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蘇云市,張北川找到了他以前租住的那棟出租屋——很遺憾,因為這棟出租屋長期沒有住人,房東把房子租給了別人,當(dāng)張北川敲門進入這間出租屋時,住著的,是兩個陌生的面孔。
至于東西,大部分都被房東扔掉或者賣掉了,張北川在出租屋內(nèi)尋找了一番,除了兩件衣服,都沒有找到什么有價值的東西。
離開曾經(jīng)的出租屋,找了一家四星級賓館,付了半個月的房錢,暫時就在賓館住下來了。
“喂,小鄭么,我是張北川啊。”
“李小明,你不記得我了?我是你以前的朋友張北川啊。”
“張麗娜,你還好吧?”
拿起手機,張北川差不多把電話簿內(nèi)的電話全部打了一遍。
以前的朋友大多都在地球,除了小部分換了號碼的,大部分朋友的電話都打通了。
甚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張北川還給自己曾經(jīng)的女友打了個電話。
前女友也是微微一愣,然后和張北川聊了起來。
電話中,前女友告訴張北川,她去年就嫁人了,老公是蘇云市本地人,本來她想請他參加她的婚禮,但電話打不通,想想還是算了。
“張北川,你現(xiàn)在還好吧?”前女友有些關(guān)心地問。
這讓張北川心里一暖,有種莫名的滋味,說實話,這個前女友雖然有些勢利,但對自己還是真不錯的,雖然好幾次以他賺不到錢而威脅不想和他在一起,但還是跟了他三年,說明還是給了他幾次機會,希望張北川上進。
但青春寶貴,有那個女人愿意為了一個沒前途的男人浪費三年、五年的青春呢?
前女友不是沒給機會,只是張北川沒有把握住而已。
“還好還好。能吃飽飯了。”張北川笑了笑道。
“還是只能養(yǎng)活自己啊?北川,我說過你多少次了,現(xiàn)在的社會,要做事,得首先會做人,你呢?還是太孤僻,總是融入不到團隊離去,從來不清同事吃飯喝酒,上司的馬屁也不會拍,這樣怎么有前途?怎么得到重用?”
前女友又道:“這樣。我老公現(xiàn)在在一家大公司當(dāng)中層干部,一個月公司有三四萬,這樣,我說你是我遠房親戚,讓我老公給你安排一個工作,只要你好好干,一個月七八千還是沒問題的,你來不來?”
聽著前女友帶有一些炫耀的口氣,張北川搖頭苦笑。只得道:“不用了,我現(xiàn)在在這家公司干的挺好的,一個月也有好幾千,足夠吃飯了。”
“夠吃飯怎么行?你不要買房。不要買車了?將來不要娶媳婦了?你也不看看現(xiàn)在的男人比女人多多少,再不抓緊,你就真得打光棍了……”
前女友還是那么的喜歡說教,如果是以前。張北川說不得立刻把電話掛了,但好幾年沒回地球了,特別有找些人說話的欲.望。前女友說的話不中聽,但張北川還沒有反駁,反而和她聊了大半個小時。
“張北川,你現(xiàn)在挺懂事了,說你這么長時間還能耐心聽下去,要是以前你肯定把電話掛了吧?看來你的確學(xué)會一點怎么做人了,不錯不錯。那個,要做飯了,先不聊了,如果有什么困難打電話給我,我掛了……”
電話掛斷之后,張北川搖了搖腦袋,苦笑道:“我現(xiàn)在好歹是一支開拓隊的隊長,管著幾百人呢,從來都是訓(xùn)別人,今天怎么被別人說了一頓?”
……
在蘇云市待了兩天,去曾經(jīng)的同事、朋友家里看了看,有的結(jié)婚生子了,有的還是單身狗,有的人飛黃騰達了,有的人依舊落魄,靠國家救濟金生活。張北川感慨這不到兩年的滄桑變化同時,對于那些混的還不錯的朋友,便送了一些高檔禮品,對于那些混的不怎么好的,就借了兩三萬塊錢給他們,頗為大方。
“這張北川怎么變性了,以前摳門的很,昨天借了3萬塊錢給我,沒有說什么時候還那種,這是怎么回事?”
“我也是,昨天張北川來我家做客,你說來就來吧,還買什么禮物,買點簡單禮物也就算了,結(jié)果竟然是兩千三千的高檔貨,還給我女兒塞了個一千的紅包,加起來得七八千呢,我都懷疑他是不是以前那個張北川?”
認識張北川的人都是議論紛紛,最后得出一個結(jié)論,這個家伙要不是發(fā)達了,要不就是有陰謀,絕對不能上當(dāng)!
……
蘇云這邊的朋友看完了,張北川回到了自己的老家。
他的老家在國家中部的一個較為落后省份的小山村,人們普遍比較貧窮。
不過,一回到老家,張北川發(fā)現(xiàn)老家的變化也是挺大,裝修亮麗的三層小樓房比比皆是,馬路修的也挺寬,差不多家家戶戶都買了一輛電動汽車,所以回家途中,路上比較擁堵。
村里的變化很大,但屬于張北川家的那棟兩層紅磚房,還是沒有什么變化,找人撬開門上的鎖后,屋子里的灰塵嗆得的人不斷咳嗽,打掃了一天,才把房間的里里外外打掃干凈。
“北川,別打掃了,這房子已經(jīng)沒法住了,去我家住吧。”
說話的是張北川的遠房表叔,五十來歲,住的地方離張北川家較近,看到張北川回鄉(xiāng)后,立刻過來看了看他。
表叔為人不錯,不僅把張北川拉到他家吃飯,現(xiàn)在看在他打掃衛(wèi)生,便拉他去他住。
“不用了,表叔,馬上就能弄好了。”
“你弄好也沒用啊,你家的床已經(jīng)爛了,被子也被老鼠啃了,家里的東西每一樣好的,怎么住人?走,還是去我家住幾天吧。”
“這……”
表叔說的沒錯,家里除了幾面墻是好的,所有家電家具,基本上全部壞了,水電也因為長時間欠費被掐掉了。等于是啥都沒有。
“看來這老家確實是不能住人了,算了,還是去表叔家住兩天吧。”
……
表叔家的房子還是挺大的,三樓正好有兩間空房,張北川便提著箱子,住進了三樓朝東的那間臥室中。
表叔有一兒一女,兒子今年26歲,比張北川小一年,女兒22歲,今年大學(xué)剛畢業(yè)。
有一天。坐在桌子吃飯的時候,表叔的臉色難看,一言不發(fā)。表弟則握緊拳頭,一臉憤怒。
“表叔,出什么事了?”張北川不解地問,剛剛他在樓上上網(wǎng),聽到了吵架的聲音,本來想下樓看看,但后面又不吵了。他就沒有去。
“簡直是貪得無厭!這婚,不結(jié)了!”表叔一掌拍在桌面上。
“爸!要不再我們?nèi)ピ葡技乙惶税桑荒茏屗麄兺嘶椋 北淼艿馈?
“不悔婚咱們就得拿錢出來,我們家哪有那么多錢?”
悔婚?
剛剛張北川在樓上聽到“打官司”“不能退婚”這類的話。好像和表弟的婚姻大事有關(guān)。
“表叔,到底是什么情況,你們跟我說一下,說不定我能幫幫你們。”
表叔微微一愣。但看到張北川一臉認真的表情,加之心理確實憋屈的慌,就把這事。一五一十地對張北川說了起來。
張北川點了點頭,原來,表弟去年和鄰村的一戶人家的女兒訂了一門親事,送了二十萬彩禮,準(zhǔn)備今年正月十五結(jié)婚。
結(jié)果,不知道從那殺出一個程咬金來,給那戶人家送了五十萬彩禮,也是要和那個叫云霞的女人結(jié)婚。
當(dāng)然,女方家當(dāng)然不能收兩份彩禮,也不可能嫁給兩個男人,但是女方家貪財,看到五十萬擺在面前,自然就看不上去年收的那二十萬,于是,女方家就對表叔家提出了退婚。
表叔當(dāng)然是堅決不同意,女方收了他家的彩禮,自然不能再收別人家的彩禮!這婚要結(jié),只能和他兒子結(jié)。
但錢財是個好東西,面對五十萬的巨額彩禮,不僅是女方家長動心,連女方本人也是動心了,當(dāng)然,表弟的模樣比那個競爭者帥多了,那個叫云霞的女人,心里還是稍稍傾向表弟一些,但女方的家長不松口,要么退婚,要么也拿出五十萬彩禮來!
“前幾年,為了蓋這棟房子,花了二十多萬。”
“為了文強結(jié)婚,我們家拼死拼死干了幾年,也就攢了二十萬,哪有五十萬?”
“五十萬都能買三四個越南媳婦了,他們這是貪得無厭!”
表叔不停拍著桌子,大皺著眉頭道。
張北川還了解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現(xiàn)在十里八鄉(xiāng)的女人,似乎越來越少,男丁光棍倒是一大堆,其結(jié)果是:如果想取媳婦的話,只有兩種途徑,第一,在附近找,但要準(zhǔn)備一份不少于二三十萬的彩禮,第二,去越南、朝鮮等國家買媳婦,價格稍稍便宜,只要十來萬就行了,但風(fēng)險頗大,有可能人財兩空。
當(dāng)然,最穩(wěn)妥的辦法還是在附近找,雖然要多花點錢,但風(fēng)險還是比較小的。
只是沒想到,這娶媳婦的行情大漲,去年二三十萬,漲到今年的四五十萬了,很多地方都是這樣。
也就是說,如果表叔拿不出這五十萬,估計女方家長肯定會退婚,然后把云霞嫁給那個出五十萬的。
張北川道:“表叔,這樣,現(xiàn)在的媳婦難找,既然表弟對那個云霞有點感覺,要不就加點彩禮,先把婚結(jié)了再說。至于的錢的事情,不用擔(dān)心,我身上有點錢,可以借點給你們,雖然不多,但二三十萬還是有的。”
“北川,你借錢給我們?”
表叔的眼睛瞪大起來,不可思議地看著張北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