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怎么也沒有想到,他用來拖住那些大臣們的手段,就這樣被他爹娘給反利用了。
他擬好一道正規(guī)的圣旨,剛蓋好印章,就被安慕錦一把拿了過去。
老九苦笑:“娘,要是以后我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你可不可以答應(yīng)我一件事?允許我下一道圣旨,廢除冰香的皇后位分。”
“等你遇到了,娘自然會同意。”安慕錦將圣旨卷好,拿在手中,笑著道:“冰香是個好姑娘,你要是喜歡她,就去追,別不好意思。”
“娘你誤會了,我對她真的沒有絲毫的感情。”老九急忙解釋,生怕安慕錦不相信,還要對天發(fā)誓。
安慕錦看他急了,就不再逼著他去認(rèn)識自己的內(nèi)心,而是認(rèn)真的說道:“不管你對她有沒有感情,都不要傷害她。要知道你不喜歡的人,總有人會喜歡她,會疼愛她。”
這樣類似的話,老九曾經(jīng)和易涵印說過。沒想到時隔幾年,他娘也對他說了這樣的話。
他心口堵堵的,感覺身心疲憊,勉強露出笑意:“娘,我知道了。爹沒有來,我送你回去吧。”
“錦繡!”
老九的聲音剛落,易天成的聲音就在勤政殿外響起,很快就到了安慕錦的面前。
安慕錦對老九又說了兩句注意身體的話,才和易天成回去。
回去的路上,安慕錦把圣旨打開,遞到易天成面前道:“天成你看看,這是我找涵影要的立后圣旨。只要這道圣旨在我的手里,冰香的皇后位分就能保住。”
易天成笑笑,沒有說什么。他了解自己的兒子,老九現(xiàn)在是沒有找到自己喜歡的人,所以才找了單冰香這個替身。若是等老九找到了,老九肯定會下旨廢后。到時候安慕錦手里的圣旨,也就沒用了。
“對了天成,你讓人查查冰香的家人在哪里。她弟弟生病了,看了很多大夫都沒有看好,估計是什么難癥。最好查到他們的消息后,派人將他們接到京城來,這樣一來……”
安慕錦正說著,易天成忽然抱住她,打斷了她的話道:“錦繡別太操心,這件事我前幾天就讓人辦了。冰香的家在塞北,我已寫信讓朱大哥代為照顧。朱大哥也是大夫,他會治好她弟弟的病的。”
聽到易天成這些話,安慕錦后知后覺的問道:“天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涵影和冰香的事情了?”
易天成點點頭,安慕錦懊惱一聲,抬手輕輕的捶在他的胸前,抱怨道:“天成,你又瞞著我。”
“錦繡,我是怕你太操心。”易天成溫柔笑著,拉著她的手捏了捏,又道:“看來錦繡和我想的一樣,也都看出來涵影對冰香和對別人不一般。涵影也許還認(rèn)為自己喜歡著那個人,所以不肯正視自己對冰香的感情。等時間久了,他自然就會發(fā)現(xiàn)了。”
“唉……”安慕錦是看出來了,可是作為當(dāng)事人老九看不出來,她很憂心。
“別嘆氣,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易天成心疼安慕錦,不想她為這些事情操心。
…………
安慕錦離開許久了,老九依然坐在龍椅上,手邊放著的是給單冰香的那道立后圣旨。
他將圣旨拿起來,認(rèn)真地看了看,又將圣旨卷成一卷。帶著圣旨,往鳳淵宮走去。
安慕錦那里有了一道更為詳細(xì)的立后圣旨,所以老九手里的這道圣旨就等同于廢了的圣旨,留著也沒用用。他想與其扔了,不如還給單冰香,省的她日后問起。
鳳淵宮靜悄悄的,單冰香的房子亮堂的很。老九想這都快四更天了,她應(yīng)該睡著了吧。
他輕輕的走進了她的房間,來到她的床邊,正打算將圣旨悄悄的放在她的床頭。他剛彎下腰,單冰香就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老九愣在原地。單冰香突然坐起,頭撞上了老九的下巴。兩人都是痛呼一聲,各自扭頭捂住自己的痛處。
自從老九和安慕錦離開之后,單冰香一直都沒有睡。她知道自己又闖禍了,她很難過,想去和老九認(rèn)錯,可肚子又疼起來,所以才沒有去。
這會肚子才好受一些,她看天又晚了,想著明天再去和老九認(rèn)錯。誰知道老九竟然來了,她一時激動,就要起來,結(jié)果和老九的下巴撞上了。
她雙手捂著頭,害怕的看著老九,小聲道:“九少爺對不起,你要砍我的腦袋就砍吧,我沒有意見。”
老九單手捂著下巴,看著她低垂的小臉,心里有著說不出的煩躁。
他用單冰香當(dāng)幌子的事情,爹娘都知道了,可他們卻都說他喜歡她。
他喜歡她嗎?
這怎么可能,他是不會喜歡她的。
他今晚來這里還圣旨,也只不過是不想以后單冰香因為圣旨去找他。他想他們還是不要見面了,省的引起更多人的誤會。
老九站在那里想了許多,卻什么都沒有說。
單冰香跪在床上,身子受了涼,肚子又開始疼了。她疼的受不了,雙手緊緊的抓著肚子前的衣服,小臉慘白的看著老九,聲音凄涼:“九少爺你砍了我的腦袋吧,太疼了,我受不了了。”
老九還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猛然聽到她這句話,一下驚醒。看到她臉色不對,頓時驚的什么都顧不上了,抱住她,對外喊道:“快去找御醫(yī)。”
“好疼啊,九少爺你殺了我吧。我總是說錯話,做錯事,讓你為難,對不起……”單冰香一疼,就將對老九的歉意都說了出來,一字一句的打在老九的心上。
老九這時發(fā)現(xiàn),他并不是那么的生她的氣。他看到她疼成這樣,心里有一個想法,恨不得自己替她受疼。
“你別說這些傻話。我說過不會砍你的腦袋,就一定不會。”老九一言九鼎。
單冰香疼的太厲害,死去活來的,也沒有聽清老九說的是什么,只一個勁兒的道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今天我不該和娘說那些話,不該請她給我弟弟看病,不該說要出宮的話……可是我想娘了,我想看她。”
“九少爺,我感覺我快死了。你說在我死之前,我還能再見我娘一面嗎?”
“別說傻話,你不會死的。我娘是神醫(yī),我不會讓你出事的。”老九抓起被子,裹在單冰香的身上,抱著她直接往外走。
她的肚子都疼成這樣了,他還找什么御醫(yī)啊,應(yīng)該直接卻找他娘。
老九帶著單冰香去了山莊,那時安慕錦已經(jīng)睡下,卻還沒有睡著。
“爹,娘!”老九人還沒有到,就開始喊了。
安慕錦迷迷糊糊的,聽到了有人喊爹娘,她碰了碰易天成道:“天成,你聽到?jīng)]有,好像是涵影的聲音。”
“是他。他好像很急,不會是出了什么事了吧?”易天成起身,快速穿上衣服,將燈點上。
安慕錦這邊剛將外衣套上,還沒有系扣子,老九就到了門外。
“娘你快醒醒,冰香她昏過去了。”老九的聲音有著著急,有著驚慌,還有著些許的害怕。
“先把她放到偏房,我和你娘馬上就過去。”易天成說道。
還沒有走出皇宮,單冰香就昏過去了,老九慌的六神無主。此時聽到易天成這話,才反應(yīng)過來,他應(yīng)該先去偏房。
偏房內(nèi),安慕錦給單冰香看了看脈,眉頭皺著:“晚上我給她把脈,還沒有這樣嚴(yán)重,怎么氣血虧的這樣厲害。”
“娘,她有沒有事?”聽到安慕錦說話,老九趕緊問道。
“她身子虛的很,寒氣過重,血脈不通,導(dǎo)致肚子痛。不知道她來葵水的日子準(zhǔn)不準(zhǔn),我先把她喊醒再說。”安慕錦說道。
“她這是第二次來葵水,第一次是兩三個月前。”單冰香就來了兩次葵水,而且每次都還疼的昏過去了,老九記的很清楚。
安慕錦扭頭看了老九一眼,心里想著涵影對冰香還挺關(guān)心的,連這個都記得如此清楚。面上卻很平靜,又問:“她十六歲了吧?”
“恩,十六歲。”老九點頭。
安慕錦給單冰香扎了兩針,不一會兒,單冰香就醒了。
她醒來,首先看到的是安慕錦,然后才是老九,再然后是這間陌生的屋子。
“冰香,肚子還疼嗎?”看到她醒了,安慕錦笑著問道。
單冰香先點點頭,然后又搖搖頭,最后說:“疼的不是那么厲害了。”
“沒事,姑娘家來月事肚子疼是很正常的。娘給你重新開一副藥,你每天早晚吃一次,堅持一個月,以后肚子就不疼了。”安慕錦低頭寫藥方。
藥方寫好之后,直接遞給了老九,說道:“之前的那個藥不要吃了,改吃這個。一副藥吃三天,一天分早晚兩次。這藥有些苦,你看著她吃,一頓都不能落下,否則她這疼痛的毛病就好不了了。”
“恩。”老九把藥方疊好,塞進了袖子里。
安慕錦還想叮囑兩句,看到門外易天成正對她招手,她忍下嘴里的話走了出去。
“怎么了?”安慕錦小聲問道,易天成低頭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安慕錦聽完后,抬手打了他一下,無語道:“天成,你真壞。”
“錦繡,加油。”易天成給安慕錦加油,安慕錦差點沒有笑出來。
再回到屋里,看到老九抱著單冰香準(zhǔn)備回去了,安慕錦咳嗽一聲道:“涵影,你先把冰香放下,娘有一句話要和你說。”
老九將單冰香放下,走到安慕錦面前問:“娘,你要說什么?”
“我給她的藥,只能治療她的身體虛,并不能治療她的血脈。我剛才回去翻了醫(yī)書,發(fā)現(xiàn)可以通過運功的方法治療血脈不通。冰香不會武功,你會武功,你每天晚上就辛苦一些,幫她運運功,通通她的血脈。”
安慕錦覺得這個主意太損了,說完就走,一刻也不敢停留,就怕老九會問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