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不住雅妮的軟磨硬泡,蘭哲只好陪她去逛街。雅妮得寸進尺,一路上挽著他的手不肯放,害得蘭哲同學足足受了兩個多小時的煎熬。她故意,沒錯,就是故意把那對要命的脂峰緊緊壓在他肩臂之上,還有意無意地來回磨動。
陪這么個絕色丫頭逛街,絕對是件很辛苦的差事,雖然銷魂,也很消瘦。她太能逛了,只要是服裝首飾店,她拖著蘭哲就往里鉆。沒完沒了跟人家談價,砍價,價談好了又重新去試,接下來便會羅列出一大堆“剛發現”的問題,弄得售貨員都想一死以謝天下。
蘭哲終于看不過去,見有套衣服穿在她身上實在是非常好看,便要替她買下。結果雅妮拖了他就跑,然后狠狠地責怪了他一頓,說他破壞了她的興致。
蘭哲也想自殺了:“傻丫頭,你講不講理呀你,我他媽腦子進水了想給你買套衣服而已,有那么多廢話嗎?你那都啥興致,純粹是玩兒人家。你覺得這很有意思嗎?我告訴你,這世上誰他媽都不容易,你沒資格這樣玩別人。你只需想想,要是有人這么玩兒你,你樂意嗎?”
雅妮怔怔地看著他:“你生氣啦?”
蘭哲說:“我才懶得生你的氣,我是替那些售貨員不值。”
雅妮知道這家伙真的生氣了,連忙轉移話題:“你說想給我買衣服,是真的嗎?”
蘭哲馬上否認:“我啥時候說過這么沒品的話?”
雅妮當即發飆:“別跟我來這一套,話已出口,你休想收回去。今天你要不給我買衣服,我就一直賴著你。”
蘭哲欲哭無淚:“媽的,這都他媽什么沒事嘛。我上輩子錢你錢還是欠你情啊?”
雅妮一副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的樣子:“終于記起來啦?”
蘭哲吐血:“我記得你小時候光著屁股到處跑!”
雅妮又是一聲哈:“終于坦白啦?哇,原來你從小時候就暗戀我,嗯,本小姐終于有點成就感了。雖然你長得有點得罪觀眾,不過本小姐素來很有愛心,便宜你啦,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男朋友了。”
蘭哲吼道:“什么什么就你男朋友啦?你也不看看這一路上有多少美人兒盯著我看,偌大的一座森林我不要,偏做你這根獨木的男朋友,我有病啊?”
雅妮傷心欲絕地哭訴起來:“你怎能說出這么沒良心的話呀?摟也摟了,抱也抱了,摸也摸了,你還想咋樣啊?是不是怨我沒給你呀,人家害羞一下也不行嗎?既然你這么在意,那走吧,咱這就開房去……”
蘭哲恨不得一頭撞死,好多人用極具殺傷性的目光惡狠狠地瞪著他,看那架勢,似乎只要他再敢說個不字,他們馬上就會撲上來拆了他的骨頭。
“不就買衣服嗎,走啦。”蘭哲一陣肉痛,不知道會被這丫頭敲詐多少錢。
不過,雅妮并沒有真的占他便宜,只買了一個并不算很高檔的文胸和一條蕾絲底褲。蘭哲知道她這既是為了給他省錢,也是故意要讓他難堪。雖然他覺得自己的臉皮已差不多有一米來厚,可交錢的時候他仍舊禁不住雙頰發燙。
雅妮極力控制著心中的得意,像只小綿羊一般依在他肩膀上:“老公,我好開心。”
可憐的蘭哲,終于雙眼一黑,暈倒在地。
回到學校,雅妮才大度地饒過他:“小子,記住了嗎,這就是得罪本小姐的下場。下次見到本小姐不許再叫我青蘋果,更不許故意說些氣人的話。不然我就滿世界說你是我男朋友,還強行拉我去開房。”
蘭哲再一次體會到院長爺爺說的“三不惹”是多么的哲睿。不敢再跟她斗嘴,像個哈巴狗似的送她回宿舍,才終于得到解脫。
正準備回米蘭別墅,半道上卻出現兩個人攔路。看清他們的打扮,蘭哲知道,麻煩來了。
很客氣地問道:“兩位,有什么事嗎?”
兩個混混十分囂張,其中一個伸手指著他說道:“小子,老子警告你,離雅妮遠點。她是我家老大看中的妞兒,誰也別想靠近。念在事先沒給你打招呼,今天老子就饒了你。要是再讓我們看到你跟她在一起,老子一定割了你那玩意兒。”
蘭哲突然變了腔調:“是嗎,只不知兩位是哪座林子冒出來的鳥,怎么一開口就滿嘴噴糞呢?”
混混一愣,大概是沒想到他竟敢如此跟他說話,扯開嗓門罵道:“你媽的,敢罵老子,你他媽找死!”
蘭哲順口接過:“沒錯,我跟你媽
就是想把你找回去弄死重做。留你這殘次品在世間,我們丟不起那人。”
兩個混混何曾見過如此囂張的學生,平素里只要他們一亮相,牛高馬大的學生都會嚇得直哆嗦,哪敢像這小子,非但不害怕,反而比他們還拽。所謂屎可忍,尿不可忍,那個被罵的家伙飛起一腳就朝蘭哲小腹踢來。
蘭哲雖然瘦弱,可他怎么也有十幾年的挨打經驗,身手相當敏捷。這里不像車廂,完全可以肆無忌憚地做動作。于是,他不閃不避,也是一腳飛起,居然后發先至,狠狠踢在那家伙腿根。
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
那家伙挨了這一腳,竟然慘嚎著高高飛起,一道彩虹般的拋物線竟然劃出十多丈遠!
另一個混混本來也要出手,看到這一幕,頓時嚇得雙腿發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媽呀,這小子原來是個高手。要是他意在傷人,一腳就能輕易收了他的命。
其實,蘭哲比他還吃驚。自己有幾斤幾兩,他心里自然清楚得很。論動嘴,他確實是高手,可講力氣,他也只是比蝴蝶強壯一些。一腳把那么大個人踢飛那么遠,縱使十個他加起來也做不到。要是有這能耐,他還需要給人家當沙包和刺刀靶子嗎?
但心中的震駭也只是轉瞬之間的事,因為他立即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坦克同學在附近藏著,或者是米其林派了其他高手暗中保護他。在他出腳時,他們隔空發力,制造了先前那極具震撼效果的一幕,其目的顯然是要讓他在這些混混面前立威,免得這些家伙一天到晚來煩他。
腦子里飛快地思索著,覺得這的確算是個好辦法,便故意指著地上的混混,厲聲說道:“把你們的招子擦亮點,老子只是不想惹事,并不是老子怕事。”說著一把扯下衣服,叫囂道,“數數老子身上的刀疤,你他媽數得清不?跟老子耍橫,老子耍橫的時候你們還他媽在吃奶。再敢在老子面前唧唧歪歪,別怪老子下狠手。滾!”
這最后一聲喝,威勢之足,竟然嚇得地上的混混濕了褲襠,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逃了開去。蘭哲耍酷地把衣服往肩上一搭,一步三搖地走向別墅區。那樣子,比二流子還二流子,比黑社會還黑社會。殊不知,為了練習一種獨步天下的走法,他琢磨了三年,苦練了十天,才小有所成。為此,他差點被院長爺爺罵死。
這一腳,果如他希望的那樣,讓那些打雅妮主意的勢力馬上打起了退堂鼓。不是他們真的怕了蘭哲,而是他們不想樹下這樣一個敵人。關于他的事,各大勢力都已查得一清二楚。他能白白地讓尤金的保鏢毆打半天,始終不出手,足可見他的隱忍功夫是多么可怕。而老大們想到的另一點則更讓他們不想跟他結怨,那就是他的原則性。
他們專門分析過為何蘭哲在尤金的保鏢打他時不還手,甚至都不閃躲。開始還有人以為他是害怕,可這說法很快被否決。他若真是膽小怕事,就不可能替那老乞丐出頭。也不可能在挨打時,叫都不叫一聲。最后,各派的分析結果基本一致,那就是蘭哲是心甘情愿讓人家打。究其原因,就是因為老乞丐確實弄臟了尤金的衣服,他是以這種方式替老乞丐還債。
老大們都捫心自問,如果換了自己,敢那么做嗎?即便是敢,又能做到他那程度嗎?
一個講原則的人可能是個古板的家伙,也可能是個十分可怕的存在。這種人,為了他的原則,可以把自己的性命當身外之物。跟這種人為敵,你永遠很吃虧。他可以放任你把刀子捅進他的身體,不管也不顧,因為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把你這個踐踏了他原則底線的人滅掉。至于代價,他們從來不考慮。哪怕在滅掉對手的同時,他自己也要死了,他們都會很開心。
別說他們這些小頭目,就算是外面總部的大哥大,面對這樣的人物時,也常提醒下面的人盡量別去招惹。泡妞這種事根本上不得臺面,一旦鬧大,更可能給幫會帶來滅頂之災。所以,所有蠢蠢欲動的勢力,在蘭哲踢出那恐怖一腳之后,先后都下了嚴令:不準去招惹蘭哲和他的妞兒。
而在蘭哲快到別墅區時,又郁悶地被人堵住,而這個人居然是獵手。
“蘭哲,你身上怎么又這么多傷啊?不是聽說你的傷都好了嗎?”
“呵呵,獵手隊長有心,蘭哲感激。請問隊長是專程來關心我的嗎?”
“嘖嘖,果然是個刺兒頭。不過你確實有理由諷刺我,你在校門口被人毒打,我這臉確實丟到了家。”
“隊長多心了,我這人說話不經腦子,你別當真。隊長有事的話就請講,若是不期而遇,我就要告辭了。我很忙。”
獵手說:“我想跟你談件事。”
蘭哲看了他一陣,說:“如果是利用我來做餌,以收拾校內黑幫,對不起,我不能幫你。打擊黑惡勢力,乃理直氣壯的事,如果你們真的有心抓他們的把柄,會抓不到嗎?我和雅妮不是魚餌,那些混混也不是魚,最多是幾只蝦。”
獵手顯然很吃驚他居然知道自己要說啥,不過他還在堅持:“你知不知道他們準備向你女朋友下手?”
蘭哲搖頭:“那是先前,以后不會了,甚至這會兒就已經把人撤走了。”
獵手一臉的不信:“你怎么知道這事兒的?又怎么知道他們不會了?”
蘭哲說:“雖然你的消息來得有些晚,但我還是要謝謝你告訴我。黑社會,這玩意兒很復雜。只要他們不過分,我覺得老兄就別想著把他們趕出校園。沒有足夠能量,他們根本就進不來。既然進來了,又豈是那么容易趕得走的?我知道老兄是個有正義感的人,但正因為這樣,我才不希望你成為莫名奇妙的犧牲品。你若犧牲了,學生們的日子就更不好過。所以,能忍的就忍吧,要不了多久,這種局面就會改變。”
獵手愣住:“老弟啥意思,莫非你有什么內部消息?”
蘭哲雙眉揚起:“老兄覺得我像個有內部關系的人么?”
獵手嚇了一跳:“難道你……要進黑社會?”
蘭哲給了他一個燦爛的微笑:“做個黑社會大哥就能滿足我么?”走近一步,低聲道,“我要把黑社會踩在我腳下!”
獵手突然感覺有座大山壓在自己身上,壓得令他喘不過氣來。他猛然清醒過來,這個貌似柔弱的新生,原來是一個極其恐怖的存在。
可惜,蘭哲自己卻并不知道他能給別人造成如此大的精神壓力,如果知道,他一定會好好研究研究自己。
“兄弟,可以算我一份兒嗎?”獵手艱難地問道。
“當然,不然我干嘛告訴你?”
獵手大喜:“太好了!可兄弟為何信得過我?”
蘭哲嘴角微翹,說道:“你跟我的一個兄弟很像,是一個極度不安分的家伙。有一顆正義之心,也有一顆躁動的心,三天不揍人,手就癢的慌。你們都是很有能力的人,一旦善加利用,絕對可以大有作為。所以,我很喜歡你這樣的人。”
獵手點頭:“沒錯,讓我這種人眼睜睜看著那些可惡的臭蟲蟑螂橫行無忌,我他媽寧可割了卵蛋去做太監!可惜,空有不甘,卻不知該怎么做。我是個人才,卻不是帥才。我一直渴望著有志同道合的人出現,我可以鞍前馬后,鞠躬盡瘁!”
蘭哲嘿嘿笑道:“聽清楚點,我是有私心的,我在利用你們。”
獵手也嘿嘿道:“當兵的生來就是被利用的命,你就放心地利用吧,兄弟!”
蘭哲搖頭:“不是兄弟,是老大。”
獵手身子一顫:“老大?兄弟你不是不想做老大嗎?”
蘭哲說:“我只是不想做黑社會老大。”
獵手的眼珠更是突出得厲害:“難道你想做白道老大,聯邦總統?”
蘭哲還是搖頭:“我要成為黑白二道之間的存在,黑道在握,白道相親,風云際會,不傷其身。”
獵手心里十分復雜,十分矛盾。一方面,理智告訴他,眼前這小子純粹是妄想狂,臆想癥,千萬別跟他混。可直覺卻堅持認為,此人絕不可以年齡相斷,更不可以貌相取。他先前展示出來的氣勢絕非凡人所具,若想有所作為,就一定要珍惜這個機會。
最終,他一咬牙,決定相信直覺:“老大,請允許我跟你一起干!”
蘭哲沒說行與不行,而是說:“晚上跟我去喝酒吧,跟火龍幫的八哥喝酒。這小子的脾氣頗對我胃口,所以,我準備跟他接觸接觸。”
獵手見他已經準備行動,不由高興不已:“好!要不要多帶幾個兄弟?”
蘭哲翻了個白眼兒:“我們是去交朋友,不是火拼。再說了,你是校警隊長,可不能假公濟私,胡作非為。”
獵手尷尬地強笑:“嘿嘿,老大教訓得是。老大,你剛才說的那位朋友,可以介紹給我認識嗎?”
蘭哲看怪物一樣看著他:“就知道你會是這猴急性子,行,晚上我叫他一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