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闖蕩
“你個小輩,胡說什么。”
蕭道風急吼吼的反駁,此子用心險惡,將他推向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
如今陳生筑基功成,鎮壓藥廬穩如泰山,他敢跳出來,瞬間就會被打成齏粉。
此時,他就想神隱,真的不想被點名了。
“原來蕭丹師不急啊,我還以為你急不可耐了呢。”
齊落滿臉的戲謔,有一種暢快,這些年來藥廬的氛圍,他很喜歡,而有些人卻是想破壞,真是又蠢又壞。
“呼……”
蕭道風一個老資歷,被一個年輕人如此挑釁,心中起炸,眼睛紅得像發狂的公牛一樣。
長呼一口氣,他終究是沒有發作,強忍下來,形勢比人強,不可做意氣之爭。
“怎么辦?長老擺明了,就是想晾一下我們。”
這是所有煉丹師都清楚的,但沒人喧囂,坐在那里,安安靜靜的,就知道陳生的威信了。
冷靜下來后的蕭道風,心中一陣拔涼拔涼的,生出十二分的后悔。
“早知道,我就不該接觸內門的人。”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回到當二五仔的那天,他一定會義正嚴詞的,拒絕掉內門煉藥堂的提議。
即便,他們拿出了五座藥園的價碼,也不行。
隔了一小會,陳生還沒來,蕭道風度日如年,心頭煎熬,各種念頭紛雜起伏,根本遏制不住。
“若是長老發狠,將我踢出藥廬去,那后果……”
越想,他越是驚懼,陳生的手段他是佩服的。
也是陳生老邁無力,遲遲不突破筑基境,眼見著是要走下坡路了,他才會去接觸內門煉藥堂,不然哪怕對方勢力再大,也不會搭理。
這本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卻是一下賠了個底朝天。
他現在最怕的,就是被踢出藥廬,到時真的是半生奮斗,盡成浮云了。
“噠!”
等待良久,議事廳外,終是傳來了腳步聲。
瞬間,一道道眸光朝外看去,那是一道年輕的身影,眼神溫潤,卻是細微的瞇著,讓他有了一絲的凌厲,讓人不敢直視。
“見過長老。”
諸人起身,行了一禮,不敢在這個時候出現禮節上的失誤。
“有事耽擱了,諸位心里頭不會生怨吧。”
陳生落座下來,大大方方的,憑空生出一種俯瞰之意,嘴角上翹,遮掩住了心中的想法。
“哪里,長老讓等,我們就等著。”
不待眾人回話,蕭道風第一個表態了,他的面色很是恭敬,擲地有聲,一副以陳生為馬首是瞻的模樣。
“噗嗤!”
齊落一下笑出聲來了,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等左右反復橫跳的小人,是以不會那么的客氣。
這一幕又是極為的滑稽,他是真的忍不住了,感覺很樂。
“這后輩……”
此時,蕭道風殺了齊落的心思都有了,他這辛辛苦苦的,希冀陳生輕輕放過,齊落這后輩倒好,直接拆臺,簡直是不當人子。
“好了,該議事了。”
陳生將手一擺,議事廳中再無雜聲,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好戲上場了。
“蕭丹師,臨近扶風山脈的墨按城,有我藥廬新開辟的靈草渠道,由你去打理吧,做個二十年,回來后我為伱慶功。”
陳生言語輕輕,極為平淡,就交代了蕭道風的去處。
這種風輕云淡,落在十二殿煉丹師的心中,卻是九天雷霆自心湖中炸起,讓得心中生起了敬畏。
外放,說得好聽,難聽點的叫發配。
一條新開辟的靈草渠道,勞心勞力的,哪里比得上在藥廬中坐著,揮揮手,就有無數的靈草供應過來得舒服。
“是。”
蕭道風眼前發黑,即便心里有數,但真個被收拾了,他還是有種萬念俱灰之意。
他強撐著應下,表現得越發的恭敬了。
因為,陳生沒有徹底的將他釘死在外邊,二十年后,還有機會回來的。
前提是,勤勉用心,他是有數的。
“凝華北苑以北那一片新開辟出的藥園,就劃入齊落的管轄范圍。”
沒耽擱的,陳生又頒布了一條任命,將齊落給提上了上去。
“這是……”
十二殿的煉丹師,向著齊落投來驚疑的眸光,凝華北苑以北的那片區域,是近十年藥廬深耕的地方,連帶著蕭道風的半數份額,一齊都劃給了齊落,不可謂不委以重任了。
齊落也滿臉愕然,他想到了什么,但上報的文書,多次被壓了下來,還以為被扔掉了呢。
這位長老,真個老謀深算,不顯山不露水的,一出手就是雷霆風暴。
“有得有失,有失有得。”
程煜樹閉目,身軀挺得筆直,讓所有的情緒,都深鎖在內心之中。
他和齊落是并肩的藥廬天才,如今齊落被委以重任,他內心不起波瀾,是不可能的。
其中緣由,他心中有數,但那般袖手旁觀,實則是最為穩妥正確的。
陳生已老,外有豺狼內有賊,他不落井下石,已是難能可貴了。
如齊落這般頭鐵,明里暗里沖鋒的,才是理想的少數人。
這種人,在修仙界中,都會死得很慘的。
可是……
人算不如天算,竟真的讓陳生闖過了那道難關。
誰能想到呢!
“此子有本事,但既然只愿修持一心,那就不添重任了。”
陳生心中是有計較的,程煜樹有才,和齊落一樣有才,但品性淡漠,在洞察藥廬的隱患后,選擇了獨善其身。
本身,他沒做錯什么,這是能夠確定的。
陳生不會在這點上,抓著程煜樹不放,但站得越高,越得有一顆赤忱之心,不然就是一只貪得無厭的饕餮,會吞噬藥廬的。
這樣一比,在重大任命上,程煜樹和齊落兩人競爭,他會選擇后者。
……
蔡國。
延平山脈。
周列自拜別老師,外出修行,已有兩三月了。
他一路向東,跋山涉水的,曾在凡間王朝中逗留,興起一劍,就斬得作亂要大蛇,血染大江。
也曾見到筑基境修士斗法,兇威無比,躲在屋檐下,低著頭,不敢出聲。
荒山野外,他也住得,破廟中打坐練氣,聽外頭風雨呼嘯,心中一片的寧靜。
最后,他來到了這里,打算采些靈草,煉丹修煉,也借助妖獸的手段,磨礪己身。
“山里靈草真的很稀疏……”
周列耗費了半日的功夫,采得了三株靈草,這在散修的眼中,是極為豐厚的成果了。
他卻是微微嘆氣,見慣了藥田中密密麻麻的靈草,跟這一比,著實是不大放在眼里。
沿著山道,他想多找幾種靈草,湊一種最為簡單的丹藥。
“血跡……”
草叢上,他看到了一抹殷紅,以為有收獲,走得前去,才發現是灑落的血液干涸后的痕跡。
順著血跡,他繞了一圈,來到了一塊山巖后,見到了一個昏迷的女子。
她衣衫上沾染著鮮血,一張臉生得桃花似好看,卻是慘白一片,讓人看得很惋惜。
“也算你運氣好,遇見了我。”
周列是一個正道的人,陳生多年的教導,讓他的內心,充滿了光明。
見人受傷,在允許的情況下,會給予幫助。
于是,他救治了這個女子。
噼里啪啦……
不甚干燥的柴火,在篝火的燃燒下,發出輕微的聲響,炸出一兩顆的火星,極為絢爛。
“情況應該是好的。”
唐畫已經是醒了的,但她沒有顯露出來,而是小心翼翼的,觀察一下所在的環境。
修仙者殘酷無比,防人之心不可無。
這是出門前,老爹跟她說的,出門后,她著實是被世道毒打得不輕,此次被人所傷,差點當場死去,是最為接近死亡的一次了。
她記得,那時堅持不住了,倒在了山巖后,以為再也不會醒來了,不是喂了妖獸,就是被謀財害命了。
結果。
她奇跡般的活過來了。
身下的毛毯很舒服,身上也沒被下禁制什么,周圍暖洋洋的。
貌似……是被一個好人給救了。
“醒了。”
周列覺察到了,知道這女子的顧忌,道:“想走,隨時可以走。”
他是老師的徒弟,品行端莊,生活優渥,不屑去做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你是誰?”
唐畫也發現了,這個少年跟她見識過的人,都很不一樣,身上有著一種名門正派的氣度。
事實證明,對方確實是這樣的人。
她一下子,不急著離開了,畢竟是救命恩人,直接撂下,就不禮貌了。
“散修。”
周列隨意道。
萍水相逢,他可不能什么都透露出去。
“名字呢。”
唐畫翻了個白眼,跑延平山脈的修士,近乎都是手頭拮據的散修,富貴的修士都在仙城靜修呢。
“周列。”
名字不是太大的問題,這點周列如實相告。
“我叫唐畫,也是一個……散修。”
唐畫停頓了一下,也報了一個同樣的身份,想看看周列的反應。
然后……
周列沒反應。
他一點也不關心。
“你就不想問我點事?”
最終,還是唐畫忍不住,跟周列交談起來。
這個少年,她感覺很特別,身上有著一種正直的魅力。
“不想。”
周列搖了搖頭,不想卷入不相干的事情之內,他是出來磨礪己身的,為財打打殺殺的,索性呆在藥廬里了,根本就不用出來。
“我得到了一座修士洞府的密匙,然后被追殺。”
唐畫感覺很抓狂,這個少年的腦回路,好像跟正常人不一樣,沒有好奇,沒有貪念。
可對方越是這樣,她就越是信任,沒有防備的,將隱秘說了出來。
我有罪,今天才更了七千多,明日爭取多更點。保佑晚上不失眠。ye~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