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夏美都心神不寧似的,跟她說話,她也毫無反應(yīng)。凌天宇很擔(dān)心,問她怎么了,她也沒有正面回答他。
風(fēng)輕輕吹過,樹葉微微擺動著。
體育課,法學(xué)二班同學(xué)們都在操場上活躍地進(jìn)行運動,唯獨夏美坐在一旁發(fā)呆。一班的隊伍解散后,也自由活動了。
凌天宇找到了夏美,走到她身旁,微笑地看著她,她低頭,不敢看他。
“告訴我你近來有什么事情不開心好嗎?我很擔(dān)心你。”凌天宇握著她的手,眼里十分擔(dān)憂。
看著溫柔的他,她猶豫了一陣,啟齒說道:“我見到了一個與我分別了六年的好朋友,那天,我很高興的問他是否還記得自己,他卻說不認(rèn)識我,而且冷漠地拒我于千里,你說,他到底怎么回事呢?”她用緋紅的眼睛看著他。
凌天宇心疼地看著她,靜默片刻,溫和地說:“也許在這六年的時間,他身邊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情,遇到了一些悲傷的事,一些重要的人,讓他的生活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所以他才刻意不去想以前的事。”凌天宇輕輕擦去夏美流下的淚,微笑地說:“我想他并沒有忘記你,只是把你放在了心底的一個角落,我相信,總有一天,他會再次憶起你的。那么可愛的夏美,怎么能讓人那么快遺忘呢?”
聽完,夏美心里有些安慰,輕輕一笑,點頭,看著凌天宇,說:“嗯,會記得的,謝謝你,天宇。”
“傻丫頭,謝什么呢?我希望我的夏美每天都開心。”凌天宇摸摸她的頭,她終于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拉著他的手,往操場中間跑去。
學(xué)校的水池旁,一雙冰冷的雙眼看著他們,他的心像刀割般刺痛。
翌日,大雨滂沱的夜晚,夏美買完東西,打著雨傘,往家跑去。
大雨劈里啪啦地打下來,越下越大,看那空中的雨真像一面大瀑布!一陣風(fēng)吹來,這密如瀑布的雨被風(fēng)吹得如煙,如霧,如塵。
這么大的雨,打在身上都疼啊,還是找個地方避雨吧!夏美想著,往公園跑,想快速到?jīng)鐾け芤槐堋?
躲進(jìn)涼亭中,她合上傘,四周環(huán)顧,那個人……只見在涼亭的不遠(yuǎn)處,一個人站在雨中,是他!!是陳俊林!!
雨中的他,閉著雙眼,仰望天空,雨滴大滴大滴地打在他身上,他仿佛沒有感覺,任雨水打在他身上,臉上,仿佛希望這傾盆大雨能沖去他所有的悲傷。
看著這樣的他,夏美的心隱隱作痛,仿佛此時此刻,他的悲傷全部都傳達(dá)到了她的身上。
夏美快速跑過去,把傘舉到他頭頂,沖著他喊:“陳俊林!!你在干什么!這么大的雨!你這樣淋!會淋出病來的!!何況你的身體也不是很好!”
他睜開雙眼,低頭看著她,夏美抓住他的手,把他往涼亭里拽,邊拉邊喊道:“快過來!快過來!!”他沒有反抗,任她把自己拖拽到?jīng)鐾だ铩?
涼亭中,夏美舒了一口氣,合上傘,抬頭看他,發(fā)現(xiàn)他正凝視著自己。四目相對了好久好久……他們沒有說話,就這樣看著對方,陳俊林緩緩抬起手,放在了夏美右臉,憂傷地看著她。
雨水灑下來,屋檐落下一排排水滴,像美麗的珠簾……
一輛寶馬飛馳而來,停在了他們面前,車?yán)锾匠鲱^來:“俊林!你果然在這里!”他們看來人,是陳俊林的女朋友林莫美。
林莫美推開車門,打著傘,跑到陳俊林面前。她瞟了一眼夏美,然后牽著陳俊林的手,說:“回家吧,別感冒了。”
陳俊林回頭看著夏美,夏美尷尬地笑笑:“你跟他回去吧,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林莫美拉著陳俊林的手進(jìn)了車,她發(fā)現(xiàn)他的視線一直都是在涼亭里傻站的女人身邊,她皺著眉,心想:她是誰?為什么俊林會這樣注視著她?林莫美帶著疑問和惱怒,狠踩油門,飛馳而去,留下一臉茫然的夏美。
夏美站在亭中,百思不解,他是不是有什么話要對我說呢?帶著疑問,夏美打開傘,往家里跑去。
昨日下了一夜的雨,今天總算是出太陽了。
夏美晃悠悠地走去學(xué)校,她頭暈暈地想:好累……好暈……頭好重,該不會是昨天淋雨淋出病來了吧?再堅持一下……快到學(xué)校了……堅持……堅持……到學(xué)校了……再堅持一下,走過這條走廊,就到教室了……
“啊啊!!!夏美暈倒了!!!!”走廊上傳來驚叫聲。
“夏美暈倒了??”坐在教室的凌天宇聽到叫聲,驚呼,站起身,準(zhǔn)備沖出去,卻見前桌的陳俊林已比他快一步?jīng)_出教室。
眾人圍著夏美,陳俊林推開人群,蹲在她身邊,用手摸著她的額頭,心一驚,發(fā)燒了,他二話不說,一把抱起夏美,不顧及別人異樣的眼光,往醫(yī)務(wù)室跑去。迷糊中,夏美看見了一張焦急萬分的臉……
夏美迷迷糊糊睜開雙眼,醒來看見了一臉焦急的凌天宇。
“夏美,你醒了。”
“我在哪?”她試圖想做起來,但身體毫無力氣。
凌天宇把她按回躺下,說:“別起來,這里是醫(yī)務(wù)室,你發(fā)燒了,剛才暈倒在走廊。一定是昨晚淋雨的原因,你先睡一會,等下我接你回家。”
“嗯。”夏美點頭。
凌天宇輕輕吻了她的額頭,囑咐了幾句,走出醫(yī)務(wù)室。
夏美看著天花板,回想了一下,剛才送我來的……是陳俊林嗎?……哎,不可能,肯定是我眼花了,頭好暈,睡一下吧,她閉上眼,暈沉沉睡去。恍惚間,她看到了陳俊林來到自己面前,手輕輕放在了自己額頭……啊……我又做夢了……
發(fā)燒這幾天,夏美在家休息,課程都是凌天宇,曉櫻,楊峰幫忙補上。今天病好了,終于可以去上學(xué)了。她邁著輕快的步子,向?qū)W校走去。
教室,同學(xué)們慰問夏美,班上的大廣播小小蹭到夏美耳邊,笑著對她說:“夏美,你暈倒那天,是一班的陳俊林抱著你去醫(yī)務(wù)室的,他那焦急的樣子,就像你是他女朋友一樣呢!”她又用手臂蹭蹭夏美的肩,賊笑道:“你們是不是~~~~~~”
“胡說什么呢,小小,我有天宇了。”
“哈哈,是嗎,可你沒來那幾天,我聽說他也沒來學(xué)校呢,我們還以為他去照顧你呢。”
夏美一聽,有些著急,忙問:“他有幾天沒來學(xué)校?”
“是啊!”
“哦……”夏美低著頭,若有所思。是不是他的心臟病又發(fā)作了……還有,他,真的像小小說的,那么著急自己嗎?
月陵湖邊,陳俊林坐在邊上,望著緩緩流動的湖水發(fā)呆。夕陽西下,晚霞漸漸散去,那天空中最后一抹凄艷,美麗得令人無法呼吸。夏美漫步在月陵道上,欣賞著天空的美景。
她看見了他,只見他孤獨地坐在月陵湖邊上,夕陽的余暉將他的影子斜斜地投在地上。左耳的鉆石閃出寒冷的光。她的心錐心般疼痛,幾乎想跑過去,抱住孤獨的他,但是,不可以……
夏美輕輕走到他身旁,坐下。他沒有看她,用一種冰冷而又悲傷的眼睛望著前方,他的臉幾乎蒼白……
她小心翼翼地說:“聽說……你很多天沒來學(xué)校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沒有回答,沉默良久,她又繼續(xù)說:“那天……謝謝你,我……我的病已經(jīng)好了。”還是沒有說話,她在他身邊越來越不自在,面對他的冷漠,她覺得自己是個打擾別人清靜的家伙。她猶豫片刻,終于忍受不住,紅著臉,站起身說:“對不起,是我多管閑事了,我這就走,你保重!”
她起身,準(zhǔn)備離去,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她愣住了,陳俊林看著她,輕輕地說:“夏美……別走……再陪我一會,好嗎?”
夏美看著他,他神情恍惚,恍若一個失憶天使。
“嗯。”她重新坐回他身邊。
就這樣,他們一動不動地坐在一起,沒有說話,直到夕陽落下西山……
(與你相遇的奇跡,悄悄地牽著手,在那微風(fēng)緩緩吹過的小鎮(zhèn),一起走過的坡道,直到如今也不曾約定。花的圣殿,宣告春天結(jié)束,霧花一片片,重新想起,埋藏在記憶深處的回憶,現(xiàn)在依然如此美麗。我能在風(fēng)中聽到你的聲音,如薄冰般清澄,遙遠(yuǎn)的記憶,就像隨風(fēng)飛舞的花瓣,拂過水面一般,卻是重要的回憶,越無法忘記……與你相遇的奇跡,再也不需什么約定,就想永遠(yuǎn)留在容易受傷的你身邊,這次——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