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雖丑,說話卻是算數(shù)。一連十天都帶著兩女流連于花山城的各個角落,白天賞花、品新釀萬花酒、嘗百花宴,夜間宿于城南云霧客棧,玩得不亦樂乎。
不過男子身邊的兩女便再也沒有解開過面紗,就連用膳之時,極丑男子每次都帶著兩女進入用屏風隔開的雅座之中,似乎是生怕兩女的美貌遭人覬覦。
隨著夜色的加深,花山之巔的萬點燈火一點點逐漸熄滅,喧鬧之聲也漸漸的稀少下來,花山城最終完全的陷入了睡眠之中。
而此時,城東某座大宅中無聲無息的閃出了一條黑影,直奔城南方向而去,不多久后,便在云霧客棧后院圍墻下停住了腳步,身子憑空飛起,漂浮到客棧二樓的一間窗外。
在窗外靜靜聽了一會,黑影先伸手輕輕拉了拉,隨后右手食指輕車熟路的在窗縫中央緩緩劃過,窗戶便悄無聲息被打了開來,幾道淺淺的酣睡聲從屋內(nèi)傳了出來。
屋內(nèi),斜對著窗戶的木床之上,錦繡大被之中,兩名女子一左一右的偎依在中間男子胸口上睡得正是香甜,滿頭青絲凌亂的散落著,那男子的臉也被一件胡亂丟著的女子褻衣掩去了大半。可見,不久之前這里曾經(jīng)上演了一場春宮大戲。
看到褻衣,漂浮在窗外的那黑影眼中露出一絲淫穢的神色,接著身子化成一條黑影閃入了屋內(nèi),竟是沒有發(fā)出半點的聲音,進入屋內(nèi)后,黑影便立刻轉(zhuǎn)過身,重新將窗戶關好。
“有刺客啊!快,保護大人!”就在黑影將窗戶重新關好的那一剎那,一聲大喝從隔壁房間傳出,撕破花山城寧靜的夜空,遠遠的傳播了出去。
“有刺客,抓刺客啊!”不待黑影有所反應。又是數(shù)聲厲喝聲響起。接著便是砰砰數(shù)聲大響從四周傳來,七八條身影直接沖破墻壁進入了房間,以半環(huán)狀將黑影包圍住,將木床隔離保護了起來!
黑影大驚,身上風之力暴漲,化作一條黑色的流星朝著窗戶沖去。在他剛接觸到窗戶的那一剎那,一股極強的力量透空傳來,只聽得砰的一響過后,黑影倒飛了回來,哇的吐出一口鮮血以后,跌落在地!隨后,三條身影撞破窗戶進入了房內(nèi)。
黑影抹去嘴角地血漬,環(huán)視四周圍住他的十人一眼,聲色俱厲的說道:“你們是什么人?竟敢襲擊圣宗巡邏弟子!”
可是這次他失望了。當他報出這個身份后。四周包圍住他地人不但沒有半點害怕地神色。反而是以一種憐憫地眼神望著他。好像看到了什么極大地笑話一般。
“哼。圣宗巡邏弟子?什么時候直轄堂弟子也要巡邏了?還巡到了我地房間之內(nèi)?”隨著一道淡淡地聲音響起。圍著他地十人自動地讓開一條路。一個身穿白衣地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黑影抬頭一看。頓時愣了愣。這哪里是那長著個痦子地丑陋男子?這分明是個氣質(zhì)風度俱佳地翩翩公子。
“對了。你剛剛問我們誰?你給我記清楚了。我們是人——!”段立說著。突然抬起腳。猛朝賈維地頭部踹了過去。砰地一聲悶響過后。正中他鼻梁骨。當即鮮血狂噴而出!
“你這個禽獸不如地雜種!連幾歲地小女孩都不放過!”段立一腳還不解恨。再次猛踹了幾腳之后。最后狠狠一腳地將賈維地頭踩在了腳底!
被人踩在腳下是多么大地侮辱?但此時地賈維卻無心想這些。他雖然有種變態(tài)地嗜好。但他并不蠢。相反他還非常地精明。否則。他也不會在調(diào)用巡邏弟子仔細地盤查、并且看過段立地身份符牌之后。還去符牌上所顯示地小清星暗自調(diào)查了一番。至今才動手。
賈維知道施娟母子去了執(zhí)法院告狀,如今看到這個陣仗、聽到段立這個名字,他便知道這個新上任地執(zhí)法長老是專門沖著他來的了,急速的在心里想著對策。
和衣而睡的依柳、依揚此時也起來了,依柳找來蠟燭點上,依揚則將段立的長老長袍給他披上,仔細的扣好之后。朝著地下的賈維啐了一口。氣憤的說道:“公子爺,這種畜生不值得您生氣。您踩在他身上還把鞋底踩臟了!”
“呵呵,也是!”段立輕輕笑了笑,看了看對面的謝一眼,便松開了腳。
謝會意,一手將臉上血肉模糊地賈維拎了起來,從懷中掏出一副錮靈鎖將他扣了起來,隨即猛的一丟,將他砸在了磚頭之中。隨后,謝與其他十個親衛(wèi)一起將套在外面的衣服脫掉,露出了圣宗內(nèi)門弟子的紫色長衫。
客棧的這間房子已經(jīng)破得不成了形狀了,墻壁四周布滿了大洞,磚頭散落了一地,到處都布滿了灰塵。而剛剛那么大的聲響,早就將整個客棧全都驚醒了,但剛開始根本沒有人敢出來,只等現(xiàn)在風平浪盡了,有些大膽的住客才點亮自己房內(nèi)的燈火,站在院子里、走道上遠遠的圍觀起來。
當看到段立身上穿著地深紫色長袍,以及周圍一堆紫色長衫之時,所有人都屏聲靜氣,不敢發(fā)出絲毫聲響,賈維閉著眼睛,一聲不吭地躺在磚頭石塊內(nèi),似乎在等著什么一般。
段立坐在依柳已經(jīng)清掃干凈的一條凳子上,伸手接過依揚遞過來地香茶,帶著絲冷笑看著賈維,他知道賈維在等著什么,他自己也在等。
很快的,五道月白色的身影從遠處急速的飛來,直接落到了這個已經(jīng)破了個大洞的二樓房間中。
這是一列圣宗外門的巡邏弟子,五人剛剛落下,看到端坐在凳子上穿著紫袍的段立,頓時大驚失色,想都沒想就單膝跪了下去,恭敬的道:“參見執(zhí)法長老大人!”
段立這身一顆星的深紫袍,全圣宗就此一家別無分號,再加上他那年輕的相貌,是最好認不過了。
“哼,你們是怎么巡邏的!”段立將手中的茶杯猛的往地下一砸,指著墻角磚頭堆里的賈維,喝道:“我來這花山城賞花,差點就讓這畜生給刺殺了!”
段立這話一出口,那閉著眼睛裝死的賈維,當即身子輕輕一抖,他原本以為段立是來搜集他強暴人婦的罪名來了,卻根本沒想到卻是給他來了個刺殺的罪名!
幾名外門弟子也是嚇得一抖,當即額頭上就冒起豆大的冷汗,刺殺執(zhí)法院執(zhí)法長老,這罪名要連累到他們,他們是幾個腦袋都不夠擔的,順著段立的手指方向一看,頓時都蒙了,賈維雖然臉上血肉模糊,但他經(jīng)常活動在這花山城,幾名外門弟子是最熟悉不過了!七少爺刺殺執(zhí)法長老?
“你去,叫這里管事的人給我速速滾過來!”段立隨手指了一名外門弟子,又對其他四名外門弟子說道:“你們把這個客棧給我守住,一個人也不許走!”
“是!”幾名外門弟子立刻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了起來,按照段立的吩咐去了,片刻之間,一個個已經(jīng)汗流浹背!
不多久后,呼啦啦數(shù)十道身影從城東急速的飛了過來,為首之人一揮手令身后眾人守住客棧,自己則落到二樓的房中,朝著段立一躬到底,聲音微微有些顫抖:“東十九星域龍岡星花山城城主賈彪,參見執(zhí)法長老大人!”
段立眉頭一皺,冷哼道:“你就是這里的城主?你是怎么負責的?我來你花山城賞花,竟然有人刺殺我?”
賈彪偷偷瞟了墻角的賈維一眼,伸手拭去額頭上的冷汗,吞吞吐吐的解釋道:“大人,這……這其中肯定有些……誤會,這……這是我們域主大人的七公子。”
“賈彪,你好大的膽子!你連我都敢騙?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你們域主的公子會來刺殺我?莫非你也是這刺客一伙的?”段立猛的一拍扶手,朝謝喝道:“把這賈彪給我抓起來!”
“是,大人!”謝皓從另一名親衛(wèi)手中接過一副錮靈鎖,走上前一手將賈彪拎了起來。
“大人,他真的是我們域主家的公子啊!”賈彪不敢做任何的反抗,哭喪著臉向段立解釋,謝皓可不管那么多,干脆利落的將錮靈鎖套在了他身上。
段立站起身來,朝謝說道:“去準備一下,將這兩人和客棧內(nèi)的所有人都帶上,我們回圣城!”
“是!”謝將手中拎著的賈彪交給身邊一個親衛(wèi),自己帶著幾人出去張羅去了。
龍岡星都是山地,普通人來往于各城之間多用一種叫翔車的交通工具,是將一個巨型的竹籃吊在兩只以上的飛行類異獸的身上,人則坐在竹籃內(nèi)。不多久,謝就張羅來六臺翔車,將賈彪賈維和客棧內(nèi)一共三十余人全部帶了上去,客棧外圍站著數(shù)十名圣宗花山城內(nèi)外門弟子,卻無一人敢阻攔。
就在翔車即將起飛之際,花山城西邊的方向卻是鋪天蓋地的飛來數(shù)百道紫色身影,嗖的一下將段立一群人圍在了中央!光是這股氣勢,都嚇得那些被帶進翔車內(nèi)的人嚇得顫抖起來,紛紛畏縮著將身子蹲了下去。
為首之人中等年級,短發(fā)短須,顯得很是是精神,亮紫色長袍的左胸口繡著五個月亮,這正是圣宗東十九星域的域主賈平源。
一直在閉著眼睛裝死的賈維,陡然之間來了精神,朝著賈平源大聲喊道:“爹,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