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我陳立安從不主動
對於一個演員來說，最好的表演就是沒有表演。
陳立安現在的狀態就是不會表演，經過一個多月慢慢的調整，每天在龐家大宅裡轉悠，彷彿已經穿過時空和這座宅子產生了共鳴。
和那個並不存在的端午產生了共鳴，成爲了龐家大宅中的一個僕人，一個滿心愛慕大小姐的僕人。
這裡是他嚮往地方，從小到大都在這座宅子裡成長，最大的野望就是有一天能成爲這座宅子的高級僕人，每天陪在大小姐如意的身邊。
高級僕人還有一個簡稱，那就是管家。
但是現在不僅夢想得以實現，而且還超級加倍了。
直接實現了階級跨越，從僕人晉升到主子，還即將成爲大小姐如意的乾弟弟。
這個的消息讓端午興奮、惶恐，甚至懷疑自己在做夢。
但是當他真的站在龐家祠堂的門外，他才驚覺這似乎都是真的。
老爺死了，大少爺抽大煙抽成廢人，口不能言目不能轉，龐家沒有當家做主的人了。
端午穿著僕人的短衫，看著神色各不相同的族人們，心裡忽然升起一種高高在上的蔑視感。
但是旁邊的管家龐安伸手攔住了他，讓他從旁邊的側門進去。
祠堂中的長輩，宣佈如意成爲家主後，又高喊道：“如意畢竟是個女子，還是要找個得力的幫手去幫著支應，所以族老商議過繼一個男人到大房去，這個人就是端午！”
端午低下頭不敢在正眼去看如意，將心中所有的情緒都死死壓在心裡。
同樣也沒有注意到躲在人羣后的端午，沒有注意到端午那興奮、狂熱、和焦急的心情。
端午慌亂的扣著長袍上的扣子，看著近在咫尺的祠堂正廳，下意識的就要擡腿從正門跨進去。
目光祠堂的高門，穿過人羣看向祠堂正中間的如意。
鞏麗展顏一笑溫婉成熟的氣質盡顯無疑，將旁邊青澀可愛的周汛完全比下去了。
跪在地上的端午身子有些顫抖的擡起，揚起頭望著眼前身著白色孝衣的如意，輕聲喊道：“姐姐.”
“不疼，有墊子呢，哪有那麼嬌氣，鞏麗姐開玩笑呢。”陳立安輕笑了一下說道。
如意穿著一身白色孝衣，步伐輕快的越過祠堂那高高的門檻，絲毫不在意周圍異樣的眼光。
祠堂大門處的族老高聲道：“端午小一點，以後如意就是姐姐。”
撲通~
端午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跪在如意麪前。
看著那越來越近的身影，意識到自己即將成爲站在如意身邊的男人，端午突然慌了。
酣暢淋漓！行雲流水！這他媽的才叫演員！
鞏麗沒想到陳立安能演的那麼好，剛剛那一句姐姐差點讓她心頭顫動，恍惚了一下才回過神，彎下身子伸手拉著陳立安的胳膊，溫柔地說：“起來吧，別跪著了。”
陳立安被鞏麗扶起來，神色還有點恍惚，自己面前的是如意還是鞏麗。
過繼的子嗣沒有資格走正門的，這樣的規矩和歧視讓端午驚醒，這一切好像是真的！
只有他知道自己纔會是那個幸運兒。
鞏麗看著周汛和陳立安微微一笑，然後轉身朝程凱歌那邊去了。
“給小姐磕頭，快點跪下，給小姐磕頭！”管家龐安的聲音在他耳邊炸響。
和煦的陽光照在如意的白衣上，形成朦朧的光暈，在端午的仰視中，這一刻的如意像是仙子，那麼的高貴那麼的聖潔。
作爲旁支族人，誰不想一躍成爲龐家的主子。
這一個的端午只有一個念頭，快！快點宣佈如意成爲家主，宣佈自己過繼到大房成爲如意的乾弟弟。
被冷落的周汛看著陳立安看鞏麗的眼神，心頭不由得慌了一下，連忙拉著陳立安的手亡羊補牢地關心到：“你疼不疼，我幫你揉揉。”
直到周汛穿過人羣跑到自己面前，陳立安才總端午的狀態這能夠脫離出來，分辨出現實和虛幻。
陳立安看了一眼興奮的周汛，又看向風韻十足的鞏麗，心裡暗歎一聲.
還是姐姐好啊，姐姐會疼人啊，拍完戲會扶自己起來，還會關心自己膝蓋疼不疼，比周汛這個小丫頭片子強太多了。
老爺死得好！
祠堂外站著密密麻麻的族人，都在等待族中長輩宣佈誰是下一個家主，大家心裡都有猜測家主必然會是如意，但是如意是個女人，肯定要有人過繼過去的。
一個和端午同樣僕人打扮的男人，扔給端午一件長衫，這是身份的象徵和變化，也是這座宅子裡不可逾越的階級和規矩。
“陳立安你演的也太好了吧！之前你怎麼沒認真演啊？”周汛興奮地像個孩子。
端午聽到族老叫自己的名字後，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了，周圍嘈雜的議論，和族老訓誡一點也聽不見。
剛剛這一幕程凱歌竟然用了一整個長鏡頭來拍，要不是陳立安有著豐富的話劇表演經驗，入戲的又深，估計還真不能一遍過。
陳立安看了她一眼，然後對鞏麗說：“謝謝鞏麗姐。”
在叫出姐姐這個稱呼的時候，端午終於將所有的疑慮和心思都拋開了，滿眼滿心都只有姐姐。
跪在鞏麗身前的陳立安，知道這一場戲拍完了，身子微微放鬆喘了一口氣。
少年人的暗戀和心底的自卑，那種小心翼翼的眼神，讓陳立安給演活了，這分明就是端午本人！
程凱歌也笑的十分開心，這是開機以來他拍的最滿意的一場戲了。
劇組的監視器前，張國容看著鏡頭裡的陳立安，心裡不免有些震撼。
要不是顧忌自己文化人藝術家的形象，程凱歌真想站起來喊：“好！真他媽好！”
“端午，快，叫你呢！”
等鞏麗走了之後，周汛拉著陳立安的胳膊像是警告又像是不安的哀求對他說：“鞏麗姐男朋友是張一牟，你別打她主意！”
他開始害怕，開始懷疑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一場夢還是真是發生的。
端午下意識的結果長衫，目光一直鎖定著祠堂中如意的聲音，本能的展開長袍，一邊穿一邊往祠堂裡走。
端午從側門跨進祠堂，看著近在咫尺的如意，看著她那高高在上泰然自若的神情，心中瞬間感覺到巨大的自卑。
但是這種高高在上的蔑視，在聽到管家高呼如意這個名字的時候，瞬間被打回原形。
唯一有資格繼承龐家家主的只有大小姐如意，在端午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從心底爲如意感到高興。
“剛剛跪那一下挺疼吧，我都聽見咚的一聲了。”鞏麗笑著說道。
端午不是主子，他只是如意的僕人，願意守候她一生的僕人。
陳立安愣了一下，然後揉了揉周汛的小腦袋說：“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壞人！”周汛齜著牙小聲地喊了一句。
“你知道的，我從來不主動，別想那麼多。”陳立安捏了捏周汛鼓起的臉蛋說道。
周汛看了一眼遠處時不時把目光望過來的鞏麗，心裡小聲地嘀咕一句，你不主動但是你會勾引別人主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