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清明回大理了。從兩人改變稱呼那天開始,他們兩的關係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清明開始隔三差五給雨曦發信息,開始一週一兩次,後來越來越頻繁。這讓雨曦產生了他在追求她的錯覺。可是除了吃飯那天的玩笑,她找不到可以稱的上愛戀的證據。聊天內容都是些平常的問候,還有工作中的一些煩心或有趣的事情。雨曦對清明是有好感的,他不僅長得帥,還有一份收入不錯的工作,最重要的是和他相處讓人覺得很舒服。雨曦只是覺得他很優秀,那麼優秀的人是不太可能愛上自己的。楊帆曾經說過,以她的條件也找不到比自己好的人了。這樣想著她也就沒有什麼負擔了,就以朋友的心態和他保持著聯繫。
很快就到國慶假期了,雨曦可沒有期待放假,旅遊這行這個時間都是最忙的。不過她並不抱怨,因爲有三天可以拿三倍工資,而且高峰期過後還可以調休。清明居然也不休息,說是他們有個比較急的設計稿,十一以後調休,問雨曦休假想去哪裡。雨曦說想去玉龍雪山,來雲南快兩年了還沒去過,挺嚮往的。清明說到時候可以一起去,他幾個哥們兒一直嚷嚷著自駕去,但是因爲各種原因未能成行,正好約著一起去,熱鬧。
雨曦十一月七日休假的,九日是她生日,她想在雪山過生日,想到那個離天堂最近的地方去朝聖,去和自己的心靈對話,夾雜著讓神賜予幸福的私心。雨曦決定八日出發去玉龍雪山,七日晚上清明給雨曦發信息,說是已經約好了朋友,八日早晨十點出發,總共八個人,算上他們總共三個女人五個男人,開兩輛車。清明說他八號早晨九點左右到,讓她先去超市買些路上吃的東西,他到了去找她匯合,最後在超市門口集合出發。
快十點的時候雨曦見到了清明的朋友們,看起來都是比較爽朗的人,有兩個女生,一個個頭矮一點,和雨曦差不多高,一米六左右,皮膚有點黑,身體挺結實,看起來經常運動,很健康的樣子。另一個女子身材高挑,皮膚白皙,挺愛笑的。一個微胖的男生說:“清明,你小子什麼時候轉性了?以前說過很多次自駕去雪山你都沒空,今年怎麼有空經常回來呢,居然還約著去玩啊。”
“今年生意不好。”
“你就滿嘴跑火車吧,十一拼命加班幹活的是哪個龜兒子?”
“行了,墩子,趕緊把東西拿到車上去。”
樑清明把人員做了簡單介紹,分完組就出發了。雨曦、清明、矮個子女孩小欣、墩子坐一輛車,其餘四人坐另一輛車。這些人看起來都很好相處,一路上都在興高采烈地說著他們一起經歷的趣事。那是關於他們的世界和記憶,雨曦只能站在門外張望,有朋友在身邊的日子真好。清明在開車,他可能怕雨曦無聊。時不時和她聊幾句,讓她也能參與進來。其實雨曦不覺得無聊,她是慢熱型的人,但是從不拒絕和快樂的人相處,只是怕自己太悶了讓別人掃興。
他們中午在休息站簡單吃了點午飯又出發了,這次換墩子開車。清明讓小欣坐在副駕駛監督墩子,不要讓他跑便了,說他自己要坐在後面休息會兒。小欣笑著說,“唉吆喂,你這就累了,這不像你的風格嘛。我也想休息會呢,上午說的話太多我也精疲力竭了。”說著還是坐上了副駕駛。雨曦總覺得他們看自己的眼神有種說不出的曖昧。
樑清明在後備箱爲每人拿了一瓶水,其他三人是不同的飲料,雨曦的是礦泉水。墩子說:“清明,買了很多飲料,你幹嘛給雨曦拿水呢?”
“她不太喜歡喝飲料。”
“瞭解的夠清楚啊。雨曦,你咋就不喝飲料呢,不用給清明省錢,這小子是我們裡面最會賺錢的。”
“我確實不太喜歡喝飲料,尤其是在外面的時候,感覺得飲料不解渴,而且喝完總覺得嘴裡面有味道,不舒服。”
“好吧,這也挺好的,省錢又健康。”
樑清明順手幫她擰開了瓶蓋,雨曦覺得很窩心。她一直覺得自己挺獨立的,從初中就開始住校,生活上只能靠自己,這些年下來已經習慣了自己打點一切,並不覺得有什麼困難的。她一直知道自己不是個漂亮的女子,上學時也沒能力和精力打扮,學習之外她將自己縮進了自己的殼裡。她記得初中時有一次去義務勞動,去的地方很遠,她沒有自行車也不好意思找別人帶她,怕別人不樂意。她看著那些男生搶著帶那些穿著好看,長得漂亮的女生,她既自卑又生氣,覺得那些男生真是勢力鬼,賤胚子。最後帶雨曦的是個和她關係一般的女生,個頭和她差不多高,那段路應該走的很累吧。她們十多年沒有見面了,但是想著這段往事的時候,雨曦仍然滿懷感激。那微不足道的溫暖,足以給那個自卑的少女一點嚮往美好的溫暖和信念。今天看來那些男生也並非故意,可能是雨曦自己平時不大和同學玩樂,同學們自然不想自找沒趣。現在被人這麼溫柔的對待,雨曦才發現她一直是那個渴望被溫柔對待的小孩,有點想流淚。清明給雨曦講著沿途的所見,很像個稱職的導遊,前面的兩個人很識趣的不去打擾,偶爾一起討論幾句。
他們這次總共安排了五天行程,只挑幾個景點重點遊玩。不趕時間,隨心所欲,走到風景好的地方就停下來看一看,當然這很大程度上是爲了照顧雨曦。他們中只有雨曦不是在雲南長大的,所以對沒有見過的美景充滿著迷戀。清明看見她露出興奮的表情就會讓墩子停車休息一會兒,後來雨曦覺得耽誤大家的時間不好,就刻意忍著這種好奇。他們到麗江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找了一家賓館,登記了三間房子,三個女人一間,五個男人住兩間。放下東西出去吃東西,吃飯時一個男人提議喝點酒,男人要了啤酒,女人拿了瓶紅酒。雨曦不喜歡喝酒,一方面是她總習慣不了酒的怪味,另一方面是她自己喝兩杯就會臉色泛紅,不自然的血紅色,這常常使她坐立難安,尷尬萬分,因此很少喝酒。只是今天大家都挺高興的,她不想讓別人覺得掃興,也不想讓清明感覺爲難。雨曦喝了半杯酒就覺得臉上發熱,真夠丟人的。清明坐在她身旁,看見這樣就悄悄給她倒了杯茶水,將酒杯挪到了自己面前。一個高個子男生看見了就覺得說:“清明,你用得著這麼護著她嗎,出來玩喝兩杯酒很正常,不然有什意思。”
“雨曦她酒精過敏,明天不是要上山嗎,身體不舒服怎麼有力氣爬山,你揹著她嗎?”
“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啊。你這見色忘義的貨,酒場上你可沒對我手軟過。”
這一路好像所有人都覺得他倆是一對兒,事實上他們只是朋友關係。雨曦裝作沒聽懂,向清明投去感激的微笑,他也對她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