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歷 350年 春
西斯帝國帝都南門二十里處,在還沒有曙光升起的黎明,一座從外表看上去已經破敗不堪的軍營大門前,站立著四個人,眼神都一直落在面前這個已經爬滿青苔,不知道多少年從沒有開啟過的大門。
前面站著的兩個,赫然就是西斯帝國唯一的大將軍戰辰,身邊則是他的妻子司徒舞櫻,身后兩個青年就是大將軍戰辰的兩個兒子戰天和戰云。
除了戰辰的目光保持著將軍的穩重外,其他三人的眼中都有一絲急切和淚光,也顯示出了一些焦躁與不安。
他們就是在軍營中帶著自己的天云衛,一待就是七年的戰龍的父母和大哥二哥了。
這七年來,軍營中從沒有出來過一個人,但是里面每天傳出的喊殺聲和號令聲卻從來沒有間斷過。
這七年來,除了運送物資進去軍營的人,不斷的回報戰龍的近況,就來他的父母和兩個哥哥也從沒有能夠踏進軍營半步。
今天,就是帝都軍事學院開啟的日子,也是戰龍從軍營中出來前去入學的日子。在西斯帝國所有人到達十二歲時必須入學,沒有例外。而且三年學校畢業后,男子則必須要為帝國進行征戰,女子則自愿回家或者參軍。
太陽東升,當第一縷陽光照耀在了軍營大門頂端,高高掛起的飛云旗時,軍營那破敗的大門適時的發出了“咯吱”的異常難聽的聲音。
門前的四人卻在這令人發酸的聲音中,臉上都浮現出了喜色。
搖搖欲墜的大門緩緩打開,一名身穿白色長袍,身材修長的少年正站在大門后的不遠處,一頭銀色的長發披肩,嘴角掛著淡淡的懶散的笑容,雙眼卻如同夜空中的星星般璀璨。眉眼間一絲堅毅若影若現。
牽著一匹白色戰馬緩緩的從已經打開一半的的大門縫隙中緩緩走出,步伐如同他的笑容一樣偷著一股懶散的味道。
跟在他身后,則走出一名一身黑衣的蒙面女子,黑色長發被扎在腦后卻并沒有隨著她的走動而左右搖擺,面罩上一雙妖異般綠色瞳孔的雙眼,閃射出的卻是如同冰塊一般的冷漠目光。
司徒舞櫻看見銀發少年走了出來,再也忍不住搶上前來,一把將其抱在了懷里哽咽著。
“龍兒,終于又看見你了,這七年你吃了不少苦吧,娘知道你受委屈了?!?
“老媽,安啦,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乖,不哭,不然會不好看的?!睉瘕埲缤瑑簳r一樣拍拍母親哭泣而抽搐的后背安慰著。
不過這次,看著兒子一頭刺眼的銀發,司徒舞櫻卻怎么也笑不出來。
“哈哈,我兒終于長大了,櫻兒,這么多年天天想著龍兒,今天終于見到了,怎么一見面就哭哦?!?
戰辰在司徒舞櫻的旁邊,打量著自己的兒子。雖然開口就是一聲豪邁的大笑,不過眼睛里卻也是一片朦朧。
戰天和戰云也跟著走了上來,司徒舞櫻已經努力的止住了眼淚,將戰龍從自己的懷抱中放開。
戰龍看見大哥二哥,張開雙臂將二人抱住,說道:
“看見大哥二哥的身體如初,真是高興,可惜等會就要去軍事學院報到了。不然我們三兄弟一定要好好喝一場,不醉不休。”在抱著兩個哥哥背后的眼神中,閃過的卻是一絲深深的內疚。
這七年中,戰辰招募了無數江湖武者進入橫斷山脈,可是不要說天星草,就是能夠活著出來的人都寥寥無幾。戰辰自己也曾進入橫斷山脈,可惜出來后,也是傷痕累累,一無所獲,所以現在戰天和戰云以及從軍隊退役,待在家中。
心中同時默默的對這個哥哥們說道:“大哥,二哥,就在不久的將來,我會把天星草找回來,讓你們恢復修為?!?
“三弟現在長大了,這樣子還真是英俊,呵呵,這次去帝都軍事學院,不知道要迷倒多少軍中巾幗了,三弟你可要小心呢”
聽著哥哥們的調侃,心中卻更見羞愧,不過面容上卻是一臉微笑。
“大哥二哥說笑了,不過這次去軍事學院三年,我這里的一千兄弟天云衛就交給大哥二哥代為打理,還希望兩位哥哥不要嫌棄麻煩?!闭f完,轉身對著已經完全大開的大門內喊道:
“天云衛聽令,自我在帝都軍事學院這三年,天云衛由我大哥二哥統領,所有命令如我親出,不過今天營門大開,所有天云衛可以自由活動一天,傍晚太陽落山之前,返回營地。”
“遵命”原本安靜的軍營內,整齊的響出了一聲回應。
隨后就見軍營大門涌出了一批身穿血紅色軍服的騎士,奔馳而過,口中高興的大呼小叫著,還揮舞著雙手向路邊的戰龍表達著各種各樣興奮的手勢。
軍營前一下變的歡快了許多,不過戰辰卻暗暗打量著這些涌出的天云衛,心中卻不禁有些赫然。
雖然是說出來游玩,不過這些天云衛的騎士除了沒有身穿甲胄外,其他的騎兵裝備基本都帶齊了,或者說更多。
馬匹的側面橫放著一根長長的馬槊,同馬槊放在一起的還有一柄略短的長槍,而在兩邊馬袋里,則插著像是手斧一樣的短兵,只露出了一個個木質手柄、
馬袋的邊上還插著一張比步弓略小的騎弓,而在靠近馬頸的地方,則掛著三筒箭矢。
這些軍士如果披甲再帶上短兵的話,整個騎士看上去就如同武器庫一樣,問題是這些天云衛擁有這么多的武器,在騎戰中用的上嗎?戰辰暗暗思索著。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看這些少年在馬背上矯健的身軀和熟練的動作,就知道這支騎兵是一支精銳。
隨著飛云衛的離開,戰龍也踩著馬鐙躍到馬上,雙手抱拳道:
“老爹,老媽,大哥二哥,時候不早了,我要趕去學院報名了,清晨露水重,你們也早點回去。”不待他們回應,一踩馬鐙就已頭也不回向著學院的方向奔弛而去,而身后一身黑衣的妮基同樣騎著自己的黑馬,緊隨其后。
看著一白一黑的兩人漸漸變成了黑點,大哥戰天有點沉重的開口道:
“三弟這么多年了,還在為當年的事情內疚,哎,希望他能過得了這個坎?!?
而戰龍在離開了眾人后,就又恢復了懶散的模樣,看見妮基跟了上來,忍不住的繼續進行著這幾年唯一的樂趣:
“妮基,你說為什么才十二歲,這長的就跟十八歲一樣呢,特別是你,才十二歲就長的跟個要人命的妖精一樣的了呢?!?
妮基這幾年已經聽過這,如同自己最后的親人一樣的人類,說過無數次自己很難理解的話,什么叫十二歲如同十八歲?所有人十二歲都是這樣的好吧。
不過最后一句卻是很好理解,心中也是一甜。
不管是理解還是不理解,妮基都沒有理他的打算,這也是在戰龍找到自己樂趣后唯一對妮基不滿的地方。
帝都軍事學院位于帝都東門外十里左右的地方,戰龍和妮基繞著帝都巍峨的城墻,用了大約一個多時辰的時間,終于看見軍事學院的堡壘,在堡壘四周一把把明晃晃的武器在哨兵的手中反射著寒光。
今天,在通往帝都學院的路上,明顯多了很多人,有步行緩緩而來的少年,也有坐著名貴馬車的少女,還有如同戰龍一樣,騎著馬奔馳向學院的堡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