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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白若羽一番解釋之后,殷昊才知道,原來這魂陵不但是祖魂溫養之地,更是封印之地。九黎部的祖神之魂全部被封印在這里,他們都是晉入長生境的魂靈。肉身隕落后雖然沒有魂飛魄散,但也無法離開此地。而白矖和騰蛇兩人還分別被閼氏和血豫下了禁制。
騰蛇此時已經被殷昊再次封印了。而白矖之魂,也就是眼前這條巨大的白蟒卻被這萬年不息的冰雪所封凍。白若羽作為白黎族長,對于先祖所受到的封印一直都想解開。可之前一直也都沒有機會。
聽完了白若羽的敘述,殷昊抬頭看了看那冰封積雪的蛇身。他思慮片刻后沉聲問道:“這封印該如何解呢?”
白若羽聽他如此問,怔愣了一下無奈地搖了搖頭。看她的樣子,殷昊突然感覺自己簡直是多此一問。如果白若羽知道怎么解封印,哪還用的著等到現在啊!
他沉吟了一會兒之后提議道:“要不……上去看看?”
白若羽沒有學過武藝,更未修習過源道。況且她的身體剛剛恢復,原本殷昊是想把她留下的。可她堅持要和殷昊一起上去。殷昊也不知道在那頂上會遇到什么事情,帶著白若羽遇事還能有個商量。
在這山下,沒有積雪路還好走一些,那些鱗片還能作為登山的借力點。等他們爬了一段路之后,路越來越陡,冰雪封住的表面那簡直就無法攀登。好不容易爬到了一個小平面上,可以稍微歇口氣。
殷昊看著氣喘吁吁的白若羽,有些心疼地再次提議:“要不……我還是送你下山吧!”
白若羽搖了搖頭,她已經打定了主意絕不和殷昊分開。看著她堅決的樣子,殷昊想了想徑直將她往自己的身后一綁。
“你做什么……放開我,這樣你怎么爬啊!”白若羽焦急地說道。她略微掙了掙卻又不敢動了,此地狹小,要是動作大了都有可能滑下去。可她心里實在是為殷昊擔心,要爬上這雪峰已經是很艱難了,再背一個人……
殷昊淡然地說道:“沒事的!我一定會帶你上去!”
他說話的聲音并不大,但卻充滿著自信。在白若羽聽來,除了強大的自信之外,還有一種濃濃地愛意。
接下來的路程就比較艱難了。殷昊爬得很慢,但他卻依然一點點的在向上走。他沿著蛇身盤曲摞疊的那一點點邊緣,就仿佛走在盤山小徑上,時不時還會被滑倒。走到后來基本上就是雙手雙腳并用的一點點地向前“爬”著。趴在他背上的白若羽,緊咬著雙唇,眼眶中的淚花不停地在打轉。每一次他失足下滑,她的心就像被狠狠揪了一下。
終于他們爬上了山頂。映入他們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半身冰雪“雕像”。這雕像的面容雖然被冰雪封凍住了,但從外表一看就是白矖。看著和白若羽有著幾分神似的臉龐,殷昊心底沒來由的出現了一種悲戚之情。
當年她和血豫騰蛇以及閼氏之間那種復雜的情感糾葛,殷昊曾經聽薛悠兒說起過。他們之間到底是誰對誰錯,如今都已經無需他們這些后人來評判了。
“斯人已去空余恨,漫天飛雪泣無聲……”白若羽看著先祖白矖的樣貌,不禁念出了一首詩。這完全是真情的流露
。
就在這時殷昊看到了一點綠色!
閼氏草!
在這里見到閼氏草那可并不簡單。按照此前他所知的情況,血豫和閼氏戰勝了騰蛇白矖之后,分別在他們兩人身上下了禁制。而這禁制在他們肉身隕落之后還一直禁錮著他們的靈魂。騰蛇壓制住了戰靈,而在這里閼氏給白矖也下了禁制。按說白矖憑著魂陵的溫養也能解開這禁制的……
這株閼氏草迎風飄搖,扎根在冰雪之中,顯得是那么生機盎然。殷昊心里明白這閼氏草就是那禁制,但如何破解,卻讓他無從著手。他盤膝趺坐在雪地上,以禪定參悟之法思索了起來。而白若羽則跪在了白矖的面前,同樣以誠心祈求祖魂。她的心中有著太多的困惑需要祖魂給予開解。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兩個人在雪中也不知呆了多久。肩頭的積雪都已經累積了厚厚一層……
突然,殷昊睜開了眼睛,他仰起頭看著那飄飛的雪花,他看清楚了!這些雪花的形狀其實就是閼氏草的葉片的樣子……
殷昊伸手破開了腕脈,一股血箭直射向閼氏草的根部。這是他傳承自血豫的本命精血。只見這殷紅的鮮血很快沒入了雪中,消失不見了。過了一會兒,那株閼氏草竟然由綠轉紅,一點點地變紅,當葉片頂端的綠色都不見的時候,這閼氏草竟然一下子化為一陣輕煙消散了。
而此時天上那萬年不息的飛雪竟然停了。
白若羽抬頭看了一眼漸漸放晴的天空。雖然這空間之中依然是滿目皆白。但雪晴之后,天色亮了許多。就在這時,白矖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淚,這滴淚落在雪地之中,緩緩地化開了那萬年不化的冰雪,這些冰雪消融成一條涓涓溪流,沿著蛇身流了下去。沒一會兒,這溪流竟然散開成了一條條小溪。冰雪開始消融了……
“唉……”一聲長長地嘆息從白矖的鼻翼中發出,很快整個空間里都回響起了一聲聲疊加的嘆息聲。
白若羽有些茫然地看著白矖漸漸解凍的面容,還有那回蕩在空間中的一聲聲嘆息讓她也有些不知所措。殷昊突然發現白矖的身上出現了一條裂縫。他飛快地撲過去抓起白若羽就往下邊跑。
一邊跑他們一邊感覺到整個蛇身的震動,不是就有大塊的碎石落下。整個蛇山都在崩塌。好在殷昊見機得快,不然真就要被這巨大的蛇山崩塌掩埋住了。他們跑到了山下之后,一刻也沒聽,如同離弦的箭一樣跑開了。
轟隆隆地一聲巨響,那蛇山終于崩塌了。巨大的碎石和殘片如塵滾滾,就在他們身后不遠處追了上來。就在這時一道白色的匹練光芒從那瓦礫堆里沖天而起直愣愣地從身后朝著白若羽撲了過來。這道白光的速度奇快,一下子投射進入她的后心。
“啊——”白若羽叫了一聲之后,整個人突然漂浮了起來。
殷昊停下了腳步呆呆地看著半空中的白若羽。她整個人都發出了一團白蒙蒙地光芒。這團光柔和而絢爛。
他并沒有感到這光芒有任何威脅。反而有一種親近之感。
沒一會兒,這團光芒化身出一條白色的人首巨蟒,繞著白若羽的身體纏繞盤旋。那動作輕柔而充滿的溫暖,就仿佛一
個母親撫慰著自己的孩子。
最終,這白矖化神親吻上了白若羽的唇,隨著她的檀口這光芒四射的白蛇一點點的縮小,這團光芒進入了她的身體。
隨著白若羽如同一片輕柔的羽毛翩翩落地的同時,天空中回響起一個聲音:“羽兒,跟著你的心走。白黎族人交給你了,讓他們好好地生活下去……”
這句話在白若羽聽來,就是剛剛她在山上向祖魂求示的回復。此刻的白若羽心中已經有了決定。她點了點頭,仰天看著那聲音消失的地方,堅毅地說道:“矖祖放心!”
白矖以這樣一種方式將自己的神魂傳承到了白若羽身上。殷昊此刻能夠明顯的感受到,接受了祖魂傳承的白若羽已經有了中階源智的實力。這對于她來說真是意外之喜。這次祖陵之行不但解開了白矖和閼氏之間的糾葛封禁,還讓白若羽的離魂癥不治而愈。又得到了祖魂傳承。
就在白若羽說完那句話后,整個空間變了。原本空曠的空間恢復了洞穴的原貌。白若羽此刻已經回魂,而且有了白矖的傳承之后,對于這祖魂秘穴的走向那是毫無阻滯的。很快她就帶著殷昊回到了小金山。
“大哥!”白若羽和白鶴天兄妹重逢之后,抱頭痛哭。殷昊也不便打擾,接下來的事情,那是他們白家自己的族務了,他也必須回避。他找到了桑夏和靳池等人,了解了一下,他走后,這邊的情況。
方瑞山被殷昊控制了之后,按照殷昊的指示,隨后幾天的攻打小金山的行動,力度就沒那么大了。倒也讓白家喘了口氣。
“陛下,現在我們該怎么辦?”按照靳池的想法,既然白若羽已經被宣布死亡了。那索性就帶著白家離開此地。從這里向北,如今景越江全部在東皇水師的控制之下,他們只要能夠安全抵達江邊就沒問題了。
殷昊也在思索著下一步的安排。其實如果他現在發動伐秦之戰完全沒問題,他的軍隊可以通過景越江任何一處登陸南下伐秦。而這也是符合他原本的設想的。拿下了秦國,他就等于削去了四國聯盟中的一足。而且秦國地理位置非常特殊,北邊是洛國,南邊是南越,東邊是楚國,西邊又連著梁國和烏彌部控制的夜州。
伐秦之戰就仿佛火中取栗的黑虎掏心拳,絕對能夠將南盟打個措手不及。但是他不得不考慮白若羽和白家的立場。他抬頭看了看醴泉山莊那座高閣。
現在也只能等白若羽和白鶴天他們商量出一個結果了。不論是帶著白家北逃,還是就地留守等待帝國軍南下。
就看白家如何決斷了。
此刻在高閣之上,白若羽已經召集了剩余的族老們開會。她要宣布她的決定。這個決定她并沒有和殷昊商量過。不過她知道,不論她做出什么樣的決定,殷昊都會支持她的。這就夠了!
“什么?!協助東皇帝國伐秦!這……這不是違背永不叛秦的祖訓了嗎?”族老們聽到白若羽的決定之后,立刻就如同炸窩一樣鬧了起來。
永不叛秦!這是白家的祖訓,也正是這條祖訓束縛著白家的手腳,白若羽遭遇不測,小金山被圍攻。他們都只能消極抵抗,卻不能加以還手!這一切都是因為這條祖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