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像穆子平,而正是穆子平本人!
巢飛剎那小腿抽筋。
他看到了穆子平毒鱷的尸體,幾日不見,那毒獸的體積似乎又壯碩了幾分,但此刻已被開膛破肚,一條黃色大蟲正盤曲在它的尸體旁,賊溜溜地舔著內丹。
滿地橫臥失去控制的尸傀,這些雙眼藏釘的死人們曾多次在年賽上令挑戰者們望而生畏。
“你……有事?”蘇瞳甩了甩罹乾劍上沾染的血點,很快長劍便光潔如新。
他媽的!怎么連年賽第六的強者都一劍殺了?自己還看上去一點傷痕都沒落下?穆子平不敵的妖女,他一個區區第十又如何敢挑釁?
在這個瞬間巢飛只覺得自己遜爆了,簡直是來找死的。
“妖獸!你哪里逃,看你巢飛爺爺不把你抓住抽筋!”一聲狂吼,巢飛似沒有看到蘇瞳和夜吹,更沒有看到慘死在蘇瞳劍下的穆子平,目光堅定而專一,做出了狂奔追逐獵物的姿態,大步踏過天空,邁出轟隆隆的步伐,迅速朝著遠方奔去。
那看氣勢洶洶的樣子,好像真有什么厲害的妖獸在前方狂奔一樣。
“切。”蘇瞳搖頭笑笑,放此人借道逃遁。
嚇死老子了!
嚇死老子了!
直到奔出百里,巢飛依舊不敢減速,狠狠地敲打著自己的胸口,如磨了一房子麥子的老驢一樣拼命地喘氣。
還好老子反應快!不行不行,今年年賽是不要去了,此女太可怕,我還是找一個地方躲起來的好,最好再也不要被她發現!
像她這樣耀眼的競爭者,一定會被厲云龍關注,哈哈,凡是能讓厲大哥在意的罪子,最后沒有一個是好下場!
一想到這里巢飛的臉頰上又升起了興奮和期待的表情。
“你們兩個,還能走吧。”蘇瞳走到閻子明和易蓮的身前,輕聲問道。
“還……還行。”閻子明吞著口水,再也不敢小看蘇瞳的實力,以他剛才對她的觀察來看,自己就算是全盛時期,也不會是她的對手,而且看她對付穆子平,似乎并沒有用出全力。
“很好,我送你們離開這里。記住以后不要再擅自闖入苦水澤了。”蘇瞳扶起易蓮,此刻她已穿好蘇瞳的橙裙,雖然因蘇瞳及時到來,她的清白還在,不過只怕今日的經歷將成為她一輩子的噩夢。
“把她也帶上。”
蘇瞳招了招手,小荷的尸骸便從遠處飛來,落在易蓮手中。易蓮本不敢接,但見蘇瞳堅定的目光,便下意識地伸出了手,抱緊自己慘死的師妹,易蓮忍不住再次放聲大哭。
她知道這一次自己是闖了大禍,就算師傅不罰,她也準備回焚香山后閉關百年,潛心煉藥,同時也是對自己的懲戒。
四人乘鵬,很快便到達了苦水澤的邊界,再遠一步,蘇瞳便不能踏出了,于是她將易蓮與閻子明二人放下,揮手道別。
“三年之后,我定會求我師天翔子來苦水澤接你。”閻子明堅定地看了蘇瞳一眼,只覺得以她的實力,三年后必是苦水澤出關十子之一!
苦水澤年賽十子,成功出關后便可拜入攬天圣宗諸山重頭修煉,不過一出來就入天字尊者門下的,并沒有幾人,若有天字尊子收出關罪子為徒,此人必前途無量。
“哈哈,不勞閻師兄費心。”蘇瞳卻并不領閻子明這個人情,三年?她才不會在攬天圣宗待上三年,君琰傷愈合之后,她便會離開此地。
“那道也是。”閻子明臉色一暗,低聲呢喃:“我早應該看出蘇師妹的來歷不凡,應該背后還有強人指點。”
他拱手朝蘇瞳一拜:“還請蘇師妹出關后去天翔山一會,我想與你正式地切磋一把。”
“到時候再說吧,你們先養好自己的傷,我就送到這里了,你們路上小心。”蘇瞳回了一個禮,便回也不回地帶著夜吹沿原路返回,只剩下閻子明與易蓮二人站在苦水澤外,久久地眺望。
蘇瞳本想繼續回去殺獸,可是鯤鵬沒飛多遠,前方湖澤上便出現了一位站在水面上一動不動的老頭兒。
他本閉眼,但在鵬鳥靠近的剎那雙眸卻驀然張開。
那湛湛的眸光,令蘇瞳與夜吹下意識地側頭對望,天大地大,卻無法忽略那雙眼睛里蘊藏的光芒。
“敢問前方可是蘇小友與夜小友?”老頭兒大聲問道,他的聲音雖響,他的雙手也在動,可是他踏足的水面,卻半點漣漪都沒有掀起,足見其對力量控制的精準細微。
“我是。”
蘇瞳喝停鯤鵬,歪著腦袋好奇地打量來人。
這苦水澤里的魔仙們都殺氣騰騰的,包括那蘆長老,包括那穆子平,還包括那跳出來喊打喊殺的什么巢飛……但立水老者,眼波中卻有更多的東西。
“攬天圣道十山,小友聽過吧?”也沒有什么廢話,老頭兒開門見山。
“聽說過。”這些天來蘇瞳聽說的東西不少,紅衫王不正是因為第三眼內蘊藏的氣息與什么心火道有關,才被帶走的么?
“跟你一起來攬天的那個同伴,五日后就會去第五圣道山內接受傳承的考驗,若他能得到傳承認可,便會為攬天圣宗極力培養的弟子,若他能一舉燃火,便會成為除了天虛子、天元子、露純仙子之外,本宗第四位圣道魔仙!現在宗內長老都很看好他的實力!”
原來五日之后,便是紅衫王最重要的日子。
被老頭兒一說,蘇瞳只覺得自己心中已經燒起了火,迫不及待地想去觀望那日的盛況!
“您想對我說些什么?”見老頭沒有什么惡意,蘇瞳的語氣也更客氣了一些,她雖然需要這個消息,卻不懂一個陌生的老者為何要將這個消息告訴自己。
“我想告訴你的是,苦水澤的弟子也不是永遠不能踏出此地的,只要三枚四階妖獸的內丹,或者與之價值相當的煉丹煉器材料,便能換取一次前去圣道山的機會。而且次數不限!”老頭兒笑著說道。
這樣的規矩,蘇瞳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這一下便解決了她五日后想去觀摩紅衫王受禮,卻又受限于苦水澤罪子身份的難題。
她一陣激動,只是臉上沒有表露得那么明顯。
“多謝前輩指點……只是我還是……”她側著頭,不明白立在水中的長老為何要帶給自己這樣的信息。
“老夫名為帛陽舒,去年年賽第九,專門來與小友交個朋友。”老頭兒微微一笑,似明白蘇瞳接下來想問些什么,說出了答案之后便對蘇瞳揮手道別,負手神清氣定地邁起小腿,悠然朝遠方走去。
“師妹,這老頭兒……有些怪。”自打被康仁坑過之后,夜吹有了一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毛病,就是一見白胡子老頭兒示好,就有一種菊花一緊的感覺。
“的確有些怪,不過按他說的試試,倒也沒有什么困難。”蘇瞳尋思自己手里已有不少高階妖獸的東西,包括那獅身蛇尾獸與穆子平的毒鱷,五天內再殺三四頭四階妖獸,應該不是問題。
“那倒也是,殺厭了正好去給紅衫王捧場子。”夜吹臉上表情一松,想想這里面的確不會有什么陷阱。
二人說干就干,一頭沒入苦水澤的深處,很快便聽到妖獸們的哀鳴聲四起,很有一種世界末日的感覺。
第四天到來,蘇瞳與夜吹滿載而歸,帶著足數的妖獸內丹和煉器煉藥材料返回弟子院落里。不過到的時候不巧,收取材料交換物件的長老剛好輪到每月一日的假期,蘇瞳與夜吹吃了個閉門羹,只到先找住所,準備第二天再來。
弟子院內有大量無人居住的房間,隨意找了個小院,二人便簡單打掃后住了下來。
蘇瞳捏著司獄鐵令坐在自己的房間里愣愣出神,不知君琰那里有沒有什么新的消息,依她判斷,這幾日來,令瑤那里應該有所變化才對。
比起她的焦慮,令瑤才真的更不好過,她本以為蘇瞳那種被許多男人捧在手里的小公主,根本在苦水澤里住不了幾天就會前來求她,可是這些日子她不但沒有聽到蘇瞳的求救聲,甚至武西去打探消息都被苦水澤的那群老混蛋們隨意兩句給打發了回來。
苦水澤內,到底發生了些什么?她狠狠地咬著自己的指甲,百思不得其解。
君琰的何況,比想象的更加嚴重,一直昏迷不醒,就算是她師傅出手,為保他體質無傷,也要數月的恢復期。
她有些想把自己的擔心分享給蘇瞳聽,又覺得自己簡直欠打,平白無故的,怎么老想自己的情敵?
“蘇瞳,你就死在苦水澤里吧!反正君琰也不知道你來了!”憤憤地跺腳,令瑤一轉身又跑回去守著君琰了。
流星劃過夜幕,云墟的天空沒有月亮,卻夜夜都見流星,可以看出來,云墟處于一片并穩定的星海,蘇瞳正在閉目吐納,突然皺起了自己的眉頭。
她感覺得到,一股無形的結界力量悄悄地包裹住了自己的院墻,將她與外界隔離,若不是她精神力分外敏銳,絕對感覺不到這樣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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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有了一二更交替,多年寫文的毛毛,終于有了一種有假期的感覺,嚶嚶嚶嚶,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