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戰(zhàn)?”淵北皺眉,神魔兩族自他上位之前就有矛盾,可他當上魔君後,兩族就再沒開過戰(zhàn):“……你爲什麼要怎麼做?”
幾乎是一瞬間,淵北就想到了緣由,世人都說臨淮幼時在魔族受盡苦難,可只有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神族。
臨淮的父母親是魔族數得上名號的魔神,神魔大戰(zhàn),神族殺害了他的父母,而他就此成爲一個孤兒,沒了父母的保駕護航,曾經跟臨淮父母有仇的都通通還到了這個還是小孩的魔族身上。
僅僅不過一百年的幼兒,受盡了平常人都沒受過的傷害……
臨淮厭惡自己身上流著黑色的血,厭惡自己是魔族,更厭惡神族……是他們才害得他落入此番境地!
“看來你是想明白我爲什麼會這麼做了……”他的眼
角瑰麗,看起來十分迷人。
“淵北……你既然已經拋棄了魔族,這些事,你也就是不必再管。”
他話音一落,詭譎暗紅色的眼眸劃過一抹暗光,舌尖輕輕劃過脣角,面容藏於暗處,如鬼魅般,幽深開口:“神界已經敗了第一仗,勝利品則是這個小世界,現如今就由我魔族掌管!”
“你說,這兒該不該來一場不符合季節(jié)的飛雪?”
他語氣頓了頓:“或者……來場大降雨?”
淵北越聽,臉色越難看:“……你到底想怎樣?”
他原本也是跟臨淮一樣,不尊重人命,可接觸沈初初的時間越久,他身上也沾染了點“人”氣兒,七情六慾雖然不重,可也不是沒有。
更何況,若初初知道他們……
從他這些偏激的話來看,他似乎能猜到臨淮的意圖……
“神魔大戰(zhàn),第一場你就要了這些世界的掌控權?”
“怎麼了,覺得虧了?”臨淮聽到他的話微微勾脣,暗紅的眼眸劃過一抹瘮人的笑意。
淵北沒有說話。
他修長的指尖凝起一枚黑色水晶,輕輕把玩:“三千小世界,還有……神界鬥神,以及你,前任魔君,都在這兒,在這個小世界,我的實力還在你們之上……你還覺得,我虧了麼?”
黑色的水晶像是變魔術一樣,在他的骨節(jié)上轉悠,帶來一股股寒涼的冷氣。
“這東西,你還熟悉吧?”臨淮舉起手中的黑水晶,在淵北的面前揮了揮。
淵北看到這枚水晶,塵封的記憶慢慢在腦海中散開……
“我的魔格怎麼會在你這兒?”
“呵,你覺得我會告訴你麼?”臨淮沒有回答他,手指微微用力,這黑色水晶就瞬間化作齏粉,他輕輕一吹,便消失了……
“既然不想當魔了……還問它的來歷幹嘛?”臨淮暗紅的眸子閃了閃,餘光緊盯著淵北的神情,試圖從他眼睛裡找到一抹悔恨……可無論他怎麼看,淵北依舊是那副表情,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臨淮暗自咬著牙,暗紅色的眸子深處閃過難色……
他真的不要魔族了,也不想當魔了……
這個念頭猛的浮在臨淮腦海中。
魔格,是魔神以上最重要的東西,就如同妖界妖獸內丹一般重要,魔格存著魔族人的所有魔氣,沒了魔格,自此凝聚不了魔氣,淵北這是真的要放棄做魔了!!
“你真的爲了愛她,連守了這麼多年的魔界都不要了麼?!”
臨淮聲線忽然變得冷冽,不再如剛纔那般漫不經心。
聽到他的這句話,淵北嘴角微不可查的勾起,語氣依舊森然:“……你還小……我做了這麼多,才能靠近她,才拋棄魔族身份,才能與她在一起!所以,我絕不會爲了區(qū)區(qū)魔族,再放棄她!”
說到這兒,淵北語氣頓了頓,又接著道:“我等了她多久……阿淮,你應該知道吧?”
臨淮當然知道淵北等了沈初初有多久,可他還是不理解,爲什麼淵北會爲了沈初初,而放棄魔族,放棄……他:“可你現在不人不魔,不神,比壽命,你比不過神族沈初初,比人族輪迴,你墮入輪迴,受盡苦難……這個世界你殘存記憶,不過是僥倖,你遇到了沈初初,可下一世,下下一世怎麼辦?!”
臨淮暗紅的眸子閃了又閃,激盪的胸口此起彼伏,由此可見,身體的主人現在是有多生氣!
與臨淮的怒氣相比,淵北表情淡漠,面上一派雲淡風輕:“下一世等不到她,那就下下世,我會一直等她。”
“瘋子!你真是瘋了!!”臨淮怒了,精緻的眉眼都夾著一層薄怒:“你沒了魔格,你難道沒發(fā)現,你的記憶正在衰退嗎?等到了下一世,下下一世,你會忘記她!!你根不不知道她是誰!你或許會找個陌生人族跟她結婚!這樣,你做的這些不就都白費了?!!”
“我有把握……我會在第一眼認出她!”
淵北語氣淡漠,神色冷然,言語間帶著一層堅定。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臨淮知道他是勸不動了,生氣地站起身離開了這兒。
既然淵北他甘願當個平凡的普通人,那就隨他去吧!魔族沒了他又不是活不下去了!!
聽著“彭”的一聲巨響,門被他用力的關上,淵北揉了揉眉心,感到一絲無奈。
他還跟以前一樣,依舊這般孩子氣……
但神魔兩族開戰(zhàn),初初不可能不知道,她……是因爲姻緣劫,所以纔再次下界麼?
想到這兒,淵北神色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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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光熹微,沈初初昏昏沉沉的醒來,瞄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外頭傳來飯菜的香氣,沈初初強迫自己起來,往外走去。
就見宋北執(zhí)正在擺碗筷,見她起來,濃墨的眸子帶著一縷寵溺的笑意,看向她:“醒了啊?先去洗漱吧!”
沈初初沒多想點點頭,等她再一次出來,才發(fā)現有什麼不對勁:“那個臨淮走了?”
聽到她提起的名字,宋北執(zhí)低垂的眸子閃了閃:“嗯,走了。”
見他依舊是那副興致缺缺的樣子,沈初初只以爲是被她帶陌生人這操作氣到了,語氣帶著幾縷歉意:“對不起,我下次絕不會再隨便帶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