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方不由得想起之前夜瀾到府衙里來找過他一次的事情,當時夜瀾是命他帶人將蘭玉芳捉拿歸案,他當時照辦了,也曾細想過這件事情,覺得最大的可能是蘭玉芳或者顧染墨的運氣不是太好,不知道什么事情得罪了簡鈺,所以簡鈺才會做出這樣的安排來。
而此時他再想起這件事情來的時候,卻已經是另一種感覺了,因為那件事情也和蘭晴萱有關。
他之前覺得簡鈺的心思高深如海讓他猜不出其中的端倪,可是此時再想這件事情,卻又覺得一切都有了解釋,而那個解釋就是蘭晴萱。
原來那一次簡鈺對付蘭玉芳和顧染墨是因為蘭晴萱!
原來在那個時候簡鈺就已經對蘭晴萱上了心!
陳澤方想到這些直在心里罵自己實在是太蠢,竟沒有往這方面想!
其實也不怪他不會往這方面想,因為這兩人的身份相差的不是一般的大。
陳澤方此時覺得他是想明白了這些,卻還是不知道蘭晴萱是否知道簡鈺的身份,而簡鈺眸子里暗藏的警告,讓他的心里更加不安,他心里亂成一團,頓時就失了那些揣測人心的本事。
他幾乎有些木納的點了一下頭,而此時的簡鈺已經飄然而去。
陳澤方再次掏出帕子擦了擦額前的汗珠,他覺得這一次他實在是見鬼了,所以才會遇到這些事情。
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暗罵了聲倒霉,他方才還在想這件事情牽扯進了顧府,如今顧染墨又進京補了了實缺,他這樣得罪顧染墨到底好不好?可是他在看到簡鈺之后,這分心思便打消的干干凈凈了。
只要簡鈺插手這件事情,那么顧染墨必定不會有生路,簡鈺的性子雖然算不得殘暴,但是任何得罪簡鈺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他已經能預料顧染墨悲慘的未來了。
蘭晴萱上馬車之后,簡鈺也跟著上了馬車,她的眉頭才一皺起來,簡鈺便道:“這世道太亂,我才一會沒在你的身邊,你就遇到了那么大的危險,我不親自送你回蘭府,我不會放心。”
蘭晴萱想起今日的事情,如果不是他及時趕過來,她的確是沒命了,她的這個未婚夫婿雖然來歷不明,行事也有些古怪,然后還一天到晚想著如何占她的便宜,但是總體來講,他對她還是相當不錯的。
俗話說得好,吃人嘴軟,拿人手軟,他救了她,她的脾氣也得軟一軟。
她正想點頭的時候,他卻沒了耐心,直接就跳上了她的馬車,他來得極快,她閃避不及,直接朝后倒去,他壞壞一笑道:“沒摔著吧?”
蘭晴萱有些想罵人,他卻已經伸手往她的屁股上揉去:“方才好像摔得有些重,我看看打不打緊。”
夏日的衣裳薄,他這般一揉,指腹間便有熱量透過衣裳傳到了她的屁股上,她兩世為人,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輕薄。
她心里又羞又惱,錦娘和傾詩兩人都坐在車頭,此時都抿嘴在笑,卻都沒有說話。
蘭晴萱一扭頭,看到簡鈺那張帶笑的臉,她越發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她想也不想,張嘴就朝他的肩上狠狠咬去。
她這一下用了幾分力氣,牙齒直接咬破了他的皮肉,她的嘴里甚至聞到了血腥的氣息,可是簡鈺哼都沒有哼一聲,反倒打趣道:“娘子可是想我的身上留下一點記號從而證明我是你的人?”
他這般一說蘭晴萱更惱了,當下又用大了幾分力。
他依舊哼都沒有哼一聲,反倒用極為喻悅的口氣道:“既然是打記號,自然需要打得深一點,你的記號打得有多深,就證明我在你心里有多重要,來來來,再重一些。”
蘭晴萱從來就沒有見過簡鈺如此無賴之人,她自認為她平素還算是個好脾氣,可是卻覺得她的好脾氣在他的面前分分鐘破功。
她恨恨地收了嘴,然后伸手將他推得開了些,他卻只是淡淡一笑,然后便定定地看著她,她被他看得有些不太自在,往旁邊躲了躲,他伸手將她嘴角的血漬用手抹去,然后再伸出舌頭將手指上的血漬舔盡。
如此動作,看在蘭晴萱的眼里,妖孽中又透著幾分誘惑,她的心跳頓時漏了一拍。
簡鈺的嘴角微微一揚道:“真甜。”
蘭明萱不自覺地咽了一下口水,然后往后退了些許,只是馬車的空間原本就不大,她根本就沒有地方可以躲,而他卻已經將她松開,然后在她的身邊坐定道:“你下次要吃我的時候記得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先把自己洗干凈了,然后再把自己送到你的床上,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雖然這一次沒有任何準備顯得有些刺激,但是這樣的次數還是不宜太多。”
蘭晴萱聞言有些無力,他這句話實在是太容易讓人想歪,她暗暗磨了磨牙,然后給了他一記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你想太多了。”
簡鈺的眉毛輕輕一掀,眼里的笑意濃郁了些,眨著眼睛問道:“其實我覺得我想得挺少的,若是再往多處想一分,那就成了另一番光景。”
他這句話說得無比曖昧,蘭晴萱初時沒有聽懂,在看到他那副壞笑的樣子,她瞬間就懂了,她也在那一刻明白他總有千萬種法子挑起她的情緒,她若動怒了,那么他就贏了。
她沒有必要要讓他如愿,于是掀眉一笑道:“你方才的話,我細細想了想,覺得甚有道理,我甚是同意,你放心好了,下次我要吃你的時候,一定會提前告訴你一聲,你若是服務周到的話,記得帶把刀來,先把自己給剁碎了送過來。”
“狠心的女人。”簡鈺的嘴角微微一揚,伸手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蘭晴萱下意識想要避開,只是以她的身手又如何能避得開簡鈺?
她咬了咬牙后又道:“你如果忘記拿刀來的話,我一定會記得拿把刀,我其實真的不介意把你剁成十八塊。然后把你的骨頭用來燉湯,肉用來紅燒!”
“哦!”簡鈺應得一片淡然,柔聲道:“那你可千萬要留著我的皮用來鋪床,只要我能日夜陪在你的身邊,其實我是不介意我到底是什么形態陪在你的身邊,只要你不怕。”
蘭晴萱覺得她的那番話已經夠毒了,可是她還是小看了簡鈺的戰斗力,這家伙簡直就是變態中的戰斗機,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且這種事情女子本來就處于劣勢,她抿緊了唇不打算再理會簡鈺。
簡鈺看到她的樣子笑了笑,他覺得她精明起來的樣子很可愛,無奈的樣子也很可愛,對于她臉上的表情,他絕對是百看不厭。
于是他只是往她的身邊挨了挨,蘭晴萱瞟了他一眼,卻看到了他肩上的傷口,此時那傷口正在往外滴著血,染紅了他的衣服,她知道自己咬得有多狠,此時那傷口必定是皮開肉綻。
她輕咬了一下唇,這樣的傷口有多疼她是大夫比誰都清楚,可是眼前的男子就像個沒事人一樣,仿佛那樣的傷口對他而言完全不是事一般。
她下意識想要替他去處傷口,只是手才微微抬起來就又放了下去,她才見識了他的無恥,實不想再去挑戰第二回,她此時若去幫他,他十之八九還得再說幾句氣死人不償命的曖昧至極的話語。
她才不想聽!
于是她將頭別過去,懶得理他,心里卻不自覺的想,她將他咬得如此厲害,如今天氣炎熱,也不知會不會發炎化膿。
當這個念頭冒進她腦海的時候,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罵了自己幾句,她關心他做什么?
她一念及此,當即把頭一扭,身子再往旁邊靠了些,離他遠遠的。
簡鈺看到她的樣子有些想笑,她平素冷靜聰明又鎮定,此時的樣子卻滿是小女兒之態,帶著幾分別扭和堵氣,實在是嬌俏可人。
他覺得和她相處實是一件開心的事情,在他的人生里,還是第一次生出和一個人呆在一起就很開心的感覺,他知她的性子,他和她的事情實不能操之過急,否則的話只怕還會產生相反的效果。
再則今日他親了她,也摸了她,該占的便宜一件都沒少占,他的心情不由得大好,見她往一旁挪了些,他也不再往她的身上湊,他是個有格調的人,從來都不會逼迫人。
蘭晴萱若是知道他此時心中所想,怕是得問侯他祖宗十八代,就他還有格調,我呸!
蘭府很快就到了,錦娘下車搬來腳凳扶蘭晴萱下了馬畫,簡鈺也跟著跳了下來。
蘭晴萱往蘭府走去,他也跟著走了進來,她微微皺眉看著他道:“我已經到家了,很安全,就不勞你再送了,你現在可以回去了。”
簡鈺笑得一片淡然地道:“可是我受了傷,現在走不動了,不管怎么說,我們都是未婚夫妻,你可不能見死不救。”
蘭晴萱磨了磨牙,他大爺的,他這會知道說他受傷了,這會知道說見死不救這類的詞了,方才怎么眉毛都沒有皺一下?她雖然覺得她咬他的傷是有那么點厲害,但是她卻并不覺得那個傷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圍,他妹的,這貨怎么那么能裝!
她扭過頭看了簡鈺一眼正欲說狠話,那邊蘭明德卻從里面走了出來,一見到簡鈺受傷的樣子當即驚道:“這是怎么呢?簡公子怎么會受這么重的傷?”
簡鈺無比淡定地道:“今日里晴萱遇到了殺手,我受了點輕傷。”
蘭明德聞言眼里有了幾分吃驚,他不由得看了簡鈺一眼,心里一時間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卻對蘭晴萱道:“晴萱,還不快扶簡公子進府?”
蘭晴萱對上簡鈺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她心里惱得緊,輕聲道:“我們如今尚未成親,他此時進府怕是多有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