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夥平這麼四個土炮根本不是劉陽這種老油條的對手,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不一會兒就被二十九塊包圓了,還美曰“看他們也不容易給加一塊錢。”
直到收了錢,陳夥平四人都在點頭哈腰的送劉陽上車。
看著遠去的麪包車,四人就滿臉笑容的討論了起來,這錢來的太快就是不真實,四個人中最少的也進帳四百多,多的近七百,爽歪歪!
一晚上就幾百塊,這可比干泥水輕鬆多了,於是,一個個的心思就開始活躍了起來,錢這東西是能讓人變聰明變蠢的。
這兩天最開心的莫過於有黃鱔籠存貨的漁具店老闆了,都是一百個起步的,本來賣不出去的老古董居然有了新市場,這讓這些店老闆想著是不是該進多點貨?
而帶動黃鱔籠熱消的陳小塵同學此時正在公園的一個角落裡數著票了,這又是兩千兩百多塊的收入,現金有九百多,爽歪歪!一夜沒睡也是值得的。
哎!九千八百多,還送一點纔夠一萬,好難受啊!不管了,先去兌換成整錢存銀行再說吧,帶太多現金容易掉。
在陳小塵回家的路上,他看見了讓他想罵孃的一幕,一臺臺摩托車拉著一袋袋的黃鱔籠超了他三輪車,這他孃的,今晚還能能站得下腳嗎?
到了夜晚,陳小塵才知道自己猜錯了,他又小看了天下英雄,還沒到水渠邊,他就調頭撤退了,實在是人太多了,燈光都把周圍照得通亮了。
退走的陳小塵也沒急著回家,就拿著夾子在田裡的小水渠裡尋找,看能不能混個菜,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還真別說兩百米長的水渠走完,還真讓他捉了五條不錯的好貨,夠一碟的了,回家玩手機。
水渠這邊。
一條水渠邊上男女老中三十多人,近三千個籠子,連綿十幾裡,這已經不是下籠子了,而是用籠子包圍了水渠,這黃鱔要不是宅的都得死。
下完籠子,一些人就開始三五成羣,有搬來啤酒吹牛的,有藉著電筒光玩撲克的,場面一團和氣。
可惜,一到半夜的時候就不一樣了,這邊發現自家籠子少了一個,那邊發現交界處的籠子被開過。
一時間爭吵不斷,罵聲一片,差點沒動手打起來。
到了天亮又是一戰爭,簡稱復仇者聯盟,被佔便宜他想著佔回來,桌了便宜的想再佔多一點,還直是有利益就有紛爭啊。
…………
陳小塵花了一上午的時間將家裡收拾好,下午拿了點祭品去他父母的墳前,告訴他們,自己要去處邊,雖然就鄰縣。
第二天早上,陳小塵揹著一個破書包就出了,書包裡裝著兩套衣服,一個鬧鐘,一根路亞竿,一個電子秤,一個計算機,能值點錢的他都帶上了。
在門口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家,心裡想著再回來一定要蓋起小平房,隨後轉身堅毅的離開了。
此時村裡靜悄悄,只碰見了兩個人,也沒說話就錯身過了。
步行了五十多分鐘纔來到車站,正好三十分鐘後有一班直達車,車票十七塊,全程四十七點八公里。
班車進站,陳小塵檢票上車,坐下就帶著耳機聽歌。
發車五十六分鐘後,終點站到了,一個海濱旅遊小鎮,一個空氣老充滿鹹溼的地方。
陳小塵出了車站就抓瞎了,不知道該往那走,無奈的只能打開缺德地圖導航,有手機就是方便。
“前方直行兩百米到達目的地。”
半個小時後,陳小塵站在海邊上聽到耳機裡傳的導航語音,看了看前面來回盪漾的海水,直接無語了,這TM是讓他去送菜啊!
不過當他看見海底下的小魚小蝦時,他放心了,他先前都不敢肯定自己是否能看透海水下的魚蝦,這一刻,他心裡激動了。
左看右看,他就看見了不遠處停著三三兩兩漁船的碼頭,船上有人在整理漁網,有人剛剛開船回來。
碼頭那坑坑窪窪的地面,說明這裡充滿了歷史感。
傍邊兩個掛著破爛招牌的漁業公司,這是代理收購魚蝦的,跟那些小販差不多,只不過是他們有固定的收購點。
陳小塵剛走進碼頭,一漁民大媽就朝他問道:“小夥子,要租船嗎?兩百塊一下午。”
“我就隨便看看。”陳小塵笑著禮貌的拒絕了。
看了一會就覺得沒意思了,又走到門的保安亭邊上,給裡面的保安遞了根菸,問了這裡船位的租金價格。
居然要六百塊一個月,還要壓兩個月,不過保定卻也還不錯,四周都有監控,包年還有優惠一個月。
離開碼頭後,陳小塵來到了不遠處的一個村莊,這裡倒沒有那種熱鬧的氛圍,如普通的村莊一般。
電線桿子和牆壁上都貼有小廣告和租房廣告,陳小塵就這麼一個個看簡介,看見喜歡的就打電話去詢問,問一下面積和樓層,還有價格。
面積小的不行,高樓層的也不行,價格高的就更不用說了,並不是他事多,而是他要跑船肯定有行多東西要放,小了或者高了都不太方便。
打了十多個電話,這才找到一間合他心意的,說是一間帶院子的瓦房,沒空調的,才六百塊一個月,於是他帶著好奇就去看房了。
房主是一位老爺子,看長相挺和善的。
老爺子帶著陳小塵來到村北邊的一處院子前,這面積真不小,有前後院,就是房子小了點舊了點,裡面倒是挺乾淨的。
屋子是一房一廳一廚的結構,衛生在後院,廚房還有一個小冰箱,老爺子說是前房客不要了的。
老爺子告訴陳小塵,這裡要不是外圍肯定不止這個價,這一片已經沒有這麼便宜的了,原來那個房客是因爲工作調動才離開的,如果可以的話就去村委籤合同,房租只要交一壓一,合同一年一簽。
陳小塵同意了,他真的很喜歡這裡,夠寬敞,前院能種點菜,後院還能養幾隻雞,挺好的。
兩人這就到村委辦了手續,陳小塵順便還申請了暫住證,這東西雖然不重要,但是爲捕撈證要用。
吃了個快餐,陳小塵就開始採購,洗刷用品,水瓶、飯盒,電飯鍋,電水壺,竹蓆,被總,風扇,鍋碗瓢盆,都是選便宜的來,但也花費了三百多,他自己家裡都沒那麼多電器。
當天晚上,陳小塵失眠了,沒辦法,認牀,滿腦子規劃明天,後天的事,直到一點多才睡著。
五點鐘,鬧鐘響了,陳小塵從牀上爬了起來,洗刷好後就揹著書包出了門,當然,這並是去上學,而是去碼頭調研。
六點鐘的碼頭行人稀疏,陳小塵也不急,就在那逛來逛去。
七點鐘後,碼頭又是另一番場景,就用熱鬧來形容,漁船如飛鳥歸巢,它們帶回去各種魚蝦蟹,岸上的小販如嗷嗷待哺的雛鳥,看見漁船靠岸就一窩蜂圍了上去。
各種討價還價聲絡不絕耳,一些不接今小販價格的漁民就將魚獲拉到外面零售。
不時有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員來回走動,檢查漁民們有沒有捕捉保護動魚類。
陳小塵手拿紙筆,就如泥鰍般來回鑽動,一個個魚蝦蟹的名稱與價格被他記錄下來,這讓他見識到了零售與批發價格的差距。
足足2到4倍的差距,這讓他堅定了走零售的路線。
海鮮的價格著實讓陳小塵感到刺激,一條魚兩三百,一隻龍蝦三四百。
下午四點半,陳小塵揹著書包拎了個水桶出了門,來到一家冰鮮店買了十條凍沙丁魚,又給自己買了包六塊錢的南洋,晃悠著往海邊走去。
走了近十分鐘,尋了個沒人的礁石灘,看了看海水,找了個好位放下書包打開,拿出那根被他換上粗線粗鉤的路亞竿。
瞭解過沒釣魚竿才知道自己這根有多劣質,這就是幾十塊跟幾百塊的區別,不過也沒辦法,晚上好點的魚線魚鉤,將就著用著先吧!
這裡是淺海,不得不說還真沒有什麼看頭,無非就是礁石,牡蠣殼,小魚小蝦,海面上還能看到遊客丟的垃圾。
陳小塵不急不躁的給自己點了根菸,拿魚竿開準備,掛上價值五毛錢一條的沙丁魚。
“就你了。”他已經看見了二十米開外的一條大魚,估摸著得有三四十公分長,五六斤左右的樣子。
這是一條龍膽石斑,價格貴不算大貴,四十塊一斤,正常來說這近海多是兩斤左右的,按理說這種五六斤的不應該出現在這種淺海,可能是迷路了吧!
陳小塵可不管它是不是迷路了,握著魚竿估摸著就甩甩出去。
錫墜和沙丁魚帶著魚線高高的飛了出去,呈現出優美的弧線,掉落在海面上砸出一個小水花。
看了看沙丁魚到底的位置,陳小塵調整了一下站位,確保那隻魚在魚鉤的航線上就開始卷線。
魚線魚鉤牽引著沙丁魚囂張的從石斑魚的面前遊過。
作爲方圓百米扛把子的石斑魚表示忍不了,尾巴一甩,張嘴就咬了過去。
陳小塵感覺手一沉,立馬就擡起魚竿。
魚兒咬鉤後開始瘋狂掙扎,帶著魚線在水裡亂竄,轉線輪的同時也時不時地抽魚竿,確保魚鉤釘牢固。
劣質魚竿被拉得吱吱響,陳小塵還真怕它突然斷了,溜了七八分鐘纔將石斑魚拉上來。
石斑進桶,今天不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