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老臣願再爲王上一試!”一語聲出,不由得讓著前面間的衆臣側目看來!究竟是誰,竟敢說出這般大膽的話來?
難不成前面碰壁的幾人,還當不得你的前車之鑑?張瀟面前圍繞間的衆臣,緩緩的閃出一條細縫間來,讓著說話之人能夠走上前去!
當說話之人緩立走過,看著他的臉龐,均不由得的生出一副瞭然之色來!原來竟是左師觸龍前來覲見來了。敢說此這般話來的,除了他,怕也是沒誰了吧!
張瀟見著左師觸龍緩步走來,不由得立馬間的上前接著,驚聲著道:“竟是驚動著左師前來,左師身體有恙,當是要好生歇息,怎會來此?”
人老輩高,但左師也是不敢失了禮數來!立馬間的對著張瀟一拜見面禮後道:“王上,老臣在家聽聞,齊要以長安君爲質!羣臣勸諫不得,因此,老臣前來,願爲一試!”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觸龍的話已是到這種地步來,張瀟豈能不同意?況且,在原本的歷史中,就是觸龍說動趙太后的!
因此,張瀟立馬間的扶起著觸龍起身來道:“左師,此番之重任,就交由左師了!”
能得著王上的這一推心之言,觸龍立馬的起身趕往太后的寢殿之內!君以國士待我,我當以國士報之!什麼有復言令長安君爲質者,老婦必唾其面。死亦不懼,何懼辱面乎?
走立進去的左師觸龍,兩腿微顫顫的步行著!趙太后本想著,又來一批博言善辯之士,怎麼也是不會想到,竟是讓著左師觸龍來了!
左師觸龍,爲人耿直,一直的爲著先王多出諫言!威太后自是對他多有欽佩,但此時護犢情深的她,怎麼可能還如往前般的給他好臉色來?
威太后一臉間的怒容,觸龍剛對她跪拜禮罷,尚未出聲諫言。就被著她一言間道:“左師,老婦早有所言,敢復言令長安君爲質者,必唾其面。若左師是爲此諫言,就請直退,莫真讓老婦從其口中之言了!”
觸龍聽到太后的話後,並不以爲意,反倒是起身來慢步間的走向太后!到了她跟前請罪說:“老臣腳有疾病,已經喪失了快跑的能力,好久沒能前來謁見了,私下裡原諒自己,可是怕太后玉體偶有欠安,所以今日前來,只爲看望太后。”
威太后一聽是來看望自己來的,語氣就有些緩和間道:“哎,左師不能快跑。可老婦吾如今行動盡是要靠恃輦而行。想來,不是更爲其痛?”
觸龍一聽著太后感同身受的話來,就忙的繼續著道:“太后,每日間的飲食該不會減少吧?”
太后:“就靠喝點粥罷了。”
觸龍:“老臣現在胃口很不好,就自己堅持著步行,每天走三四里,稍爲增進一點食慾,對身體也能多有裨益。”
太后聽著觸龍的幾句話都是聊著日常瑣碎之事,臉色比著進來之時,頓時平緩了許多。至此,她纔是淺笑著回道:“咦,左師之策,老婦恐不能爲也啊!”
而見到威太后上鉤,左師觸龍立馬間的話鋒一轉的說來:“太后,老臣的劣子舒祺,時年最少,難成其才。今臣年紀已大,私下甚爲憐愛於他。望太后能依臣之所請,能遣他到宮廷衛隊中,以衛王宮。此臣之冒死之進言爾。”
威太后一聽到左師的話這般嚴重,就忙的開著口來道:“左師請言,老婦豈有不許之禮?舒祺今年幾何了?”
觸龍一聽著此事有戲,忙的回聲說:“年已十五。雖爲年幼,萬望太后能好生教管!”
太后一聽到如此的年幼,就不由得暗歎左師狠心道:“左師當真愛憐幼子舒祺?”
觸龍:“不敢瞞太后,觸龍憐愛幼子舒祺,甚於他母親的疼愛。”
頭一次聽說這話,威太后不免得笑聲著道:“左師謬也!世人皆知:婦人皆是甚愛其幼子,而左師之言,卻未曾聞也!”
你沒聽過這話就對了,要是聽過了,還怎麼繼續接下來的談話?觸龍一聽著太后的口中之言,自知著這此間是個機會來的,他馬上的回道:“太后,以老臣看來!太后愛於燕後,甚於長安君也。”觸龍口中的燕後,乃是威太后的女兒!早在她及笄之年,就以聯姻的方式,嫁給了此時的燕王!
一聽到觸龍說自己不疼愛幼子,那她還怎會幾番駁斥來諫之人?因此,威太后立馬間的反駁著道:“左師又錯矣!此必憐愛長安君爲甚也。”
左師立馬間的繼續問道:“父母之愛子,則必爲其所慮甚遠矣!當年,太后送燕後出嫁的時候,抱著她的腳爲她哭泣,是想到她要遠去,不忍分離,哀傷久矣。送走以後,太后並不是不想念她,但凡祭祀之時,太后定是要爲她祈禱!祈禱說:‘一定別讓她回來啊!’難道不是從長遠考慮,希望她有了子孫可以代代相繼在燕國爲王嗎?
威太后倒也不隱瞞著說:“然也!”
話道這裡,已是言及的差不多來!威太后此時已是按著左師的思路在走,觸龍立馬的又問道:“今三世以前,到趙氏建立趙國的時候,趙國君主的子孫凡被封侯的,他們的後代還有能繼承王位的嗎?”
宗法制度之下,是有嚴格間區分“大宗”、“小宗”關係的。就以王位相傳來說,每世王上都是要有嫡長子繼承父位而爲第二代王上,奉戴始祖,是爲“大宗”。其同母弟與庶兄弟封爲諸侯,是爲“小宗”。每世的諸侯也是由嫡長子繼父位爲第二代諸侯的,奉始祖爲“大宗”。他的諸弟封爲卿大夫,是爲“小宗”。以此間傳!
因此,但凡爲小宗者,就已然失去了承繼王位的資格權利!而熟知於此的威太后,在聽到觸龍的話後就回言著道:“老婦未曾聽過!且莫說是趙國,其他諸侯國間也是亦然!但凡敢以亂者,必亂其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