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外,黎臻臉色異常難看,他看著笙歌沉沉道:“歌兒,過來。”
笙歌渾身一凜,剛邁動腳步手被容瑾抓住:“去哪?”
她擰了擰眉,伸手去掰他的鐵臂:“松手。”
容瑾戲謔地勾了勾唇角,語氣有些意味不明:“剛才在車廂里你可沒拒絕我。攖”
笙歌臉色一白:“你胡說八道什么?”
黎臻還在一旁,他絕對是故意的。
果然,黎臻聞言臉色已是鐵青一片,他握住笙歌的另一只手:“跟我回家。”
兩個男人誰也不肯松手,笙歌夾在中間,正待發(fā)作的時候,一聲弱弱的童音響起償。
“秦姐姐……”一個小男孩從黎臻身后走出。
笙歌吃驚,甩開兩個男人的手,大步走到他面前:“秦燃,你怎么還沒睡?”
“跟黎叔叔扔垃圾。”秦燃舉了舉手上的垃圾袋,目光卻一直戒備地看著容瑾。
她這才注意到黎臻的另一只手上也拎著一個大號的垃圾袋。
大晚上丟垃圾,這么巧?
“二根?”容瑾鎖著眉頭,看向笙歌的目光里有些不解。
黎臻摸了摸秦燃的頭顱,看著他冷冷道:“他叫秦燃,是歌兒收養(yǎng)的孩子,歌兒說,她以后要嫁的人首先燃燃要喜歡。”
話落,笙歌的脊背僵了僵,但她并沒有開口反駁黎臻的話。
容瑾的眉心擰緊,他無比確定秦燃就是二根,而這孩子對他的成見是非一般的深。
秦燃目光從容瑾身上收回,他迅速跑到一旁的垃圾桶旁把垃圾丟了,跑回來扯住笙歌的手:“秦姐姐,我們回家吧。”
語氣帶著催促,他毫不掩飾對容瑾的不喜。
“好。”笙歌回握住他的手,看向黎臻:“哥,車你幫我開回去。”
她沒有回頭看過容瑾一眼,牽著秦燃朝不遠(yuǎn)處的別墅走過去。
黎臻看著二人走進(jìn)別墅,才將目光移向容瑾:“容少,移車吧。”
容瑾沉沉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迅速上車,油門一轟,疾馳而去。
黎臻停好車走進(jìn)別墅的時候,笙歌正端著一個玻璃杯從樓梯上走下來。
“車子需要修理嗎?”
“蹭了點(diǎn)漆,無礙。秦燃睡了?”
“喝了一杯牛奶,睡了,他還沒習(xí)慣這里的生活。”
“他父親的事不是你的錯,歌兒,不要把所有的罪都往自己身上扛。”
笙歌腳步停滯片刻,一言不發(fā)地把杯子端進(jìn)廚房清洗。
黎臻把車藥匙丟到茶幾上,在沙發(fā)處坐下:“今天見的那個人怎么樣?”
廚房“唰唰”的水聲響起又停下,笙歌的聲音很淡:“挺好。”
他的眼睛亮了亮,見了這么多男人,第一次聽見她的評價(jià)。
黎臻趁熱打鐵:“那我約好你們下次見面的時間?”
笙歌把杯子擺好,拿過一條干毛巾擦拭著手上的水漬:“不用。”
“不喜歡?”
“我們互相留了聯(lián)系方式,他約我下個周末去聽禪泡茶,我答應(yīng)了。”她把毛巾放回原位,頭也不抬問他:“喝水嗎?”
“留了聯(lián)系方式?”黎臻有些詫異。
笙歌頓了頓,倒了兩杯水端過去,一杯放在他面前:“你如果不喜歡,我馬上刪掉。”
她拿出手機(jī),已經(jīng)找到了趙佳銘的號碼,剛要拉入黑名單,手機(jī)就被黎臻搶走。
他按下鎖屏,擰眉嚴(yán)肅地盯著她:“歌兒,重點(diǎn)不是我喜不喜歡,哥希望是你喜歡的。”
笙歌抿了口水:“我剛才不是已經(jīng)表明我的態(tài)度了?是個溫潤紳士的男人,跟當(dāng)年的哥哥很像,是我喜歡的類型。”
黎臻的臉色一僵。
恰逢笙歌的手機(jī)震動,他看向屏幕,其上顯示“阿紓”。
瞳孔一縮,竟忘了要把手機(jī)還給她。
笙歌眸光閃了閃,毫不猶豫地端著杯子起身往樓梯的方向走:“幫我接下電話,就說我睡了。”
黎臻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消失在樓梯盡頭。
手機(jī)持續(xù)不斷震動,他蹙眉劃開接聽鍵。
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見沈紓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顧笙歌,你死哪里去了?我打你電話不是關(guān)機(jī)就是在通話中,你要急死我嗎?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我告訴你,你要是跟半年前一樣,一聲不響的離開,那我們這朋友就別做了!還有黎臻那榆木疙瘩,嘴巴緊得跟什么似的,什么都問不出來,為此我還跟他吵了一架,說,你怎么賠償我的精神損失?”
一大串猶如珠連炮彈般,黎臻嘴角抽了抽,緩緩掀唇:“我是黎臻。”
那端有瞬靜默,然后一片兵荒馬亂的聲音響起伴隨沈紓壓抑的痛呼聲。
黎臻的嘴角勾起連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笑意。
沈紓?cè)嘀∑ㄆ◤牡厣弦蝗骋还张榔穑逕o淚。
好你個顧笙歌,不帶這么坑朋友的。
玩失蹤玩了一個多月,好不容易打通電話,卻差點(diǎn)沒把她嚇?biāo)馈?
絕交!
她看了眼還亮著的手機(jī)屏幕,手指鴕鳥般地伸向掛機(jī)鍵,真是丟臉丟到爺爺家了。
還未來得及得逞,就聽見黎臻淡漠的聲音傳來:“冰淇淋?”
她愣了愣,把手機(jī)舉到耳朵邊:“你說什么?”
“冰淇淋能不能補(bǔ)償你的精神損失?”
沈紓一驚:“你要請我吃冰淇淋?”
“嗯。”
“不是,你怎么知道……”
電話里已是一片忙音。
她張了張嘴,這世上知道用冰淇淋哄她沒有幾個,爸媽,笙歌微微,還有……顧大哥。
有什么念頭涌上心頭,又被她強(qiáng)行拍下。
她把手機(jī)扔到床頭,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沒有把黎臻的話放在心上。
***
容氏總裁辦公室
商博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遞上一疊厚厚的資料:“容少,這是這半個月來和顧醫(yī)生相親對象的所有資料。”
他邊開口邊查看容瑾的臉色,半個月九個男人,顧醫(yī)生這是有多急著嫁出去?
容瑾簽字的手頓了頓,接過文件夾信手翻了翻,目光凝在最后一份資料上。
商博清了清嗓子開口:“趙佳銘,男,趙氏集團(tuán)的執(zhí)行總裁,三十歲,兩個月前與前妻離婚,為人謙遜有禮,在商界內(nèi)口碑不錯,這在九個男人中,他是最出色的一位,也是最符合顧醫(yī)生喜好的一位。”
隨著他的話語,容瑾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趙氏的全部情況,半個小時后我要結(jié)果。”
商博一副就知道的表情,從身后再拿出一個文件夾:“趙氏公司狀況和家族情況都在這里。”
容瑾挑了挑眉:“我覺得以你的能力當(dāng)我的助理委屈了,狗仔挺適合你。”
“不,你這么英明神武,我要誓死追隨你。”他一臉慷慨就義的臉色。
容瑾眼角抽搐:“馬屁拍得不錯。”
“給加工資?”
傾長的手指隨手抄起一疊文件砸過去:“把這些項(xiàng)目辦好,再跟我來談工資。”
“容少,你這純屬壓榨勞動力。”
又一疊文件砸過來,容瑾不咸不淡地聲音響起:“那就坐實(shí)我的罪名。”
商博捧著一堆高高的文件走出總裁辦公室的時候,有些欲哭無淚。
他到底又是那句話得罪了里面那個人了?
容瑾目光深沉地凝著趙佳銘的照片,最符合她的喜好?
顧笙歌,你喜歡這種男人?
周末的時候,笙歌果然接到了趙佳銘的電話。
她掛斷電話后,打開衣柜選衣服。
視線頓了頓,拿出一件鵝黃的碎花連衣裙。
換好衣服后,她對著鏡子看了下,伸手把一頭長發(fā)扎成馬尾。
裙子合身地貼在身上,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前胸是個v領(lǐng),優(yōu)美的鎖骨一展無遺,背部比較保守,正好把她的傷疤遮住,她的皮膚本來就白,這么一穿更顯得肌膚如白瓷般細(xì)膩。
額邊垂落的碎發(fā)正好把她的傷疤遮住,整個人靚麗得好如當(dāng)年學(xué)生時代的模樣。
秦燃正在沙發(fā)上玩智力游戲,抬頭看見她的時候眼睛一亮:“黎叔叔,秦姐姐似乎很不一樣。”
黎臻看見她愣了一瞬,緩步走進(jìn)她:“要出門?”
笙歌穿鞋的動作頓了頓:“約了趙佳銘。”
他沒有再問什么:“衣服很適合你,好好玩。”
她應(yīng)了聲后,開門離開,開車到達(dá)約定地點(diǎn)的時候,沒有看到趙佳銘,卻看到一個意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