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看樣子也是身量高大,與自己同齡,看樣子又不像江湖上的人,怎麼就剛好懂醫術,又這麼巧路過這兒呢?
可是在他們身邊有沒有見過這樣的人,難不成是他們新找過來的人?
“別誤會。”男子很快就看出了蘇庭琛的意圖,“我只是位遊醫,剛好路過此地想要借宿一晚而已,報酬就是幫你醫治病人。”
“我不需要!”蘇庭琛不想再耽誤下去,現在找自己的人過來應當還來得及。
自己沒金創藥在身上,不然也不會這麼著急!
“庭琛,讓他進來吧。”顧七七深呼吸,扯著嗓子叫了一聲。
死馬當活馬醫,希望進來的這個人別是村裡赤腳醫生。
雖然外邊的江湖遊醫聽著也是不怎麼靠譜兒,可是現在也沒辦法。
顧七七沒想到自己這麼倒黴,房子被拆肉被毀,自己心血全付之東流,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份工作了,又傷了腿!
自己簡直是個黴星吧!
顧七七正心裡想著種種的時候,那男子已經走了進來,蹲下查看著傷口。
蘇庭琛臉色陰沉,站在男子身後,他還是懷疑,爲什麼這男子來得這般的巧。
“看來你也是學過的?”男子依舊是那副不緩不急的樣子,拆了顧七七腿上的布條,那傷口上的血又涌了出來。
蘇庭琛眉頭深皺,看著他的動作語氣不善,“不曾,只是急救之法子而已。”
顧七七被男子的動作弄的痛,翻了個白眼簡直想爆粗口,好來緩解一下自己的痛處!
顧七七死死的咬著牙,只見那男子從懷裡抽出一卷布包攤開,裡面一卷銀針。
火狐在一旁站著,眼巴巴的看著這一幕,“那麼多針!有用麼!”
富貴好容易把顧曉寧哄好,後者看到這排針下意識的心裡害怕,又準備哭了!
“你倒是手腳快些!”蘇庭琛看著她血流不止的腿忙聲催促男子!
男子還是那副樣子,手撕開顧七七的褲腿,因爲血還是鮮的,所以也沒那麼難弄。
顧七七死死咬著牙,倒是稍稍放下了心,這男子看起來手法專業的,看來自己也算是遇上貴人了。
不過聽著蘇庭琛的話,她很想駁他,但實在是分不出一點精力開口!
痛啊!太他爹的痛了!
男子給她幾處穴紮了銀針,那血也緩緩的,止住了。
男子這才站起身,“你家裡可有清而烈的酒?”
看向蘇庭琛,見他疑惑,男子這才解釋,“針線也得備一點,用清烈的酒泡了,等下我得幫她縫了傷口,如果沒有……不,是必須有!”
“有!”富貴很快反應過來,“我去找李嬸兒要針線!”
“我去村裡酒坊看看。”蘇庭琛也沉聲應了一句,眉頭還是沒放下過,“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免貴姓顧,一名遊醫而已,你可喚我顧先生。”顧先生輕笑,拱手行了一禮,又淡聲催促,“快去吧,姑娘的傷勢可耽誤不得。”
蘇庭琛不放心,可現在並沒有什麼法子兒,現下祖宅裡蓮兒和顧大郎又不在,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掩下心中擔憂,蘇庭琛還是多說了句,“她身上的傷皆由地上那頭狼發狂造成的,你可小心些。”
顧先生順著他的話看了眼地上的狼,輕頷首,“多謝提醒。”
過去蹲下身子,顧先生查看那頭動彈不得的狼,翻開它的眼皮就看到了裡面的紅眼珠。
看來是被人下了藥。
自己那個師弟倒是倒騰毒物的,因爲試驗,對於動物也是有了解的。
對於動物,自己有時需要用到,也是知道,不過只是皮毛而已。
但是對於這樣,也夠用了。
顧先生掏出一顆小小的淺褐色藥丸,掰開雪狼的嘴巴給它塞了進去。
雪狼的身子不自覺的,時不時抽動一下。
顧七七看著顧先生這動作,心裡一閃而過這人終於要露出真面目害人了嗎的念頭。
但下一秒又自暴自棄,算了,能活兩世已經是賺了,死就死了吧!
顧先生完全不知道顧七七心裡頭的想法變化,看著她那血淋淋的小腿,輕嘆了口氣。
顧七七終於緩好了一口氣,不過也很虛弱,她開了口,“顧先生,好巧。”
“有什麼巧的?”顧先生輕挑了下眉,反問。
“我也信顧啊,顧七七,算數的七。”顧七七勉強的笑笑,顧曉寧蹲在她旁邊,看她這樣也不敢出聲。
很快,富貴和蘇庭琛就回來了,一人手裡拿著針線,一人手裡拿著酒。
顧七七看著顧先生讓富貴又去把碗拿來,把針線抽出了些,然後接過富貴的碗,倒了酒,看著裡面清透,也冒著一股酒香,才點點頭。
也把針線放了進去,泡著,顧先生又抽出一根銀針,紮了她的一個穴,“莫擔心,我給你止痛。”
顧七七聽見這句話猶如天籟,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專業的外科醫生。
“不過還是會有些痛,你要不要暈過去?”顧先生好生有問,真真聽著是一副菩薩心腸。
“好!”顧七七乾脆利落的答應,全麻,啥都不知道,腿就能被縫好!
多好啊!
下一秒,顧先生又補了一句,“不過昏過去之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來,可能也永遠也醒不來了。”
顧七七心裡一凝,“我可以挺的!”
“要做便快做,莫要磨磨唧唧!”蘇庭琛是這最急的一人,見他這般磨蹭,更是恨不得自己上陣。
富貴也急,不過並不敢說話,只能緊緊的抱著顧曉寧。
那地坪上的血已經慢慢凝固,可是血腥味還是揮之不去,這快日落西山了,飛虻也多,圍在她腿上的傷口要是怎樣也說不定。
顧七七看著顧先生的舉動,緊張的嚥了口口水,火狐湊過去些,緊緊抓住了她的衣襬。
顧先生用布沾酒,小心的給她擦拭著傷口,顧七七隱隱約約的感覺到冷痛,又心裡不斷地輕顫。
明顯是其他不適到極致的反應,可是腿上沒多痛,顧七七更相信了面前的人!
顧先生給她清理乾淨之後,又上手縫針,顧七七感覺皮肉拉扯,相對於酒精清潔的疼痛,這個更上了好些個級別,終於痛叫出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