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易涵印抱著江夢蝶剛進(jìn)山莊,那邊老九剛從安慕錦那里離開,兩兄弟就此錯開,也沒有見到面。
老九剛剛的一番話,說的安慕錦心里悶悶的。她怎么也沒有想到,易涵印已經(jīng)喜歡上了江夢蝶,卻因為江夢靈的回來,又不喜歡了。
讓她更想不到的是,這段時間易天成給她的信都是騙她的。今天要不是老九到她這里哭,她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知道這些呢。
她難受的揪著手中的繡帕,扭頭瞪著易天成,抱怨的話還沒有說,又聽下人來報,江夢蝶受傷了,此刻正在桃園。
安慕錦也沒有空細(xì)想,命人帶著藥箱,就去了桃園。
江夢蝶的臉色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不再發(fā)綠,但是顯得有些蒼白。嘴唇的顏色還是有些發(fā)紫,明顯是余毒未清。
安慕錦伸手在她脈搏上摸了摸,心中震驚,她的身體并沒有中毒的跡象。
“涵印,你找我拿的解毒丸,是給她吃的嗎?”安慕錦問道,今天下午易涵印帶傷來找她要解毒丸,要了就走,連傷也不讓她看一下,她還以為是他自己要吃。
易涵印點(diǎn)頭嗯了一聲,問道:“娘,她怎么樣了?”
“她沒事,體內(nèi)并沒有中毒的跡象,我用銀針再試一下。”安慕錦拿出銀針,在江夢蝶的人中處扎了一下,江夢蝶的身體一顫,并沒有醒過來。
安慕錦拔出銀針,仔細(xì)看了看,銀針并沒有變色。
“她的傷在背上。”易涵印說道,上前把江夢蝶抱起來,解開她的衣服,露出了背上的傷口。
銀針扎入江夢蝶傷口旁邊,再拔出來,也沒有變色。
“奇怪,她的傷口發(fā)黑,明顯是中毒了,為什么銀針不會變色?”安慕錦疑惑的說道,心里都開始懷疑是不是她的銀針有問題。
讓易涵印把江夢蝶平放在床上,安慕錦拿著銀針一點(diǎn)點(diǎn)的試。從心口位置開始試,一直試到了喉嚨處,銀針才變色。再網(wǎng)上,銀針也會變色。
安慕錦用手摸了摸她的喉嚨,似乎想到了什么,讓易涵印掐她的脖子。易涵印有些不解,但也沒有多問,依言做了。
易涵印掐住她的脖子,微微一用力,江夢蝶咳嗽一聲,把堵在喉嚨處的血塊吐了出來。血塊吐出來后,江夢蝶又吐了兩口血,那血的顏色不再發(fā)黑,而是紅色的。
江夢蝶吐了血之后,依然沒有醒來。安慕錦為她檢查過之后,道了句無礙,用鉗子把她吐出來的血塊搗開,發(fā)現(xiàn)竟然她吃下去的解毒丸。
也就是說,江夢蝶體內(nèi)的毒并不是解毒丸解的,而是她自己解的。
安慕錦驚奇的看著昏迷的江夢蝶,難道她的身體有解毒功能?
“娘,怎么了?她的身體還有什么問題嗎?”易涵印見安慕錦一直盯著江夢蝶看,好奇的問道。
安慕錦搖了一下頭,道:“她的身體沒事。涵印,我問你一件事,你老實回答我。你有沒有喜歡上她?”
易涵印沒想到安慕錦會問這個問題,愣了一下,保守的回答:“喜歡過。”
“喜歡過?”安慕錦一聽,就知道易涵印在敷衍她,氣惱道:“夢蝶她是你的妻子,今天你當(dāng)眾拋下她,可有考慮過她的感受,有沒有為她的安危著想過?”
易涵印沉默不語,似乎在反思。安慕錦不管他在想什么,繼續(xù)道:“涵印你怎么能這么糊涂,我們的話都不聽,卻偏偏聽信了一個江夢靈的話。她是你的師妹不假,可她也是蒼域太子妃。這次蒼域太子進(jìn)京的目的,你不是不知道,就是為了藏寶圖而來的。你卻還和江夢靈走的那么近,你讓別人怎么想?”
“她說她可以幫助我恢復(fù)過去的記憶,娘,我想知道過去都發(fā)生了什么。我是喜歡江夢蝶,可我對她的喜歡老是覺得少了點(diǎn)什么。還總會有一種感覺,我喜歡她是被迫的。”
“被迫的?”安慕錦抬高了聲音,質(zhì)問著他:“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你是在責(zé)怪我們,是我們逼著你喜歡她的?”
“娘,我知道我說這話你會生氣,但是我的感覺確實是這樣的。”易涵印知道他這樣說,安慕錦會生氣,可這真的是他的真實感受。
安慕錦指著他,已經(jīng)氣的說不出話來了。
易涵印怕安慕錦氣壞了,連忙安慰道:“娘,你別生氣了,我……”
“我沒有生氣,你接著說。”安慕錦厲聲打斷他的話,那樣子分明是生氣了,易涵印不敢再接著說,真怕把安慕錦給氣出什么問題來。
誰知他不說,安慕錦反而氣的更厲害了,伸手打了他兩下,怒道:“你說不說?我要聽實話,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好,我說。”易涵印有些委屈,有些為難,他咳嗽一聲,接著道:“既然我以前愛的人是江夢蝶,可為何我現(xiàn)在看到卻沒有那種愛她的感覺。而我看到江夢靈時,感覺我曾經(jīng)愛過她。不過我很清楚,江夢靈她不會愛我,但是這種對她有愛的感覺,我控制不了。所以我想知道過去發(fā)生了什么,我想找回過去的記憶。也許等我想起了過去所有的事情,我就能知道我真正愛的人是誰了。”
聽完易涵印的話,安慕錦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易涵印真糊涂。
“糊涂,糊涂!涵印,你怎么這么糊涂?”安慕錦指著他,恨鐵不成鋼的問。
他中*時,糊涂就算了。現(xiàn)在沒有*控制了,他怎么還這樣糊涂,安慕錦想不通。
“娘,我不覺得我糊涂。如果你是我,沒有了過去的記憶,你肯定也想找回過去的記憶的。”易涵印很認(rèn)真的說道,沒有人愿意失去過去的記憶,哪怕那種記憶是不好的。
更何況,他失去的記憶太多了,都是和江夢蝶有關(guān)的。他想找回來,他一定要找回來。
安慕錦看他說的這么認(rèn)真,氣的沒有心思和他計較,搖頭嘆息著離開。
出門看到易天成站在外面,安慕錦也不像往常那般走上前去,竟像沒看到一樣,直接走了。
易天成知道安慕錦還在生他的氣呢,跟上去握住她的手道:“錦繡你慢點(diǎn)走,小心摔倒。”
一直走到桃園門口,安慕錦才甩手,將易天成的手甩開,轉(zhuǎn)過身瞪著他:“天成,你又騙我!”
“對不起錦繡,我這樣做都是為你的身體著想。我怕你知道這些之后,身體受不了。”易天成小聲道歉,也是他失算,完全沒想到老九會去王府和易涵印爭江夢蝶,還跑到安慕錦面前說了這些。
不過站在老九的角度考慮,今天恐怕是老九最受委屈的一天。受點(diǎn)委屈也好,也讓他知道個教訓(xùn)。幸好今天打他的人是他哥,要是別人,恐怕他早就沒命了。
唉,老九啊,他表面沉穩(wěn)懂事,其實還嫩的很,還需多多磨練才行。
安慕錦嘆了口氣,往桃園里看了一眼,說道:“說到底,最難過的應(yīng)該是夢蝶。她都能受得了,我又有什么受不了的呢。”
“恩,我知道錦繡最堅強(qiáng)了。”易天成靠過來夸贊道,拉著她的手,慢慢往前走。
“夢蝶是個可憐的孩子,她的父母都已經(jīng)不在。涵印是她最親的人,卻一直在傷害她。若連我也不心疼她,還有誰會心疼她呢。所以天成,以后你別再瞞著我了。”
“錦繡說什么就是什么,以后我再也不瞞著你了。”
“你每次都答應(yīng)我,可一到做的時候你就……”安慕錦抱怨起來,這種事發(fā)生過很多次了,她都不想相信他了。
“錦繡啊,再給我一個機(jī)會,我一定不瞞著你了。”見她生氣了,易天成趕緊說道。
安慕錦哼了哼,又想到易涵印說的那番話,心中剛壓下去的火氣又上來了,對易天成道:“涵印和我說的那些話,你都聽到了吧。你說,涵印怎么會那么糊涂呢?”
“不是他糊涂,是他太執(zhí)著。他執(zhí)著于過去,不肯好好接受現(xiàn)在……其實也就是他糊涂。”易天成頓了一下,繼而才贊同安慕錦的觀點(diǎn)。
在他停頓的那短短時間里,他想到了一個問題。易涵印為何這么糊涂呢,會不會和迷心咒有關(guān)系?
易涵印一共中了兩次迷心咒,每次他中迷心咒之后,他都會暫時忘記一些感情上的事情,人也會糊涂一陣。雖然時間不長,但對他的影響很大。他會分不清自己喜歡的人是誰,叫什么名字,長什么樣子,但他清楚的記得那種喜歡的感覺。
他現(xiàn)在的情況就和中了迷心咒似的,明知道江夢靈已經(jīng)嫁人,明知道江夢靈來大順是為了藏寶圖,他卻還是忍不住對她動情。就算他控制不住這種動情的感覺,但他應(yīng)該能夠控制的了自己的言行。但他,依然控制不住。
易天成想這就是迷心咒的后遺癥,果然霸道。
同時易天成還想,迷心咒是元培給他的,專門用來控制易涵印的。那么說元培應(yīng)該知道迷心咒對人的傷害吧,不知道元培有沒有解救之法。
若是有,易天成就打消對元培的猜忌。若是沒有,易天成就會想元培當(dāng)時給他迷心咒的時候是怎么想的,是在幫他,還是在害他。
元培是他兒子的救命恩人,易天成也不想猜忌元培。但易天成天生是個謹(jǐn)慎之人,他寧愿把所有的結(jié)果,好的壞的都想全了,也絕對不會漏掉一個。
因為有時候,往往被漏掉的那個可能就是最致命的!
那晚,他和安慕錦談了很久才睡覺。不過談的都是老九,并沒有談易涵印。
就算談易涵印,易天成在沒有得到確鑿的證據(jù)之前,也不會把易涵印犯糊涂和迷心咒有關(guān)的猜測告訴安慕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