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樓宇身前凝聚的是一個男子的身影,并不顯得高大,黑中透著淡淡紫色的長發(fā)隨意的散披在肩上,泛著淡淡流光的銀色面具遮住了他上半邊臉,只露出一雙清澈的眼睛,那是一雙仿佛新生嬰兒一般的眼睛,清澈、靈動,沒有一絲雜質(zhì),露出的面龐仿佛刀刻而成一般,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整個人都顯得陽光、親切。
“這一關(guān)要擊敗你才能出去嗎?那就來吧!”這位陽光的男子并沒有讓樓宇放松半分警惕,反而一臉戒備的看著這個男子,因?yàn)樗麑?shí)在是太強(qiáng)了,即便是此刻已然是還神境的樓宇也無法感覺出對方的修為究竟達(dá)到了何種地步。
男子眼神中露出一絲緬懷,并沒有回答樓宇的話,反而仿佛自語一般的說道:“你終于來了,這么說,我們真的失敗了,要從頭來過嗎?”
莫名其妙的話語卻聽得樓宇心頭一驚,事實(shí)上樓宇又不是傻子,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又聽玄虛老道跟他說了那么多,即便他還什么都不清楚,但是也隱隱猜到了在自己不知情一個年代里必定發(fā)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其中涉及到的人必定都是六界之中真正頂級的存在。
樓宇的心中不知不覺間涌出了一種莫名的沖動,去探尋那些秘密,他隱隱的覺得那些秘密一定會有一些與自己有關(guān)。
“究竟!究竟發(fā)生了些什么?在那未知的年代,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我會覺得哪些是與我有關(guān)?為什么我會以我所知?為什么你們知道我一定會來到這里?‘我’又是誰?”樓宇迫不及待的對那男子的身影吼出了自己的疑問。
然而男子卻并未理會樓宇,依舊是用哪清澈而平淡的目光看著樓宇。
“回答我!為什么我覺得我的一生是在別人的操控之下,掌握不了自己的命運(yùn)!看不清自己的前路!”樓宇此刻顯得有些歇斯底里,還神境的修為從他的身體內(nèi)涌出,仿佛颶風(fēng)一般席卷著四周,烏黑的長發(fā)隨著風(fēng)吹而涌動,整個人透出這猙獰。
然而,帶著銀色面具的男子伸手在虛空一按,那強(qiáng)橫的颶風(fēng)便平靜了下來,樓宇感覺到此刻有一絲清涼的力量游走于全身他那暴躁的心情似乎一下子消散了,神念也清醒了許多。
“這...謝謝。”樓宇這是才感覺到一陣后怕,剛才他的玄功自行運(yùn)轉(zhuǎn),攜帶著暴躁的天地元?dú)庠谒w內(nèi)橫沖直撞,這是他最近修為提升太快的原因,剛剛?cè)绻斡尚ψ孕羞\(yùn)轉(zhuǎn),樓宇必將入魔到時候是生是死都不由他自己決定了,他也不知不覺得對銀色面具的男子的修為暗自覺得心驚了,只是輕輕一按就可以平定他人體內(nèi)暴動的元?dú)?,即便是真正的天仙也要費(fèi)些力氣吧?
銀面男子沒有回話,而是手一揮,一張石桌、一壺老酒、兩只酒盅、兩把石椅出現(xiàn)在樓宇面前。
“坐?!便y面男子招呼樓宇坐下后,自己也坐在了樓宇對面,將酒倒入酒盅之內(nèi)后遞給樓宇,道:“這是當(dāng)年用九天之上的訴世花與九幽之下的忘憂泉釀制的忘憂,我也不知道我究竟釀了多久,可能千萬年,也可能是上一個輪回的事了,今日我們便不醉不歸吧。”
樓宇接過酒盅,卻險些打碎,單單一個酒盅就需要他運(yùn)起還神境的全部修為才能勉強(qiáng)拿起,要知道,即便是尋常的還神境的修士也有著力拔山的實(shí)力,此刻竟然連一個小酒盅都拿著費(fèi)勁,再反觀對面的銀面男子,樓宇不禁的重新審視一下眼前的這位男子了。
樓宇看了看手中的美酒,倒不是他懷疑對方會對他下毒,因?yàn)閷Ψ降男逓楦揪筒恍枰@些,如果想殺掉他根本就是揮揮手的事,他是驚奇手中的酒,昏黃色的酒仿佛是落日的余暉,訴說著一世的盡頭,光線照射下那點(diǎn)點(diǎn)斑斕卻又是那樣的寧靜祥和,讓人忘記了所有的憂愁、煩惱。
樓宇運(yùn)起玄功,一仰頭,便將這不知珍藏了多久的佳釀送入口中,一時間,樓宇似乎感覺到千百種思緒一瞬間匯聚于胸間。
“一世英名卻換不來紅顏一笑,可嘆我萬年所求,究竟為何?”
“傲然立百世,我所為的只是將命運(yùn)握于手間!”
“大道不可待,百舸爭流又有幾人可以超然物外?”
“我哭、我笑、我狂,只為找出真我,不做他人的延續(xù)!”
......
ωwш●тTk ān●¢O
千百種不知從何處傳來的思緒在樓宇腦海中回蕩,這是一種樓宇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究竟何謂真何謂假?
這酒叫忘憂?為何我所感受到的,正是那淡淡的憂愁?
樓宇眼中的事物開始變得不再清晰,渾噩中他似乎聽到那銀面男子低聲的自語。
“我們敗了,敗給了自己,千世的追尋讓我們找不到了‘我’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或許一朝感悟才能真正的超脫而去吧,希望....”青年男子的聲音越來越低,直到最后,樓宇再也聽不到對方的聲音了,趴在石桌上睡著了。
“你這是在逆天!”那道威嚴(yán)的聲音再次從九天之上響起,不過這次不是再跟樓宇說,而是對那銀面的男子說的。
銀面男子依舊是那陽光的笑容,與樓宇一般仰頭喝了一杯酒后,微瞇上眼睛似乎很是享受,隨后對著天空說道:“也許吧,執(zhí)念以了,我也該歸去了,幫我照顧好他,或許他會睡上幾年呢,呵呵,我也該解脫了?!闭f完,男子的身影便緩緩淡去,最后化作點(diǎn)點(diǎn)光斑,消散于世間,仿佛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一般。
那威嚴(yán)的聲音此刻透著低沉:“千世的輪回,究竟有幾人能夠真正的解脫離去,剩下的人又將何去何從?追尋了這么久,我們究竟追到了些什么?難道我們都錯了嗎?究竟是否真的有人能夠超脫命運(yùn)的輪回?”
“哎...”一聲嘆息穿徹九天,似乎在為逝去的英杰送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