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雲庭,總統套房。
葉於琛挺拔高闊地站在巨大的落地書架前,脫下軍.裝的他看起來依舊颯爽非常,身上的白襯衫被他隨意解開了兩顆釦子,袖口挽至手臂處,露出精壯結實的小臂,給人無上的力量感和安全感。
將桌上雲朗遞過來的文件打開,劍眉蹙了蹙,“這是什麼?”
“沈淮墨準備的銀行投資文件。昨天給我的,”雲朗閒閒地靠在椅背上,說得十分坦然嗄。
“.....投資文件?”葉於琛捻了捻眉心,將文件拿到陽光下翻了幾頁,又折身看向雲朗,“有打火機嗎?”
一個鉑金的打火機被雲朗拋了過來,被葉於琛一把抓住,他將打火機點燃,又放在紙下,烤了烤。
“上面沒字。”
整本合同全是白紙。
“所以我才奇怪,”雲朗目光中隱隱露出一絲擔憂,“沈淮墨素來嚴謹,這麼重大的項目,應該不會搞錯纔對,而且我和他確認過。他說,的確是銀行資金出了問題。但是我昨晚宴請這個銀行的行長,根本沒有這回事。”
然後他點了點文件夾的封面,“這上面倒是印了許多落葉,我只能死馬當活馬醫,請你過來。畢竟據我所知,沈淮墨認識的人裡面,姓葉的好像只有你。”
“還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雲朗側臉,思忖片刻,“沈淮墨回雲海時間不長,身邊跟的人一直是他的心腹秦朗,但是我很久沒有見到秦朗了。昨天跟著他的人,很陌生,以前在盛世雲庭沒見過。”
葉於琛收回視線,目光沉沉地落在手中的文件夾上,半晌之後,方開口道,“淮墨和我妹夫秦越天在法國的時候是至交,越天對他的生活習慣和身邊的人脈都比較熟悉。我已經通知過他,他現在也在趕來雲海的路上。我們等他來了,再做進一步的打算。”
“也好,”雲朗擡手看了看腕錶,“這個時間,沈淮墨應該在醫院看女兒,不如我們過去,瞄兩眼?”
“嗯,也好。勞煩你帶路。”
“請。”
————————紅袖首發,請支持正版——————————————————
醫院內。
沈淮墨一踏進病房,就後悔了。
早知,應該晚點來的......
妙妙的精神好了許多,也可以拿掉氧氣機獨立呼吸了,見到沈淮墨,她立刻驚喜地出聲,“爸爸!”
沈淮墨笑了笑,“妙妙,你醒了。”
窗邊忙著給妙妙削水果的簡汐連忙回頭,貪戀地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出聲,“淮墨,你來了。”
又忙不迭地將沙發上的東西挪了挪,騰出一大塊地方,“坐這裡休息一下吧。”
沈淮墨這才知道,是自己臉色不好,估計嚇到了她。
眼睛下面蒼青又浮腫,昨晚,哭了多久?
心裡又是一陣猛烈的絞痛,垂在身側的拳,握了握。
簡汐,爲什麼,要來......
長腿輕邁至沙發邊,他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往那裡一坐,隨意地靠在椅背上,“昨晚去夜/總會玩得實在開心,跟那幫小姑娘一起都忘了時間,確實累了。”
他轉頭,看向她,一臉坦然,“謝謝啊!”
經過一夜,稍稍癒合的傷口,又被他殘忍地扒開。
她在哭泣,在絕望,在掙扎的時候,他卻紙醉金迷,享樂人生......
想一次,心,就更痛一分。
早上她一遍一遍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爲了肚子裡的孩子,爲了過去的那些曾經,她要努力,再爭取一次。
既然沈淮墨介意的是陸遇,那麼自己以後可以不用和陸遇來往。
他不喜歡的事,她可以統統都不做。
都是愛是開在塵埃裡的花,她寧願自己跌到塵埃裡,也
tang不願意讓這朵花衰敗了.......
哪怕用自己的血去澆灌,她也不願意再用淚去祭奠......
簡汐忍了忍,努力露出一抹燦然的笑容,“我去給你倒水。”
“不用,”他笑了笑,“你倒的水我......”
“那我去給妙妙拿藥!” wωw● ttκǎ n● C〇
簡汐急急出聲,生怕他又說出昨晚那個髒字,那樣傷人的字會讓她再也堅持不下去。
轉身從一旁的藥櫃裡,拿出妙妙的藥,然後又走到飲水機旁邊,接水。
可沈淮墨已經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到她面前。
沉穩的步調,一下一下,像踏在她的心尖上一樣,那樣震顫,又讓她害怕。
然後,他一把將她手上的藥片打掉——
“你憑什麼來照顧我女兒?你是她什麼人?她不需要你照顧,你滾吧!”
白色的藥片,嘩啦一聲散落了一地。
簡汐覺得自己心上最後的一點凝聚力,也轟然地散了。
那樣意料之外,卻又意料之中地散了。
淚,再度不爭氣地奪眶而出。
她咬牙,垂頭,低低地,將自己的頭埋到極限,看著那些藥丸,然後,吃力地扶住腰,蹲下身去,將那些藥丸一粒一粒地,撿起來。
像在拼一個拼圖一樣,明知道自己是錯的,明知道這個拼圖永遠都不回再完整了,她還是堅持,將藥丸全部撿起來,一把,放進原來的瓶子裡。
“淮墨,再見......”
她輕輕地,輕輕地道出一句,然後旋身,輕步走出病房。
病牀上的沈祈妙被這樣的陣仗嚇得不輕,一直喃喃地,不敢說話,看到簡汐走了,卻突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爸爸,都是你,都是你!你把簡汐阿姨氣走了!她早上來給我講故事,陪我說了好長時間的話!她很溫柔,也很開心,可是你讓她哭了!你是壞爸爸!你不好不好!”
說完一頭扎回牀上,拉過被子,哭得越發大聲.......
沈淮墨看著那雪白牀單下,一聳一聳的小身子,心像被放在一塊烙鐵上,反反覆覆地被煎著,一塊完整的地方,都沒有.......
上前連人帶被將妙妙抱起來,卷在自己懷裡,用下巴輕輕地摩挲著她的頭頂,“妙妙,你快點好起來,你好起來了,簡汐阿姨也會更開心。她就不會難過的。”
“真的嗎?那你到時候會把簡汐阿姨找回來嗎?”
沈淮墨沒有回答,只是將女兒抱得更緊。
會找回來。
她,只能是他的。
到時候,他會用一輩子的寵愛,來告訴她,自己有多麼後悔,這幾日對她做的事,和說的話。
後悔得他恨不能將自己殺掉......
——————紅袖首發,請支持正版——————————————————————
電梯內。
簡汐腫著一雙茫然的眼睛,看著不斷下降的數字,心,也跟著一點點地,跌入地獄......
他終於,不要她了。
可是,她還能去哪兒?
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去.....
電梯到了底樓,她也不管不顧,就這麼衝了出去,連自己撞到了人,也不甚在意地側了側身,道歉也忘記說,就這麼虛浮著腳步,往醫院門口走去......
雲朗旋身,一臉奇怪地看著簡汐的背影。
“你認識她?”一旁的葉於琛道。
“沈淮墨拿她當命,爲了她連你們雲城的傳媒大亨蘇沐風都請過來了,還曾經脅迫我和他一起聯手收購雲海的傳媒市場,據說是爲了保護這個女人,”雲朗皺了皺眉,對葉於琛解釋道。
可是爲什麼,這個簡汐會一臉失魂落魄,倒很像是和沈淮墨吵過架的樣子?
而她一個孕婦,沈淮墨那樣的人,又有什麼理由會和她吵架?
心中的疑團,越來越大,他連忙側臉,對一旁的葉於琛急急開口,“沈淮墨一定在上面病房,我們趕快去!”
兩個人一路不停地趕到VIP病房,遠遠地,雲朗便看到昨天陪著沈淮墨的人,悄然指了指,“這就是我說的那個陌生人,昨天一直跟在沈淮墨身邊。”
葉於琛皺眉,銳利的目光上下逡巡了一圈,“這人應該是從部.隊裡出來的,看他的站姿,和他放手的姿態,不會錯。”
“......你確定?”
“當然。”
“......你的意思是?”
“沈淮墨應該是想告訴你一些事,但是這個人在旁邊,他沒辦法說。而能讓他沒辦法說的理由,只有一個......”
“他被挾持了?!”
電光火石之間,雲朗終於明白過來,“是不是?!”
“有這個可能,而且可能性極大,如果他是被挾持了,那麼這個挾持他的人,手裡應該有一張能夠讓沈淮墨委曲求全的王牌。所以纔會放心地讓他出來,又以正常人的模樣出現在我們面前,”葉於琛有條不紊地分析著,“所以,我們要想一個辦法,讓沈淮墨和我們見面。並且.....,讓他能和我們單獨說話。”
“......”,雲朗犯難地看著門口的保鏢,“滅了他?”
“不行,”葉於琛皺眉,“如果我們把這個人解決了,那麼幕後的人......,會掀起滔天巨浪。不然你以爲人家憑什麼能夠威脅到沈淮墨?”
“......也是。”
隔行如隔山,雲朗終於明白爲什麼沈淮墨提示自己去找葉於琛來了。他的敏銳和直覺,是多年訓練出來的,常人恐怕永遠只能望其項背而興嘆了。
“那現在我們怎麼辦?”
葉於琛鷹眸掃過病房周遭,看向遠處的護士臺,然後將目光鎖在那一臺自動燒水器上.......,他將雲朗拉到暗處,打了個電話給秦越天,詢問對方什麼時候到,在得到回答之後,掛斷電話,對雲朗道,“你跟我來。”
“去哪兒?”,雲朗不解,“沈淮墨在那邊。”
“來了自然就知道了。小聲一點,別出聲。”
“......好。”
現在到處都是航空管制,出個門兒是有多難啊。真是蛋疼菊花疼。QR7妹紙,你在京城哪裡哇?我們呼吸在同一片天空下呢,哇哈哈!謝謝萌萌的月票,你的褲衩保住啦!謝謝大家的咖灰和留言,我最喜歡刷留言了。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