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找他,林煜錦買的酒隨手放在了路邊,兩個人只好再回去拿。
“你說遇到了給你下蠱的那個女人?”
林煜錦臉色凝重,此時碰到那個下蠱人意味著什麼,他很清楚。
柳凌點點頭。
“雖然只看過那個女人兩次,但是我覺得應該是她,她看人的眼神跟別人不一樣。”柳凌想了一下該如何表述那種感覺,道:“被盯著的時候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就像被蛇盯上的老鼠。
柳凌一共與她對視過兩次,第一次是在落日堡因爲她們獨特的服飾而多看了幾眼,正與她的眼神對了個正著。第二次是不知道誰撞到誰他被劃破手指的那次,那是一個有點狡猾帶著得意的微笑,但是當初他沒有看出來。
就在剛纔她回頭深深看他的那一眼,讓他感覺到她知道是他,所以才讓他感覺到害怕。但是爲什麼她沒有行動,他就不得而知了。
“她可能知道是我了。”
這種事不能隱瞞,柳凌覺得應該告訴他。
“什麼?”
林煜錦吃了一驚,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就是感覺。”柳凌皺眉道:“也有可能是我多心了。”
低頭思考了一會,林煜錦拉著兩隻手拎著酒罈的柳凌快速的穿梭在九宗迷陣之間。
“咦,那個幻陣呢?”
本來已經攢足勇氣再次面對幻境中的孩子,柳凌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他們沒有經過那個幻境就來到了茅草屋的前面。
林煜錦淡淡的道:“我改過了。”
“爲什麼要改啊?”
柳凌話剛問出口,看著林煜錦看著他的眼神又沉默了,臉頰居然慢慢的熱了起來。
是因爲它讓我哭了嗎?
心情奇蹟般的轉好了起來,剛纔的yin鬱彷彿絲毫沒有存在過。
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嗎?柳凌有些愕然,他還是第一次如此直接的感受到愛情甜蜜的滋味。
飄飄然的感覺啊!
他偷瞄了一眼林大少,晃晃手裡的酒罈,道:“這個要給誰?那個瘋老伯嗎?”
“嗯。”
林煜錦接過一罈,把酒罈放在空地上,除去上邊的封口。
一股濃郁的酒香味立刻撲鼻而來。但是對於從來就聞不慣煙味酒味的柳凌來說,這就跟毒氣差不多。
“咳咳……”
他後退兩步用手扇扇鼻前的空氣,皺著眉頭一臉厭惡的問道:“這是什麼酒啊,怎麼這麼衝?”
林煜錦抱臂站立,淡淡的說道:“十七年的女兒紅。”
“呃……”柳凌驚了一下,不知道這裡的女兒紅的願意跟以前他那邊古代的女兒紅是不是一樣的意義,忙問道:“就是誰家女兒剛生下來的時候父母把酒埋到地裡,然後等女兒出嫁的那天再挖出來喝的酒?”
“嗯。”
柳凌咋舌道:“你運氣可真好,今天有人成親嗎?”
勾起脣角掃了他一眼,林煜錦看著房角出來的那個蹣跚的身影,道:“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是我出高價買的。”
兩個人都看著邋遢老頭原紅葉看見好酒就走不動道,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問酒是怎麼來的,抱起酒罈就喝。
“哇塞,那得多少錢一罈人家才肯把這酒賣你啊?”柳凌湊過去捅捅他的腰眼,邊搖頭邊道:“看他喝得這麼香,這酒肯定忒貴吧?”
林煜錦悶笑道:“不貴,反正是有些人開黑店賺的黑心錢,早點花出去是替他積德呢!”
黑心人……黑心店?
柳凌詫異的看著臉上因爲別笑而直抽抽的林煜錦,眼睛漸漸瞪大,手指著自己一臉的不敢相信。
“我……我的錢?”
“對。”林煜錦毫不在意的說道:“你的包袱不放在別院裡嗎?出來的時候我順便就拿出來了。”
太陽的!那可是他的養(yǎng)老錢!
柳凌一把撲到林煜錦的身上,抱著他的腦袋死搖。
“把錢還給我還給我,我省吃儉用好不容易省出來的養(yǎng)老錢,不能就這麼讓你敗了!還給我還給我!……”
“別鬧別鬧,看原前輩都笑話你了!”
林煜錦連忙治住他,不明白爲什麼一扯到錢這傢伙就跟個小孩子似的無理取鬧。
事實上原紅葉的確看了他們一眼,但是也就是一眼而已,繼續(xù)打著酒嗝喝他的酒,充耳不聞。
“不行不行,你現(xiàn)在就得還給我!你放哪了?快給我!”
柳凌胡亂的在他身上翻找著,一邊翻一邊著急的問:“你放哪了?快給我吧!”
就在他亂扯亂翻的時候,林煜錦的裡衣裡貼身放著的一塊玉佩從他懷裡掉了出來,是塊葉子狀的玉佩,整塊玉佩都泛著紅色,遠遠的看去就像是一片紅色的葉子掉在了地上。
“別鬧了,東西掉了。”
林煜錦攔腰抱起他往後一步,免得他把玉佩給踩了,然後上前一步把玉佩揀起來,放在嘴前吹了吹。
“什麼東西啊?”
柳凌好奇的湊過去,拿到手裡看,像個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巴佬似的叫道:“哇,居然有紅色的玉啊,還是葉子的形狀哎,紅色的葉子不就是紅葉嗎?”
說完,他還感覺特不可思議的看了一眼一直悶聲不吭喝著酒的邋遢老頭,這個老頭不就叫原紅葉來著嗎?不會這麼巧吧?
“他……”他剛側頭要問林煜錦,原紅葉突然從地上跳了起來,用他十一二歲的囧囧音驚叫道:“你這塊玉佩哪裡來的?”
“不是……”
林煜錦伸手拿過玉佩打斷了柳凌的話,他摸著葉子上細小的紋路,擡臉對原紅葉說道:“原前輩對這塊玉佩很熟悉吧?想不想要?我們來做個交易好不好?你幫我的朋友治病,診金是這塊玉佩。”
瘋老頭雖然喝了不少酒,但是腦子卻很清楚,他發(fā)出兩聲怪叫,yin狠的說道:“你們兩個小毛孩子也敢威脅老子?殺了你們老子照樣能得到玉佩。”
“的確。”林煜錦點點頭,大拇指按在玉佩的中間部位暗暗一用力,微笑著道:“但是我也能在被前輩殺死之前,先毀了它。”
說完又要用力。
“不要!”
瘋老頭怪叫,慌慌張張的直衝他們擺手,瘋瘋癲癲的說道:“不要不要!不要弄壞它!那是我的是我的,是雲給我的!是雲給我的!”
他一邊哭一邊喊還在地上打滾,叫著“是雲給我的還給我”,不斷的重複著這一句話,眼淚如黃河氾濫流過他髒兮兮的臉,沖刷出幾道水溝。
聽到一個囧囧音在哭喊,再看著外表邋遢的瘋老頭表演撒潑,其視覺震撼力相當於國產大片的同等水平。
柳凌突然有些不忍,轉而又唾棄自己是假仁假義。
“那前輩是否答應這個交易了呢?”
林煜錦微微將玉佩上前一遞,在原紅葉停止苦惱躺在地上顫抖著伸手要拿的時候卻又縮了回來。
被耍了一番的瘋老頭又是一陣打滾撒潑哇哇亂叫。
“我數(shù)三聲,前輩要是再這樣沒有尊長之顏,那這塊玉可真的要碎了。”
聽他叫得頭痛,林煜錦額頭青筋暴起,銀牙暗咬,毫不猶豫的喊道:“一……”
“等一下等一下!”
瘋老頭馬上從地上爬了起來,不顧自己一身的土跑到林煜錦的面前,可憐兮兮的道:“先給我摸一下好不好?”
林煜錦微笑著堅定的搖了搖頭。
“用不了幾天這玉佩就是您的了,到時候您要摸多少遍都可以。”
說完,手在他眼前轉了兩圈,就見原紅葉的兩顆眼珠也跟著一起轉。
“怎麼樣?“
瘋老頭吞了吞唾液,連忙點頭。
“好好好,你們誰有病,快進來快進來。”
他慌慌張張的往屋裡跑,柳凌看了林煜錦一眼,待他點頭後與他一起向屋子走去。
“這玉佩是誰給你的啊?”
柳凌小小聲的問道。
“管這麼多幹什麼?”林煜錦斜眼掃了他一眼,大步與他拉開距離。
“不幹什麼就不能問了啊?”
只是他腦容量太大的小說細胞想起了一出精彩卻又狗血的言情劇而已啊!
柳凌撇撇嘴,快走兩步趕緊跟了上去。
茅草屋的裡邊跟他的外表大相徑庭,除了一張瘸腿的桌子和破破爛爛根本不能坐人的椅子之外,就剩下了一張鋪著稻草的牀,而牀上連牀被子都沒有。
柳凌的臉頰抽了抽,不可置信的嘀咕:“這樣的房子也能住人?”
“快快快,你們誰要看病,快過來。”
原紅葉興奮的在屋子裡亂竄,他站到林煜錦的旁邊擡頭看著他,沒敢動。眼睛又看向弱勢些的柳凌,激動的跑到他面前把他拉到牀邊坐下,伸出手在他面前抖抖,道:“快快,拿出來我看看!”
柳凌滿臉疑惑:“拿什麼?”
“你哪裡壞了拿哪裡啊,我不是要給你看病嗎?”
瘋老頭用“朽木不可雕也”的語氣怒斥他。
柳凌無力的垂下頭,歪著頭看向一旁站在的林煜錦,道:“他都瘋成這樣了,我們也要跟著他一起瘋嗎?”
把病變部位拿出來給他?如果他想把心逃出來的話哪用得著千里迢迢的來找這個瘋老頭,自己拿手一挖不就出來了?
問題是出來了人也就嗝屁了!
“他沒有生病,他是被人下了蠱。”
“蠱?”
原紅葉用正常的聲音重複了一遍,停下了瘋癲的行爲,轉而非常專業(yè)的拉起柳凌的手,爲他診脈,一邊診脈一邊怪笑,最後放開他的手直接手舞足蹈起來。
“居然是蠱王!居然是蠱王!我終於找到了~~~哦哦~~~~”
林煜錦道:“您有辦法?”
“當然,我一定會有辦法的!”
原紅葉一把攥住柳凌的手,兩隻眼睛像是在發(fā)光,好像看稀世珍寶一樣的看著他,哈哈大笑道:“等著,你等著……”
說完他就往外跑,一邊跑還一邊回頭說:“等著,一定要等著……”
看那樣子不像是要給柳凌治病,倒像是回去糾結人馬來找他報仇!
柳凌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爲什麼他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