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過去,今天的收穫明顯減少了,才九百十塊,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一,黃鱔的數量明顯少了很多。
當天晚上,陳小塵就傻眼了,他還沒到水渠就見那裡燈光閃爍,有六七個之多,不用說也知道是幹什麼的。
要說陳夥平這人還是蠢得可愛,悶聲發大財不會,居然喊人,這他孃的真是個人才。
走近一看,陳小塵才知道自己小瞧天下英雄,這水渠邊上的籠子,密密麻麻連綿不絕,一排直下都是。
“喲!這不是小塵嗎?這裡可下不了籠子了,我們都下好了,你還是到別處去看看吧!”
陳夥平一見陳小塵過來就陰陽怪氣的,生怕動他的籠子。
陳小塵直接無視了他,找了段遠離他們又沒有籠子的地方就開始造,還好這條水渠夠長,連綿七八公里,要不還真沒他呆的地方。
十二點多的時候,陳夥平收完一遍籠子後就高興的找上了陳福生。
“生哥,都弄完了吧?你這整了多少啊?”
“才十斤不到,你呢?”
“我比你多一點,這裡黃鱔這麼多我們都不知道,白白便宜了那個小崽子,真他孃的是燈下黑。”
“對啊!那小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弄的,肯定賺的不少。”
“那小崽子燜不地道了,要不是我偷偷跟著他都不知道這事呢!”
“對,還是老弟你實在。”
“呵呵!我就看不慣他吃獨食。”
“對了,這都快一點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呀?明早再過來起就是了。”
”那小子還沒回來呢!我怕他等下動我們的籠子,生哥,你要是困了就回去睡,放心吧,我幫你看著準沒事。”
“我不困啊!大家一起守吧!”
陳福生嘴上說實在,心裡去暗罵大傻B,嘴上說不困,心裡卻是怕籠子被偷。
陳夥平心裡也罵自己是傻B,好好的一個發財機會,被自己嘴巴一吐嚕就告訴了別人,這得讓自己少賺多少錢啊,真想給自己來一個大嘴巴子。
陳夥平不知道的是,所有人都在心裡罵他是大傻X,一個個的收穫都不要,主要是他們籠子多,每人一百個籠子,總共六七百個,一米一個也能放六七百米。
直到兩點多,有三個人心大他扛不住回去了,剩下的四個心小的就坐在水渠邊上打盹。
陳夥平一直盯著水渠上邊看,可惜一直不見陳小塵返回,心裡忍不住暗想“這傢伙是不從別的路回去了?還是說躲在什麼地方等我們離開?”
直到天亮,他盼望已久的身影終於出現了,蹬三輪車從上而,陳夥平立馬就站了起來。
本來還想看看陳小塵的收穫如,卻沒想到被蓋著呢,根本看不見,又不敢開口門,實在是尷尬。
“小塵,整了多少啊?”
陳夥平不敢問,並不代表別人不敢,這不,陳金盛就開口問了。
“沒多少,就幾斤,太困了,先回去補個覺先。”
陳小塵對這人沒什麼印象,所以隨口就回了一句,對他來說,沒印象的都是陌生人,不好也不壞,也不好隨便得罪人。
“切!拽什麼拽?別理他,我們開始收籠吧,等回一起去賣?”
陳夥平感覺自己心裡不舒服,受到了不平等的待遇,太可氣了。
“…”
陳小塵是真的造了個通宵,上游這一段兩三公里都讓他造了一遍,當然了,收穫並不是他說的就幾斤,而是實打實的幾十斤,兩個泡沫箱都裝了半滿。
回到家隨便洗刷了一下臉就出了門,連澡都沒洗,難受就難受吧,先吧黃鱔賣了再說,否則等那羣狗東西一來,那就不好賣了。
可惜陳小塵並不知道,水渠邊上已經打了起來,對打的是陳金盛和陳福生。
好傢伙,說對打還不如說是陳福生被陳金盛按地上摩擦,這是一邊倒的戰爭啊!其他人卻是欲攔不攔的樣子。
兩人打架的原因是因爲陳金盛收了傍邊陳福生的一個籠子,有意還是無意的就有點耐人尋味了,反正他的籠子就多了一個。
於是兩人就打起口水仗,陳金盛說這個籠子是空的,裡面沒貨,可是這又有誰信啊?
反正陳福生是不相信的,伸手就要去陳金盛的桶裡捉黃鱔,看準的還是一條大傢伙,超三兩那種。
陳金盛那肯啊!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就是一扯,誰知道地上有水。
陳福生腳下一滑,就仰倒了下去,好死不死,倒下後一腳就蹬在了陳金盛裝黃鱔的桶上。
結果連桶黃鱔直接倒進了水渠裡,這下可不得了,辛苦了一個通宵的收穫沒了,陳金盛直接就黑化了,按住陳福生就開揍。
他瑪德,有個傢伙過份了,你丫的不拉架就算了,你就掏出手機是什麼意思?你還是人嗎?居然錄視頻,你是不是想保留犯罪證據啊?
視頻被傳到了家族羣,結果引來了一羣吃瓜羣衆,這年頭,吃瓜永遠都是有空的,不到十分鐘就有人開摩托車趕了過來,可惜,這都已經打完了。
陳福生被打得滿面瘀青,嘴角都出血了,此時正坐在地上撒潑呢!
陳金盛也不好受,衣服被扯爛了,臉上還被撓了幾道口了。
最後還是得村長出面處理,沒辦法,陳金盛的黃鱔沒了是事實,不過這事估計也不好處理,倒黴的村長估計又要少一把頭髮了,真爲他的頭髮感到憂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禿然沒了。
經這一事後,水渠裡的黃鱔也曝光了,村裡有一個人成了衆敵,這人不是吃獨食的陳小塵,而是大傻X陳夥平,古人云:不患寡而患不均,真倒黴!
而此時的陳小塵已經在市場裡開賣了,第一個客人是光明頂劉陽,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找過來的。
這兩天劉陽很上火,當天他買回去的黃鱔一晚就賣完了,還是那麼贊,第二天想再去買就找不到人了,當晚黃鱔估清,惹得客人很不爽,營業額直接少了三分之一。
再一天他又來等著,還是不見人,於是就買了些養殖的回去,當晚就被罵哭了,出去十份退了八份。
直到昨天,他無意間聽人說市場南邊有個小夥子賣的黃鱔超讚,於是他今早六點鐘就在這等著。
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這一刻,劉陽想哭,他太難了,可惜,還沒等他高興多久,看見陳小塵豎起來的價格牌就不高興了。
劉陽上前,不等他開口,陳小塵就開口道:“不講價,不記賬,不抹零。”
“呃!”
劉陽愣在了原地,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橫的嗎?這樣做買賣真的好嗎?難道是自己的打開方式不對?
劉陽還在發愣,陳小塵已經開始忙活了。
“剩下的我全要了。”
劉陽回過神來,眼看黃鱔越來越少,他急了,昨晚他可是向客人保證今晚有貨的,要是還估清,他怕場面自己震不住。
這下讓圍著三輪車等的大爺大媽們炸窩了。
“你誰啊?懂不懂先來後到的?排隊去。”
“滾一邊去,到你了嗎?”
“一邊呆著去,響影響人家小兄弟做生意。”
“…”
劉陽直接被KO了,乖乖的等著,他現在想的不搞價錢了,而是看著前面的人,心裡計算著自己能不能買上,這個估計有點懸。
結果就是,還沒到劉陽,陳小塵就開始搖手了,這讓他的心沉到了谷底,完了,又沒買上,這可怎麼辦啊?
抱著一絲希望,劉陽問道:“那個,小兄弟啊!你家裡還有黃鱔嗎?”
“沒了,我就每天都不夠賣呢,怎麼會有存貨呢?”陳小塵搖了搖頭,本來這應該是第一個的,可惜,錯過了這是錯過了。
“那還有沒有認識的人賣這種黃鱔啊?”劉陽還是不死心。
陳小塵只能告訴他昨天那羣人賣魚的那個路口,讓他過看一下能不能尋到,而且還特意提醒人家是第一次賣的。
劉陽謝過陳小塵後,抱著試一下的心態,開著三輪車向那個路口趕去,生怕又錯過了。
臨近的時候,劉陽就激動了起來,只見前面的人行道轉角上,四個人四個桶,確認過眼神,這就是他要找的人。
陳夥平他們在這已經而一會了,一個個來去匆匆,連個問價的都沒有,這讓他們想著是不是該換個地方纔行。
其實他們還真選錯地方了,這個時間段都是送孩子上學或者上班的人,誰會買黃鱔啊?
試想誰會拎著袋黃鱔送孩子去上學?又有誰會拎著黃鱔去班?那不是神經病嗎?
這邊的劉陽將車停好就走了過去,像模像樣的看了看,問道:“這黃鱔怎麼賣啊?”
陳夥平也不太瞭解價錢,一咬牙報出了三十五一斤的價格。
劉陽面不改色,心裡卻是樂開了花,這果然是小白,隨後露有點嫌棄的表情,道:“大兄弟,市場的黃鱔才二十五塊,你這怎麼就三十五呢?這可不厚道了。”
“不是,老闆,我們這可是野生黃鱔,跟市場那些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吃了還能多長肉?還是說這黃鱔能治病,我前幾天在市裡碰見一個賣黃鱔小兄弟,人家才賣二十八,你這賣貴了。”
陳夥平一直盯著劉陽看,想看看能不能看出點蛛絲馬跡來,可惜他不知道眼前這人是個老江湖,水深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