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話題怎么說著說著就歪了呢】
“一騎?”
察覺到一騎定住了的樣子, 總士很快就從些許的心猿意馬中回過神來,關切地探問一聲。
這下子,一騎也終于跟著從先前的微妙心情中猛地緩過神來。
——幸好總士不知道剛剛自己在想的是什么……
看著總士眼含關切地密切注意著自己, 一騎沒來由地一陣心虛, 臉上更是止不住地一陣紅熱難當。
無論如何, 幾經艱難, 總士和一騎總算是先后想起:他們兩個, 其實原本是在談事情的。
一騎微微擰著眉結問:“難道總士你不擔心,那個叫紫藤達也的[企業家]?”
“那個人的話,看來目前還不用擔心。”總士一板一眼地陳述自己的觀點, “畢竟他之前才給過我們一個教訓,按照他的作風、以及我們一直以來所收集的情報, 短時間內, 他應該不會追擊我們的。”
一騎忽地問了句:“這是讀心之后的結論?”
總士怔了下, 目光落在看著自己的一騎面上,看到那張白凈的臉上明明白白地寫滿擔心和心疼, 總士有些怔愣地連著幾下眨眼,完全沒反應過來就呆呆地應了聲:“嗯。”
話音剛落,一騎的表情就變得更加的……不開心。
對此感到一頭霧水的總士愣愣地眨眨眼,正直地問了聲:“一騎?”
一騎小心翼翼地盯著總士瞧,幾秒后才不甘不愿地開口:“總士, 減少使用讀心能力吧?”
總士首先是沉默了下, 然后是不答反問:“為什么提出這個建議?”
依然是那副感覺哀怨的表情, 一騎說:“以前我們一起作戰時, 你也沒有對Festum使用讀心能力。”
“以前不用, 主要是讀心能力對Festum是不起作用。”目光不經意接觸到一騎無言堅持的眼神,總士似有所感地停下自己的解釋, 連帶語氣也放軟了不少,“如果不考慮讀取能力的話,往后的戰斗說不定會變得辛……”
“——相信我吧,總士!”當目光撞上總士平靜的視線時,一騎暴起的氣勢又在瞬間給低了下去,“所以,可以的話,盡可能不要用讀心能力吧?這樣會加速同化的不是么?”
——是擔心我的同化現象嗎?
回想起之前的那個半夜所發生的意外,總士還是十分理解一騎的擔心。
凝望著一騎那一雙緊緊地鎖定在自己身上的琥珀色目光,總士冷不丁地噗嗤一聲,笑了。
見到素來嚴肅的總士竟然在說著正事的時候忽地笑了聲,一騎當場就蒙了,迅速反應過來后忍不住帶著抗議地口吻問道:“笑、笑什么?”
——自己可是在十分嚴肅認真地說著正事的呀!
看到一騎瞪著自己的那個眼神,明白個中控訴含義的總士依然是凝視著對方,半開玩笑般的問道:“為什么瞬間我會有種被搶了臺詞的感覺?”
話音剛落,一騎即時被嗆了一口的感覺。
“好吧,回歸正題。”似乎是被一騎語塞的反應給逗樂了,總士即使是迅速端正了自己的表情和心思,語氣上還是帶著一騎能感受得到的輕快——“既然現在可以暫時無視紫藤達也,那么剩余的問題就是,那些打算趁火打劫的其他[企業家]。”
“他們的話……”像是在掂量己方和其他人的實力,作為主要火力輸出的一騎一臉無辜地拖著聲音開口。余光見到總士的目光一直停駐在自己身上,一騎忽地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我和你的話,一定沒問題的!”
原本就落在一騎身上的視線猝不及防地撞上一騎的笑容,總士感覺到自己又一次有些心猿意馬,于是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吐槽。
——為什么總會有種“說著說著,話題就跑題了”的感覺呢?
*******************
在新國聯總部。
一場非正式會議剛剛結束,真矢正是耐心地等著自己的異母弟弟-喬納森.光弘.巴特藍與自己匯合。
就在這時——
“遠見小姐。”
這樣一聲招呼忽然而至,真矢小小地一個激靈,然后轉過身去投以視線,在確定來者身份后,有些意外的她還是保持著自己的禮節,半是回應也半是探問地開口:“紫藤先生?”
那人微笑著說:“遠見小姐你真是好記性。”
真矢溫和地笑笑,禮貌地應道:“哪里,你過獎了,紫藤先生。”
真矢確實是對眼前的這個人比較在意,不過原因是出于總士對她的拜托。
(—遠見,這一次出訪新國聯,可以麻煩你幫忙留意一下,新國聯最近有什么新成員加入。—)
(—我這邊有情報說,新國聯最近出現了一個在經濟領域方面十分擅長的存在。—)
_TтkΛ n _C○
(—我們在經濟的這方面比較薄弱,所以我先想探探對方的底細,然后可以的話,再試試能不能讓那個神秘的存在幫幫我們。—)
在出發來到新國聯總部之前的說話,再一次響過真矢的耳邊。
先前在這個非正式會議上見到那個人時,真矢就知道:這就是皆城君拜托我去留意的那個目標對象。
尤其是看到對方在才剛結束的那場非正式會議中的表現,真矢就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
說起來,真矢直覺地感覺得到,總士應該是還有一些事情沒告訴自己。只不過,現在的真矢已經不怎么在意這方面——居于現時的職位,真矢終于深切地理解到:有些事情是不方便、也不應該一股腦地直接說出口。
想起這些之際,真矢沉靜的目光落在那位彬彬有禮地跟自己打招呼的人面上。
這樣一打量,真矢覺得自己似乎發現到了什么。
——為什么……忽然會覺得,這個人和皆城君,感覺有些相像呢?
這句自問來得輕細,卻在成型之后,令真矢為著這個疑問給暗暗地嚇了跳。
當她再一次開口的時候,真矢已經不自覺地用上自己處于直覺模式的平直話音——她是直接地說:“先生你……感覺上,你有點像我的一個朋友。”
對于真矢的這話,對方的面上瞬間有意外的神色閃現。只是在這個幾不可查的異樣后,這人很快就穩住了自己,不過是輕輕地笑了笑,“是嗎?”
當然,這人并不知道:自己的反應雖然是快,但還是沒能逃過真矢有[天才癥候群]加成的超強觀察力。
不過有一件事,是連真矢自己也沒留意到的——在聽到這種模棱兩可的回應的瞬間,真矢自己的表情本能地變得警惕起來。
與此同時,在與現實世界互成平行空間的[金融街]上。
無論是在哪一個角落——只要是在那條街上的存在,都無一例外地感覺到:整個空間都在劇烈地震動,如同開天辟地之勢。
趕在絕大部分存在還沒很好地反應過來之前,在麥迪斯廣場上空,那個在巨型穹頂下盤旋的公示板變得閃爍不定。
緊接著,在一眾[企業家]和[資產]的驚呼聲中,在街上的四周忽地有一股強勁的風刮起,生成的速度絕對是讓人措手不及。
那股罡風讓人完全辨不清來向,卻像是擁有著自我意識那樣,直直地向著某些特定的目標沖過去。那些被這股——或者說,已經變成了“這些”——旋風給捕獲了的人,基本就消失不見。
在扣到了目標后,那一柱風息頃刻消散。而到那時候的原地,已經見不著任何的身影。
確認到這一點,剎那間,整條街上雞飛狗跳。
另一方面。
依然是在不為人知的某處平行空間當中,定著如常一張笑臉的真坂木,此時正是自個兒把玩著手中的短杖。
從右手拋向左手,執住;從左手拋向右手,執住;再從右手拋向左手,執住;然后再從左手拋向右手……
如是往復,似乎樂此不疲。
真坂木也確實是在咯咯地笑。
只是在不知不覺間,原本只是獨自一個的身影,裂出了另一個獨立的身影。
——潔白的高筒禮帽下蓋著綠色的頭發,猩紅的短披風半掩著潔白的西服,西服之下是米黃的七分格子西褲。
除了衣服和帽子這些外飾的顏色,以及頭發的顏色是不一樣以外,乍眼看去,這兩個身影仿若鏡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