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了許久,但是樓宇邁入九龍昇天之地並沒有用去多長時間,他沒有理會身後那涌動的幻象,沒有去理會那一個個鎮壓萬古的人傑,他的眼中彷彿只剩下眼前的這口棺槨了一般,小心翼翼的抱於懷中,彷彿生怕一個不小心驚擾了棺槨之中的紅顏一般。
邋遢道長也連忙隨著他的腳步走進了九龍飛天之地,修爲到了他這般境界,世間沒有什麼大勢是他擔當不起的了,一切都以隨心而動,跟隨者樓宇的腳步,但是卻沒有打攪眼前這名少年,因爲他不知道站在他眼前,背對著衆生的少年,是否還是他所認識的那個孩子,有可能,下一刻他就要登臨九天,俯視著世間蒼生。
樓宇回首望了一眼邋遢道長,眼目之中無喜無悲,卻透發著一股莫名的力量,彷彿能夠讓人心神都沉浸其中一般,即便是強如玄虛老道這般,都不禁有一絲的失神,蹬蹬蹬,連退了三步。
樓宇輕嘆一聲,走入九龍飛天之地的最中心,此處乃是一座小山,雖然不宏偉,但是卻彷彿能夠力壓天地一般,也不見樓宇有什麼動作,在他身後,除卻那道模糊的身影外,其餘皆踏了一步,右手虛託,重若天地的小山便慢慢的浮起,被生生的煉化,化作一座巨大的陵墓,驚顫萬古!
樓宇彷彿無知無覺一般,走入其中,親手在其中扒開一處墓寢,小心翼翼的將冰玉棺槨彷彿其中,眸目之中偶爾閃過一絲可化天地的柔情。打開了棺槨,輕輕地吻了少女的額頭。
隨後緩緩地退了出去,眸目之中在沒有了一絲波動,隨著那無數虛影緩緩地將手放下,墓陵壓下,遮住了那不朽的容顏。
樓宇身後的那道模糊的虛影終於動了!雙手劃動,一道道玄奧的道則自樓宇手中衝了出來,天地元氣在這一刻竟然在樓宇面前緩緩凝結,九條天龍本要昇天而起,此刻卻被那道虛影生生鎮住龍頭!吐出了九顆石珠!最終竟然化作了九塊百丈高的石碑!將陵墓護在其中!
石碑之上,分別刻著三個古樸的大字,年代久遠的不可考證,其中一塊,與樓宇所得的至寶一模一樣!中天碑!
這九塊石碑竟然化成了九道天碑!昔日擎天猜測,天碑應該分爲九塊,分別對應九天,均記載著一道超脫世間的道法,今日曾經的推測竟然成真!樓宇身後那道模糊的身影竟然就是那九塊天碑的主人!九塊天碑就是他與人對敵的時候破碎的嗎?那人又有多強?
當然樓宇此刻完全不會想這些,平靜的看著九塊石碑落下!鎮守著眼前這座墓陵!那道模糊的身影也在這一刻歸於了平靜,靜靜的立於大劍旁,在沒有了一絲動作。
其餘身影,每一人身上都有一道光澤涌出,匯聚而上!竟然應對著天地之間的三千大道!一時間,此地道紋盤桓,彷彿成爲了一片道的海洋,即便是強如玄虛老道此刻都不由得心驚!
三千大道,得一法便可通天動地,成就一方至尊果位,然而何人見過三千大道加持一處!這是在逆天啊!
道紋交橫,最後竟然化成了一片古樸的大陣,三千大道爲基!九塊天碑做眼!即便玄虛老道看到了後,也暗暗搖頭,這根本就不是應該存在於世間的陣法,或許即便是整個六界都毀了,這片被世間大道與九塊天碑所護之地也會長存世間吧!
最後,樓宇右手一招,立身於那道模糊身影旁的大劍竟然就這樣出現在了樓宇手中!樓宇彷彿漫步一般,飛身而上,在陵墓之上寫下幾個大字——亡妻樓曉嫣之墓,並未留下自己的名字,而是割下一縷蒼白的枯發,放於陣中,要以此陪伴曉嫣纏綿此地。
做完這一切之後,樓宇緩緩地迴歸了平靜,身後的虛影也盡數消散了,彷彿從來都沒有存在於世間一般。
古陣緩緩地隱於虛空之中,此處彷彿只是一座墓陵一般,九座天碑靜靜的矗立在那裡,似乎是要見證天荒一般。
只有到了玄虛老道這般境界,見到此刻纔回暗暗心驚,此地平日不顯世間,但若真的有人對此地不敬,那索要面對的就會使天地與那世間三千大道!即便是至尊來了,也要被鎮殺其中。
樓宇盤坐在墓陵之前,面帶笑容,彷彿所有的心願都以了淨,連那猶如枯線的華髮都再次散發生機,重新化爲青絲。
樓宇平靜的看著墓陵,開口說道:“曉嫣,世人都說,九龍昇天,必有重見天日的一天,並非輪迴,而是真正的重生,我會一直靜待著你的歸來,到時候,世間的一切都在不會是我們的枷鎖,沒有人會再次干預你的選擇,到了那時,我會陪伴著你,見證這天地荒蕪。”
摸了摸自己的臉旁,再次笑著說道:“你要記住我的樣子,千世之後,我們還會再見,我不會讓命運決定我們的一生,到了那時,我會娶你爲妻,真是可笑,那一日,我已看出你心中的不捨,卻因爲可笑的尊嚴將話說絕,若是我在堅持一些,你是否會放下一切與我離開?你許諾一世嫁衣,我卻轉身輕負瞭如花美眷,待到我相同一切,你已香殞世間,若是真的有來生,即便天地相阻,我也不會放手。”
說完,樓宇似乎是堅定了信念一般,站起身,轉身向後走去,不在留戀一眼,走到了玄虛老道身邊,開口說道:“走吧,我們還要去歷練,我需要可以改變一切的力量。”
玄虛老道看著樓宇,依舊是天仙境的實力,沒有變化,但是剛纔的那一切,他自問根本做不到,沉聲對樓宇說道:“你還是你嗎?”
樓宇看了他一眼,彷彿陽光班的笑了,親和的面容越發柔和,天地在這一刻都不禁黯然失色,道:“是與不是又有什麼區別?過去我是樓宇,現在我依然是樓宇,縱然這天地荒蕪,我依舊不會改變。”
玄虛道長看著樓宇的笑容,也笑了一下,並未多說,一腳踢在樓宇的屁股上,張狂的笑道:“爽!”
隨後不在理會樓宇抓狂的神情,再次踏上了歷練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