有余了。
齊魯氣得臉上青筋暴起,還文人呢,一點文人的骨氣都沒有,說話不算數,把自己說過的話,當什么了呀?
“牛臺長,要不咱們再考慮考慮吧,小楊的才華,大家也都看到了,再說我現在的那個節目,根本缺少不了小楊的幫助啊,而且我相信以小楊的水平,也絕對會為咱們替電視臺添磚加瓦的。”
他說到這里,又看了楊帆一眼,“小楊,我和幾位評委再討論一下,你先出去等一會兒吧!”
“知道了,齊老師!”楊帆深深的鞠了一躬,非常恭敬的退了出去。
他剛把門關上,就聽到齊魯已經幾近咆哮的聲音,但是楊帆心里很清楚,他就算再能說,但這件事情的決定權,也在那個姓牛的身上。
算了,既然事已至此,那就真的沒辦法了。
在走廊旁無聊的玩著手機,楊帆心里覺得有些悲涼。正在這個時候,自己的微信響了一下,一條來自李天銳的消息發了過來。
“小楊啊,你上個月,托我問學校的那個事情,已經給你小子辦妥了。法蘭德皇家音樂學院的錄取通知書,我已經給你拿在手上了,你小子什么時候過來取一下啊!”
楊帆看到這條消息,宛如抓到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臉上一喜,飛快的回復了一句消息。
“李哥,十萬火急的一件事情啊,這個什么皇家音樂學院是不是一本,你能不能把那個錄取通知書拿過來,我現在急用啊!”
“切,讓你小子多看書呢,人家法蘭德皇家音樂學院,可是歐洲首屈一指的音樂學院,不要說是一本了,就算在全世界,那也是能排得上號的。”
“那具體是個什么表現方式呢?”
“呃,簡單和你說吧,那個學校的影響力換算下來,就和咱們華夏的兩大名校,清北和華大差不多!”
“什么,這么牛逼啊!”
楊帆不禁驚叫出聲,他沒想到,李哥竟然給他弄到了這么一份大驚喜,整個人因為學校不好的深刻自卑感,頓時就煙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