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魏中一行人此時已經走入詭域。
這里初入之時有得只是那灰黑色不斷似人似物一樣扭曲的詭霧,不時之間有著極具污染性的褻瀆囈語傳來。
似遠方又似乎近在耳畔縈繞,膩乎黏滑宛若萬物腐爛的沼澤地。
惡心。
強烈的沖入靈魂,似乎要把腦漿給挨個糊一遍。
刺痛。
猶如萬千燒紅,燒的通亮的鋼針,一一絲一毫緩慢插入,隱約感覺聞到一股鐵板人腦的膩爛肉味。
約莫十幾個呼吸,他們真正的進入到詭域。
在進入前的那一刻,文魏中扭頭看向在前面領路的那個瘦高個,但是衣物之下格外顯得有肌肉的特殊清潔部隊員,小聲說道:“馬上我們就要進入詭域當中,你們看到什么都不要慌亂,亦不要出聲,介時我會用特有的血脈能力遮掩氣機。”
“介時,在它們眼中,我們只是一片虛無的空氣。
我們的任務就是找到詭域主人,探出詭域主人殺人觸犯規律。”
領頭瘦高個的,亦是小聲的詢問,不過話語之中卻是帶著一絲疑惑和迷茫,他小聲說道:“部長,這個詭域主人出手多次,真得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發現嗎?”
“是啊,部長,那么多次,死了好幾十個人,真得一點跡象都沒有察覺到?”
押后隊伍最后的兩名特殊清潔部隊員,也同意帶著一絲疑惑詢問。
“唉,詭異自帶場域,所到之處電子產品皆是失效,那幾處盡是雪花畫面。
不過倒是猜出一些,也不敢確定。”
“敲門不應者生,聞香不惑者生。”
文魏中語氣之中帶著一絲疲憊不堪和無奈,猶豫斟酌后面的幾個定論,但是還是有一絲不確定的語意。
“就這兩條,其余的還有沒有不清楚。
我們來這不就是為這來的嗎?”
文魏中看到押送的囚犯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桀驁與陰毒的神色,便是明了,這些囚犯有些不安分。
呵呵,不安分,等到詭域,你不安分又能如何,一樣要死,等會,看你們不死幾個,你們是不會乖乖聽話了!
想到這里,文魏中念頭一轉,囚犯脖頸銀色項圈當中一絲細小符文寶篆游動,濯濯生輝,生出一絲至陽至剛,霸道至極的藍白色閃電。
瞬間,皮膚之下脹起道道紫紅的筋絡。
一段段的來回涌動,好似里面有蠕蟲在里面不斷的翻滾蠕動。
那時間,每個囚犯皮膚似乎要與那粉嫩的血肉分離,完整的好像一張另類美的活人書畫。
超凡者的肌膚幾乎看不出任何普通人的所謂的瑕疵,比如粗壯的毛孔、阻塞的油性囊包等等,哪怕被羈押超凡力量,也沒有顯現。
細膩光滑有彈性的肌膚,隱約之間可以看到藍色弧光在里面肆意攪動。
約莫兩息,文魏中停下懲處。
在看一個個桀驁不馴,充滿陰毒狠辣眼神的囚犯,低下頭好像夾著尾巴的狼。
踏踏踏。
空蕩蕩的小區只有他們一行人腳步聲。
寂靜而無聲,到處都是死寂的氣息。沒有絲毫生物。
不,應該說有。
不過在文魏中看來那已經不算是生物,那是詭域衍生出的魔物,近似詭異的怪物,非怪異又非詭異。
趙鈺的神念一直都跟在文魏中身上,并沒有撤去。
趙鈺,在祂的視角中,看到文魏中一行人卻是另一番天地。
陰冷森寒的乳白色水霧肆意外散,似乎是文魏中等大夏軍方的前頭兵。每走一寸,寒霧向前向左右四周擴散數十米甚至于百米。
蒼白陰寒之氣伸手不見五指,看不見他們一絲蹤跡,隱隱約約似乎可以聽那沉重的腳步聲。
每走一步,便留下一道結著蒼白寒霜的深邃印記。
“陰兵過道,百無禁忌。”
“生人勿近,陰陽兩隔。”
遙遠、幽然,不帶一絲情感的冰冷話語從遠方傳來。
隨之而來就是一陣兵戈撞擊地面以及甲衣鱗甲縫隙相互摩挲之聲。
來了。
來了。
大夏軍伍系統的文魏中一行人,全身身著玄色甲衣,腰間懸掛幽冥鎖鏈,手持著近乎兩米長的長槍。
一步一步從迷霧之中走出來。
每個的臉色都是那么的蒼白,不見絲毫血色,甚至于連溫度的概念都在他們身上存在。
有得臉龐更是烏青之色,可以清晰看到慘白皮膚之下那玄黃色的血液。
隱隱之間似乎可以聞到一股淡淡燒焦氣味。
文魏中一行人此時也并不輕松。
詭域最外側還沒什么,最多便是被詭域扭曲變異的植物。
稍微向里面走去,便是各種東西齊聚一堂。
無頭的魔物。
身化兩節,永遠試圖連接卻永遠都差那么一點點的半截缸。
不斷拍動的皮球。
不,那不是皮球,那是一個人頭,生生的被磨平的人頭。
文魏中心中猛的一赫然,他的眼中,那里面更是有著數之不清,密密麻麻堆積重疊在一起的痛苦靈魂。
他們在不斷的扭曲哀嚎,在不停的詛咒怨恨,甚至于憎惡一切,濃厚的扭曲怨毒氣息差一點讓他的這樣出現一絲漏痕。
就這樣,還是讓那里被密密麻麻難以描述的兇戾怪異的魔物一下子聚了過來。
最是令人矚目的莫過于開遍整個詭域的晶石花朵,以及只有花無葉的像極了傳說中的黃泉彼岸花。
房頂屋檐、街道旁、各種扭曲變異的花草樹木之上,每一寸都有透明晶狀蓮花、彼岸花。
每一寸每一處都會聚集打量魔物,那花會噴灑一種幽藍色粉末。
讓無數魔物為之瘋狂。
相互殘殺,相互吞噬,最后沉眠,讓詭異的晶石蓮花及血紅彼岸花吞噬殆盡。
“小心。”
文魏中低下頭囑咐后面的特殊清潔部隊員,此時一行人在路過一個街道十字路口時遇到一個特別麻煩。
一個十分恐怖扭曲混亂的魔物。
不。
或許在文魏中眼中只會看到一個空曠的只有白色紙花的染血花籃。
而在趙鈺眼中卻是另一方情景,空無一物的那里正站著一個民國風格服飾的女孩,十一二歲的樣子。
七竅之中,汩汩的黏稠黑色血液不斷流出,滴在地面。
啪啪啪。
隨后一點一點的消逝在虛空之中。
“哥哥,你要買花嗎?”
她似乎看透文魏中的掩藏,血色腳印向著文魏中蔓延。
天真無邪的清脆童音從女孩口中傳出。
文魏中沒有看到這一切,但是全身每一個細胞每一寸靈性都在敲響浩大鐘鼓,向著他敘述前面中央十字路口的危險。
“哥哥,你要買花嗎?”
同樣的話語再次響起,這一次似乎突破緯度。話語不再是單純,而是變得格外陰森詭異。
扭曲。
怨毒。
憎惡。
……
一切可以表達形容的惡意都難以描述一二。它宛若潮水般的涌向文魏中腦海。
從耳朵,從毛孔的每一處都在狠狠地鉆進去。
黏糊的令人作嘔,寒冷的讓人靈魂都為之凍結。
咔嚓。
一個魔物不小心碰到那個提花籃的女孩,下一秒直接要她張大滿嘴三角利齒,生生的吞食那個近乎詭異的魔物。
撲通撲通。
那個魔物的雙足還在掙扎撲通。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牙疼的咀嚼聲,在不斷的響起。
讓四周的魔物為之一靜,有得干脆逃跑。
那時一股陰冷而貪婪的視線狠狠地提盯著文魏中。
文魏中似乎察覺到一股可怕的詭異視線。雖然他沒有真正看到它。
它目光是那樣的貪婪陰毒。
文魏中知道自己便是被盯上了。
“你去,觸碰那個花籃。”
文魏中指了指囚犯之中最是陰毒狠辣的那個囚犯。
“不。”囚犯哀嚎一聲。
“去。”
這次,文魏中的聲音是那么的冰冷,聽不出絲毫情緒與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