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那些資料整理好,咬著牙做翻譯。
不知不覺,下班時間到了。她癱坐在沙發上,滿眼怨氣。
他好笑地過去,拉她起來,“辛苦啦,蘇太太。請你吃午餐如何?”
一個上午,她都在自己工作的地方,好像辦公室也變得有人情味。事實上,他讓她做的事可有可無,只是想留住她而已。
來到一家中餐廳,他把菜單推到她面前,“你點。”
這麼好?歡歡喜喜地接過菜單,“那個,來一道香辣牛腩吧,宮保雞丁,嗯…野山椒雞雜,對,還有這個!”
服務員看到她手指頭指的地方,“請問是孜然牛肉嗎?”
她開心地點頭,“對對對!都加特辣!”
他知道她爲什麼看到那個菜很開心。她第一次聽到顧念心介紹他的時候,她驚悚地拉著萬慕斯,一個勁地笑,“他叫孜然牛肉!”孜是念第一聲,但很多地方都喜歡念成第三聲,一不小心,就誤以爲了他的名字是蘇孜然。雖然後來糾正了,但她只要看到這個菜,就會念一遍。現在想想,她並沒有招惹他,只是不小心,引起了他的注意,畢竟,沒有任何人敢這樣褻瀆他的姓名。
服務員正要寫單,蘇梓然叫住,“菜裡不放任何辣的東西,另外,加一道上海青個一道絲瓜,哦,再給她來份果汁。”
“好的先生。”服務員恭敬地退下。
“哎哎哎,等一下,我要加辣!”可是服務員很盡職地,然後就離開了。
蘇明媚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撐起來,眼裡放兇光,“你不可以這樣剝奪我的,愛,好!”
他隨意地挽著衣袖口,然後平淡的望著她,“第一,你本來要禁口,還不能吃牛肉,不能吃辣。第二,你根本就沒辦法,吃辣。”最後那個辣字拉得老長,好像在提示什麼。
她不明白,不能吃辣?什麼意思?不由自主的,她就咬脣,嘴脣上傳來刺痛,她才呀了一聲。
“就怪你!”恨恨地坐下,拿出包包裡的照鏡子,嘴角上明顯地破了皮。如果吃辣,她簡直就是讓嘴脣自殺。
“還不說說嗎?你爲什麼沒上班了。”
全身心都在傷口上,想著出公司的時候幸好沒被人看到,要不然就糗大了。對於他的問題,模糊地應著。
她不說,那就代表她不想讓他插手。難道她不想說,他就查不到?
菜很快上來。因爲他的話,她只好老老實實地吃著沒有一點辣
的菜。雖然說菜是沒辣的,但味道都挺好,又滿眼肉,一餐下來,肚子也圓滿了。
喝了口果汁降溫,也算收尾。她看到他也快吃完碗中的飯。她一手撐著腦袋,咬著吸管看他。相對於她改不了的狼吞虎嚥,他一口一口吃的,像是一副精美的畫面。
他在她的注視下也能平穩地吃完,最後用餐巾紙擦拭嘴角,“好了,我現在有事要告訴你。”
她看得入神,被一問,有點懵,“啊?什麼?”丟人!她剛纔是犯花癡了嗎?
“把週末空回來,我們回趟固都。”
固都就是告訴她,回蘇家,那個大家庭。
“爲什麼?離過年還久著呢。”她歪著頭,不明白。
“姐兒子滿月。”這個姐是大伯女兒蘇允姿。
她想起了,上個月接過電話。想不到這麼快就一個月了。
“滿月酒啊…”她很猶豫,“能不能不去?”
“你說呢?”上個月按理說也要回去看一下,可她推脫了。他知道她在想什麼,可她又正巧感冒了,不忍心她坐車勞累,就沒去成。
好像沒有不去的理由呀!她捧著臉,憂鬱地說道:“我儘量。”
心情太不好了。
從餐廳分開,她撥通翁姐電話,試探試探情況。第一次隨便離職,現在想回去,又有點不敢面對了。
“明媚,社長說了,不會追求你的責任,想回來就回來。你上午去哪了?有點擔心你。”
聽到不會追究責任,她鬆了口氣,有膽子肥膽,卻沒膽子承擔後果。哎!
“好,我下午會回去上班的。”上班吧!
不過下午上班,沒被領導責怪,但被那裡人煩死。
“明媚,你嘴角怎麼破了!什麼時候交了男朋友,都不告訴我!”
“你們好激烈…好羞羞…”
“等你長髮及腰,卻要被別人娶走!”
蘇明媚無語地在他們頭上各敲了一下,“什麼鬼話,我吃東西闔破的。都給我走開了啊,我得補工作了。”
“沒趣,跟你鬧著玩嘛!走啦走啦!”
他們離開,蘇明媚提著的心放下來,他們的火眼金睛的毒辣,作爲同行人怎會不知。
爲了無可避免的週末時間,她加緊了手上的工作速度,終於在週五晚上,加個班,擠出了時間。
每次請假前都要忙斷魂,踏進家門,骨頭都要散了。可爲什麼那傢伙,看起來
總是很清閒?幾乎都是他坐在家裡等她。
洗完澡,她和蘇允姿網上聊天,她把她兒子的圖片發給她看。
圖片上的寶寶只露出一個腦袋,眼睛睜成一條縫,其他地方被裹得嚴嚴實實。寶寶這麼小,給人感覺就是,碰都不忍心觸碰。
感慨小生命,她也不是沒想過她以後的孩子是怎樣的,只是覺得,她之前,所有幻想都圍繞著萬慕斯。嫁給蘇梓然,好像什麼都說不出個準,也沒有那個閒心。大概是,她內心放不下的愛吧。
再想到明天,腦仁疼,該怎麼辦?
熄燈很久了,蘇梓然感受到身旁睡得不安穩的人兒,想她肯定又是帶著心事入睡的。
大陽天,蘇明媚不願穿休閒長褲,又不敢穿露腿的裙子,於是裙子穿了條齊踝的花紋長裙。戴上蘇梓然給她拿的小巧的太陽帽,上身是白色蕾絲花邊短款的寬鬆短袖。長髮在她身後搖曳,整個人靈氣動人。
上了車,她就打哈哈,把剛纔醞釀的形象緩衝掉了。
“我好像沒睡飽,讓我在這睡會。”
蘇梓然無奈,去上班就是打雞血,去老家就是會周公。
等快到蘇家了,蘇明媚順便的就醒了。看來是經常做這個事情,已經走了反射。
“醒的這麼準時…”她揉揉眼睛,儘量讓自己看起來精神抖擻。
蘇母年四十多歲,保養得又很好,穿著一身紫色碎花旗袍,頭上頭髮向後壓,隨意捲起,再配上簡單的幾株插花,整個人優雅至極。
她不理會蘇父的拉扯,堅持要在門口等人。兒子和兒媳終於捨得回來了,她是一刻都坐不住。
等一輛黑色的車緩緩駛進來,蘇母高興地快步走過去。
“沒個大人樣!”蘇父無可奈何地搖頭,卻也是在門口等著。
“媽。”蘇明媚揚起笑容,親切地喚道。
“明媚呀,你終於來了,可把我等的。累了吧?快,我給你泡了茶,裡面加了小彌子養的蜜蜂,真是香味濃郁,令人流連忘返,養顏還美容,滋補養生…誒,明媚,你頭上這頂太陽帽挺漂亮的,是不是我兒子給你買的呀,待會也讓我試試,肯定很好看…”蘇母握著她的手走到主樓,一路上,沒有停過嘴。哦,對了,小彌子是蘇家老管家陳彌,被她叫了二十幾年。
明媚衝後面扁了扁嘴,轉過頭來看著蘇母又是滿臉笑容。蘇梓然雙手插兜,接收到她信息,勾起嘴角,不緊不慢地跟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