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鈞怕阮云瑾等的著急,回來的很快。
陳鈞換成了一身黑色的錦袍,信步走了進(jìn)來。
看到阮云瑾的時候,很是恭敬。
阮云瑾笑道:“二姐夫。”
“阿瑾,這么晚了,你怎么過來了?”陳鈞笑著問道。
阮云瑾笑道:“我來看一看二姐姐,順便再來問一問這兩日糧食的銷量。”
陳鈞的臉上,帶起了更大的笑意,其實啊,他這個人,平時是不怎么會笑的,這幾日笑的多一點,也是因為和阮玉敏的日子過的舒心了,整個人開朗了不少。
陳鈞是一個很念恩情的人,他一直都覺得,他如今這一切,都是阮云瑾給的,所以為阮云瑾做起事情來,是盡心盡力。
“你直接差一個人,我過去見你就是了,這么晚了,跑過來再受什么風(fēng)寒,可怎么辦?”陳鈞關(guān)切的問道。
阮玉敏也擔(dān)心的說道:“是啊,阿瑾,以后可不能這樣了,這風(fēng)大雨大的,誰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說到這里,阮玉敏捂住了嘴,然后又道:“瞧我,這是說的什么晦氣話。”
阮云瑾知道,她這是關(guān)心自己呢,能讓一位在府中如同冰做的美人一樣的二姐姐,說出這樣的關(guān)切的話,她已經(jīng)很滿足了,當(dāng)然不會在意阮玉敏這話里面小小的失誤。
阮云瑾笑道:“我這不是想來瞧一瞧二姐姐嘛,總不能讓你過去瞧我吧,再說了,二姐夫的身份尷尬,若是給府上的人看見了。指不定還要出什么事情呢!”
現(xiàn)在阮府的人,雖然已經(jīng)不再去刻意尋找阮玉敏和陳鈞了,但若是真的給碰見了,也不會當(dāng)做不認(rèn)識!
估計啊,是一定會順藤摸瓜,把兩個人都給找到的。
阮云瑾是想著,暫時的能避開這麻煩就避開。等著過了一兩年。這件事情已經(jīng)淡了,她的羽翼也能豐滿一些了,就算是阮府的人。想要動他們,她也會護(hù)住他們!
再加上,現(xiàn)在兩個人都是有丁籍的人,阮府的人。明著也鬧不出來什么動靜。
到時候,就算是知道了這一切。也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陳鈞沒有坐著,就站在那,給阮云瑾稟告著:“阿瑾,這幾日。我們糧倉里面的糧食,賣掉了十分之一了。”
這十分之一的糧食,就賺了一萬多兩銀子。
這實在是太暴利了。
阮云瑾點了點頭。道:“最近就不要再賣糧食了。”
啊?
阮云瑾此言一出,讓陳鈞怔忪了一下。不賣糧食了?
他還想著,要快點把這些糧食都賣掉,然后為阮云瑾大賺一筆呢!
這可是十幾萬兩的銀子啊!
阮云瑾緩聲說道:“這一場雨說不定什么停呢!”
陳鈞是腦袋是聰明的,眼睛一亮,然后道:“阿瑾是說,等過了一陣子,糧價還會再漲?”
阮云瑾點了點頭,糧價肯定是會漲的。
不過她的那些糧食,卻不都是要賣掉的。
重活一世,阮云瑾對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也有了一些敬畏,她既然重生回來,也不能只想著自己。
如衛(wèi)殊那樣的麻煩事情,她不想攙和,可是當(dāng)那餓殍遍野的時候,她還是能盡自己的一份力量的。
全當(dāng),是為了自己積一份功德了。
感謝那明明之中的天意,能讓自己魂兮歸來。
等到了秋季,這雨還會下個不停,到了那個時候,就會徹底斷糧了,不少人都吃不起糧食了。
她就可以拿出來一部分糧食,更高價的賣給那些有錢的大戶人家,然后再把一部分糧食,施舍給吃不起飯的人吃。
這樣一來,她施了糧,還賺了錢,只是賺的少了一些。
若是不這么做的話,真的只高價賣糧,她的心中,還真是于心不忍。
不知道怎么的,自從魂兮歸來,她對生命,多了一種敬畏,已經(jīng)不和前世那邊冷血無情,只想著念著自己了。
陳鈞不會考慮到阮云瑾想的這些事情,他把自己的位置擺的很正,那就是為了阮云瑾辦事。
不管阮云瑾說什么,哪怕是殺人越貨,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這也正是阮云瑾越來越欣賞陳鈞的原因。
陳鈞又讓人拿了賬薄過來,賣的每一份糧食,都寫的很明白。
阮云瑾看著那娟秀的字跡,笑著說道:“二姐夫,你這字,寫的還真好。”
至少比她前世,要好多了。
陳鈞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是你二姐姐寫的。”
他這幾日有點忙不過來,阮玉敏看在眼中,心疼在心里,于是啊,就主動幫陳鈞做了一些事情。
比如這整理賬薄。
到是有一些琴瑟相和的感覺了。
阮云瑾翻看了一下,沒有瞧見有問題,就把賬薄放在了桌子上面。
這東西,她可不敢?guī)Щ匦∪罡羰墙o誰瞧見了,尤其是若是落入了父親的手里。
那是萬萬不行的!
阮云瑾端起茶碗,把杯子里面的熱茶給飲下去,然后利落的從凳子上蹦下來。
她理了理衣服說道:“二姐姐,姐夫,我這就回去了。”
阮玉敏一臉失望的看著阮云瑾,她有點舍不得阮云瑾走,可是開口留阮云瑾的話,她又說不出來。
她知道,阮云瑾今日是必須要回去的。
于是阮玉敏就開口說道:“鈞哥,你讓人去送送阿瑾,這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天黑路滑,我不放心。”
阮云瑾笑著說道:“二姐姐,你不用擔(dān)心,有夏雨在呢。”
夏雨也跟著阮云瑾來了幾次這處別院,阮玉敏也對這個功夫高墻,不喜言笑的人護(hù)衛(wèi)。
可是阮玉敏還是不放心。硬是讓兩個人,跟著阮云瑾一起回去了。
阮云瑾想著,左右也得讓二姐姐知道自己平安回去了,所以啊,阮云瑾最后也就沒有堅持拒絕了。
夏雨穿了斗笠,在外面趕車,阮云瑾看著心疼。自己也不是他什么正經(jīng)的主子。還能這么衷心的護(hù)衛(wèi)自己,實在是難得了。
阮云瑾的心中琢磨著,夏雨也老大不小了。自己也得琢磨下,給夏雨找一門親事了……
想著想著,阮云瑾就往那正在那整理的東西的綠荷身上瞄。
夏雨和綠荷,全然不知道。自家小姐,已經(jīng)把主意打到了他們兩個人身上。
外面的雨。嘩啦啦的下,沖刷著馬車上面的油布,綠荷把側(cè)面的車闖掩好,盡量的不讓風(fēng)透進(jìn)馬車?yán)锩妗?
走到半路的時候。馬車忽然一個踉蹌。
阮云瑾被顛簸了一下,整個人就摔在了馬車上面。
“小姐!”綠荷嚇的,連忙扶住了阮云瑾。然后問道:“你沒有什么事情吧?”
阮云瑾道:“沒事,你問問夏雨這是怎么了?”
這一片路。都是青石路,根本就不會不好走!這馬車怎么會踉蹌了一下呢?
外面忽然傳來了幾聲巨響,阮云瑾嘗試的輕聲喚了幾聲:“夏雨?怎么了?”
沒有人回答阮云瑾。
阮云瑾有些慌神了,她小心翼翼的從側(cè)面,掀開了馬車簾子,看了一眼。
冷風(fēng)冷雨,瞬間就往馬車?yán)锩婀嗔诉M(jìn)來,阮云瑾冷的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往后面躲了一下。
可就是這樣,阮云瑾在夜色之中,也瞧見了白光閃過。
咔嚓一聲……
伴隨著一道閃電,阮云瑾把外面的情形,看的真切。
外面的一團(tuán)人,正打的火熱,而夏雨,跳下了馬車,正在側(cè)面護(hù)衛(wèi)著馬車。
這……是夜路走多了,遇見麻煩事情了!
很顯然,那伙正打在一起的人,沒有人是沖著他們來的,他們只是不巧路過,碰上了而已。
碰上這樣的事情,還真是倒霉,已經(jīng)有人往夏雨的方向來了,看樣子,是打算殺人滅口!
阮云瑾的心中這叫一個憋屈啊,她還沒有看清楚什么事情呢,就糟了那飛來橫禍,還真是郁悶。
眼見著一群人就沖了過來。
夏雨回頭說道:“小姐,快走!”
這人在馬車?yán)锩妫亲o(hù)不住的,四面都可以成為攻擊目標(biāo)。
綠荷被嚇的臉色慘白,阮云瑾拉著綠荷,就往馬車外面跳下去。
陳鈞派來的兩個人,還算是盡責(zé),把阮云瑾和綠荷擋在了身后,拔刀擋在了前面。
阮云瑾下了馬車,才瞧見了,前面混戰(zhàn)的人之中,有一個身材頎長的少年。
那少年被幾個人護(hù)在身邊,往阮云瑾這里靠過來,看樣子,是打算和他們結(jié)盟。
不過這個時候,夏雨是誰也不肯相信,擋住了這幾個人。
阮云瑾只覺得,眼前的這個少年,有些眼熟,定睛一看,恍然明白,這不是衛(wèi)殊么!
阮云瑾連忙道:“夏雨,你讓他過來!”
夏雨疑惑了一下,又看了衛(wèi)殊一眼,也認(rèn)出來衛(wèi)殊了,然后就讓開了,讓衛(wèi)殊走了過來,他則是和那衛(wèi)殊的幾個護(hù)衛(wèi),防備的攔著那圍攻過來的人!
衛(wèi)殊瞧見阮云瑾的時候,也有些訝然。
阿瑾怎么會在這里?這大晚上的,一個小女孩,出來跑什么?
這么想著的時候,衛(wèi)殊已經(jīng)忘了,他自己的年紀(jì),其實也還不大啊!
兩個人也來不及多說什么,兩個人并排站著,衛(wèi)殊瞧了阮云瑾一眼,伸手拉住了阮云瑾。
他的手,有些微涼,不過卻給了阮云瑾一種踏實的感覺。
前生,她雖然是衛(wèi)殊的妻子,可是卻從來沒有和衛(wèi)殊有過這么近的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