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開始緩緩在跑道上滑動。
水野詩音緊閉著雙眼,等待著那個令她恐懼萬分的失重感降臨。
機頭開始擡起,前輪滑動的聲音消失了,緊接著是後輪,最終龐大的機身完全離地,開始向著藍天衝刺而去,而那失重感也如期而至,但令詩音感到驚訝的是,這次她居然一點緊張感也沒有。
心跳沒有加速,冷汗沒有冒出,更重要的是,以往她一想到自己身處高空就不由自主地產生的害怕居然沒有出現。
她那獨特的“飛機恐懼癥”竟然突然之間就消失了。
怎麼回事?詩音萬分訝異地張開了緊閉的眼睛,隨後又不敢相信似的鬆開了緊握扶手的雙手,還擡起雙腿扭動了一下身子。
真的消失了!
飛機還在快速往上升,失重感還在身上,底下的城市也在快速變小,這以往最讓她恐懼的場景在此時的她的眼裡卻彷彿再平常不過。
突然,她將身子轉向了葉寒,隨後真誠地說道:“謝謝你,夜!”
水野詩音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自己的“飛機恐懼癥”不會無緣無故消失,這中間肯定是有人幫她了,而毫無疑問這飛機上會幫她的只有這個她剛認識的異變者朋友——夜。
葉寒只是擺了擺手,然後淡淡地說道:“等下飛機上可能會發生一些事情,不過不用緊張,也不用擔心,就安安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明白麼?”
聽著葉寒打預防針似的話,詩音愣了一下,隨後忙不迭地點頭答應。
此時的她不知不覺中對葉寒已經是無比地信任,這個纔剛認識的朋友充滿了神秘感,她完全無法看透,但是她有一種感覺,彷彿只要待在她身邊,就是天塌下來了,自己也不需要擔心害怕,因爲這個叫“夜”的神秘華國女孩能將那塌下的天給輕易頂住。
過了一會,飛機不再爬高,而是開始平穩地向前飛行。
這是進入大氣中的平流層了,在接下去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飛機會在這離地萬米的高空中快速而穩定地前進,而飛機上原本有些緊張的氣氛也逐漸緩解了下來。
空姐甜美的廣播提示音響起,機艙裡的乘客們開始放鬆身體,原本安靜的機艙開始慢慢變得熱鬧起來,而等到美麗的空姐開始推著小車送飲料時,這股熱鬧更是達到了極致。
各種各樣的呼聲此起彼伏,這些呼聲裡有華國語也有扶桑語,好在這些來自扶桑的空姐都是進修過華國語的,所以無論對哪種呼聲都能應對自如。
此時的飛機上看去一片和諧,但是葉寒卻已經感覺到其中隱藏著的波瀾。
要不了多久,變故就要起了。
十幾分鍾後,兩位身穿紅色制服,露著兩條黑絲美腿的高挑空姐來到了葉寒她們身旁,其中一個長相甜美的空姐在微笑著詢問了葉寒和詩音需要喝些什麼,就拿起杯子倒了兩杯她們需要的果汁,然後輕柔地遞了過來。
就在這時,一聲巨響猛地從前方傳來,跟巨響同時傳來的還有一種劇烈的抖動!
“啊!”
“怎麼回事?”
“嗚,好疼!”
驚呼痛叫聲瞬間在機艙各處響起,那是一些乘客被這抖動給震了個措手不及,身子不穩之下碰觸到了其它東西,更有正準備喝飲料的乘客直接將手中的飲料潑灑了出去,引起尖叫一片。
而正在給葉寒她們遞飲料的那個甜美空姐也在這突如其來的震動中一個立足不穩,隨後驚叫著朝葉寒兩人倒了下來。
眼看著兩杯飲料在空中劃著弧線就要砸到自己頭上,而空姐也要摔在自己身上,水野詩音驚恐地閉上眼睛,然後伸出手臂,準備接住那個空姐。
至於飲料就讓它砸自己頭上吧,人溼了沒關係,但空姐摔傷了就不好了。
只是預想中的迎頭一潑和手上的重壓都沒到來,詩音驚訝地張開了眼睛,隨後就看到那兩杯飲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到了小車上,而迎面撲下的甜美空姐也被一隻手給接住,停在了半空中。
只不過這隻手放的位置似乎有些尷尬,它正好處在那甜美空姐的豐滿胸脯中間。
隨後這隻手輕輕一擡,還在驚慌失措中的空姐瞬間就穩穩地站回了原位,此時的她終於回過神來了。
她先是猛地擡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一張俏臉瞬間紅霞遍佈,等到看清楚將自己擡起來的是個長相普通的女孩子後,她又暗暗地鬆了一口氣,然後趕緊紅著臉彎腰朝葉寒道謝。
不過她並沒有在這多待,在跟葉寒鞠了一躬後,她就和另外一個一直緊扶著小車空姐急匆匆地往機頭方向趕去。
剛纔的巨響和震動都是從那裡傳來的,身爲機組人員,她們自然有責任去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等到她們離開後,詩音纔將小腦袋探到葉寒面前,以刻意壓低了的充滿了不可思議的聲音問道:“夜,這就你是你說的要發生事情麼?你是怎麼知道的?你太厲害了!”
小小的語無倫次中還藏著許多的崇拜之意。
“別管這些,你只要記住我剛纔跟你講的就可以了。”葉寒淡淡地說道。
“嗯嗯!”詩音連忙點頭答應,隨後趕緊安靜地坐好,不過一雙美眸中依然滿是好奇,不過前面的乘客可就安靜不下來了,很多人都驚慌起來,而那些空姐則是在拼命地安撫他們。
一時之間,飛機上亂成一團。
而此時的葉寒卻在靜靜地用天心意識看一場好戲。
飛機前端的頭等艙已經是一片狼藉。
狹小的倉房內,幾張沙發椅凌亂地倒在地板上,其中一張更是直接被掀飛撞在它和後倉之間的通道上,將通道撞得扭曲變形的同時,自己也牢牢地卡在了上面。
剛纔的巨響和震動都是由它造成的,此外,右側機艙壁也被撞得往外凸出了一塊,上面的一塊擋風玻璃已經滿是裂紋,隨時都可能碎裂。而在它的下方,一個口吐鮮血的老者正狼狽不堪地側躺著,他氣喘如牛,胸口劇烈起伏,掙扎著想要起身卻怎麼也做不到。
除他之外,地上還同樣躺著四個男子,他們有二三十歲的,也有四五十歲的,唯一相同的就是他們都穿著一樣的背上印著“劍”字的白色西服。
而場中唯一站著的卻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高大男子,他長著一張狹長的馬臉,滿臉陰鶩,此時他細長的雙眼正冷冷地看著地板上的那個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