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主。”一名士兵神色匆匆的走進大殿,在趙子烈耳邊小聲說了些什么。
趙子烈聽到后,微微嘆了口氣,微笑的神色漸漸變得冰冷,很快又消失不見,重新掛上微笑,看著一旁的張勁書,“你先下去吧。”
張勁書點頭退了下去。
張勁書剛剛退下,舒言從殿中進入,看不出一絲憂傷,反而是一臉輕快,告別道:“仙主,舒言不便在都仙就久留,這就告辭。”
“別著急,你上前幾步,”趙子烈開口說道,一副溫和的面孔看著舒言,“我還有要事吩咐。”
“是。”舒言向上走了幾步,認真的聽著,他有一種預感,方才自己在拓兒房間所作所為,此刻已經傳到了趙子烈的耳里,如果他猜得不錯,他應該是對自己放心下來,有大事交給自己去辦,否則,現在等待自己的將是冰冷的死亡。
“你掌管大空國已經有些日子了,對那里的地形也應該有所了解了。”
趙子烈的話讓舒言一時納悶,他怎么會忽然提起地形,莫不是現在就要為攻打云殿做好準備?可是如此一來,等于是打無準備之仗,并無勝利的可能,可轉念又想,以趙子烈這樣老奸巨猾之人,企圖天下已久,應該不會如此魯莽,權衡之下,謹慎答道:“是,屬下日日研究大空國地圖,他日就算攻打起來,也好有備無患。”
趙子烈滿意的笑了,擺擺手,“不,沒那么著急,但是也快了。”
舒言神情緊繃,預感到趙子烈接下來的話,便是為日后攻打云殿所做的精心準備,剛點頭迎合完畢,只聽趙子烈繼續說道:“大空國以山為主,地勢險要,是我們訓練密謀的好地方,你要利用好大空國的這個地理趨勢,和相師一起,做好訓練工作。”
“訓練?”舒言不明白,問道:“不知仙主所說的是什么訓練,我都仙精兵強將眾多,無需再進行訓練,便有強大的攻擊力。”
趙子烈笑著搖頭,將一個紙條遞給趙野,趙野接下,走下臺遞到舒言手中。
當舒言在納悶中打開紙條的時候,趙子烈繼續說道:“這個人是我們安插在云殿的一個強將,他日對我們自有幫助,你要做的,就是對他提供過來的人馬進行秘密訓練,這些接受秘密訓練的人,可以沒有強大的修武能力,但一定要精通他所在區域的產業。”
紙條上的名字在舒言心中默念了一遍,這個人可是云殿數一數二的大將軍,居然會被仙主收買,看來是費了不少功夫,雖然心中不解,面上卻不露聲色,將手上的紙團含在口中吞下,答應道:“屬下明白,回到大空國后,立即和相師大人一起,研究此事。”
舒言的表現,趙子烈看在眼里,舒言這個年輕人雖然有所固執,但是卻聰明伶俐,無需多言便能領會,但反過來想,固執有固執的好處,正是他的固執,才有了他豐厚的學識和強大的修武能力,有了對自己女兒死心塌地的忠誠。
“很好,”趙子烈滿意的點頭,“記著,針對這些人的訓練一定要秘密進行,切不可泄露行蹤,訓練成功之后,便將這些人分散到大空國和云殿,從大空國的鹽業、糧油業入手,控制鹽業及糧油業交易,抬高價格,壟斷整個大空國糧油市場。”
趙子烈坐回寶座,接著說道:“至于云殿,它與水相鄰,水上貿易是他們最重要的收入渠道,你便將一部分人派到云殿,針對水上市場,進行打壓和控制,如此一來,不出幾月,云殿最重要的收入便會被控制,到時候我們再取而代之,整個云殿市場必會崩潰,當霸神全身心投入拯救商界之時,再也無暇與我們周旋。”
果然是只老狐貍,霸神或許會猜到趙子烈的狼子野心,知道他想取而代之,成為天下霸主,可他絕不會想到,他的入手點竟然是商界,先進入,再占領,最后擊垮,抽掉整個國家的支撐,再行攻打,如此一來,不但能報了私囊,更是為奪取云殿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仙主英明,屬下一定配合將軍做好此事,絕不辜負仙主厚愛。”舒言慷鏘答復。
趙子烈眼睛瞇起,抬眼,仿佛看到自己成為天下之主,低下頭,謎一般的看著舒言,“放心吧,大事所成之后,我不會虧待你的。”
“謝仙主。”
“下去吧。”
“仙主,那屬下也告退了。”舒言剛離開殿門,張勁書從后門走出來,準備告辭。
“去吧,不要讓舒言發現你來過。”
張勁書點頭,“仙主放心,空帝他修武之身,必然會飛行至大空國,而我年老體弱,廢人一個,行路緩慢,不會碰上他的。”
“去吧。”
“是。”
“等等。”
張勁書剛轉過身,趙子烈忽然喝止,繼續說道:“回去之后,如果舒言找你商議方才之事,你便全力配合他,如果他沒有,你便無需稟報我,想辦法將他處死。”
張勁書眼中閃過歡喜,“是。”他寧愿舒言沒有告知自己,如此一來,他就有背叛仙主之嫌疑,處死他也是名正言順。
看著張勁書遠去的背陰,趙子烈臉上的和善忽然消失,冷冷的望著空無一人的大殿,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帝父,”趙野小心的湊上來,“你覺得誰更可信?”
趙子烈望著大殿,冷冷說道:“沒有什么誰更可信之事,他么二人,無一人可信,野兒,你派人盯著他們,有什么異動,隨時告知。”
帝父的話讓趙野有些不明白,既然這二人都不是可信之人,那帝父為何還要重用,而且將下一步的計劃告訴他們,這樣做豈不是太過冒險,問道:“是,那,剛才的計劃……”
趙子烈忽然打斷趙野的話,“野兒你記住,大事所成者,必然不能據此小節,如果束手束腳,那我們只能坐以待斃,所以,疑人也要用,只要有所鉗制,便不怕他翻騰。”
“是,所以,帝父依然覺得舒言還是喜歡姐姐的?”趙野試探的問道,她知道,帝父絕不相信,舒言忽然悔婚,是因為不再喜歡姐姐,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這么做,恰恰證明了,他已經喜歡姐姐已經超過了權位。
二女兒聰明毒辣,但是情商不高,能有如此見解已經讓趙子烈很是高興,他也不再隱瞞,如實說道:“不錯,他越是如此,越證明他在意拓兒,所以,拓兒便是他的軟肋,既然有了軟肋,就不怕他不去做事。”
“那張勁書呢,他可有把柄捏在帝父手中。”
趙野的問話,趙子烈似乎是沒有聽到,嘴角微微揚起,謎一般的笑了,過了許久,才淡淡說道:“自然是有,你的毒如何了?”
“女兒的毒已經全解,帝父不用掛牽,蕭博城是個人才,本可以留著重用,但是有他在,為了給游明朵解毒,難免花麒麟不會另有他想。”
將蕭博城從大空國截來之后,趙野便軟硬兼施,威逼利誘,各種方法,最終套出了解藥的配方,其實蕭博城回到都仙,之所以能在幾日內配出解藥,一是因為趙野以性命相威脅,二是在大空國,他已經有了基本的思緒,加上還魂草,勝券大了許多,所以在毒發當日,制成毒藥,趙野也順利服下,一條性命總算是沒有危險,本以為游明朵過了毒發之日,必然死亡,想放了蕭博城對他重用,卻聽說游明朵活下來的消息,當即改了主意,將蕭博城留在都仙進行限制,生怕被花麒麟找到,為游明朵解了毒。
“這你不用擔心,還魂草世間只有一株,已被你服下,所以,游明朵不可能再有解毒的機會。”
趙子烈的話淡淡的,可趙野聽來,心中卻舒服了許多,還魂草只有一株,已經被自己服下,就算是這世上真的有神仙,恐怕也救不了游明朵,如此一來,計算她在花麒麟的身邊,也陪伴不了他太久,等日后天下一定,花麒麟還是自己的。
想到這,心中舒服了許多,看帝父神情不錯,嘗試說道:“帝父,既然姐姐她是鉗制舒言的法寶,我們是不是可以放了她?”
“你也要造反嗎?”
剛才還一臉和氣的趙子烈忽然發怒,趙野慌忙跪下,連連稱道,“女兒不敢,女兒只是看姐姐越來越瘦弱,擔心她身體吃不消,所以……”
“她死不了,在我這盤棋沒下完之前,也不會死。”
趙子烈的話冷冷的,不像是一個父親所說,趙野聽聞,知道多說無用,也不再反駁,靜靜的退下。
這些日子以來,趙野也多次去看望姐姐,看到她越來越瘦弱的樣子,心中不忍,在這深宮大院,雖然貴為公主,可她能感覺到的親情只能從姐姐處得到,帝父對她們而言,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他也從未將自己和姐姐看為女兒,而是一粒棋子,有用則用,無用棄之。
可自從趙野劇毒被解,拒絕向姐姐提供解藥之后,姐姐便不再搭理自己,一次次的看望,換來的是她的視而不見,趙野就不明白了,自己才是姐姐的親妹妹,她竟然為了救游明朵這個野丫頭,而疏遠自己,姐姐越是在意游明朵,她便越是恨她,希望她盡快死去,她甚至痛恨,為什么自己在意的人,姐姐和花麒麟,都只知道關心游明朵,她有什么好,哪里能和自己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