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以水上交通爲主,既然這裡有一個鎮(zhèn)子那麼說明在西面還有一條大河擋住了我們的路。”老喜突然又說道:“而且所有的陸路都會指向這個鎮(zhèn)子,這一帶的水道又密集了,如果我們轉道向西要過水道可沒有橋,這點時間我們也走不了多遠?!?
這幾天老喜仔細觀察過這南方水鄉(xiāng)的交通情況。因爲水道密佈,主要以水上交通爲主。陸上交通架設了非常多的橋。爲了節(jié)約交通建設成本,往往通過節(jié)點網(wǎng)絡的形式展開。
主要道路是石橋可通過馬車和汽車,這些交通線把一些交通重鎮(zhèn)聯(lián)繫起來。這些重鎮(zhèn)就是交通網(wǎng)絡上的節(jié)點。而這個鎮(zhèn)會把周圍的村子聯(lián)繫起來,從這個鎮(zhèn)子向四周擴散。這些水道上的橋都是以木橋爲主。
這裡的居民不會多浪費一根木材來架設一些無用的木橋。過往的人只有一個選擇走進這些交通重鎮(zhèn)。而他們也只有一個選擇進入前面的鎮(zhèn)子。
“如果前面被鬼子佔了,我們就真的麻煩了?!焙袡鄧@了一口氣說道。這裡水道密佈,一旦暴露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逃過鬼子的追殺,也沒有有利的阻擊地形。
“菩薩保佑,希望鬼子還沒有佔領這裡?!敝芗邑敽险破矶\道。
“進鎮(zhèn),就穿著我們這身衣服進鎮(zhèn)。要死也得死得轟轟烈烈!”杜慧又堅持起他的觀點道:“仇戰(zhàn)留下,他將來得替我們供牌位!”
“不。”仇戰(zhàn)看著杜慧說道:“我不。再說我們還沒有走到那一步。胡叔,我認爲我們?nèi)匀槐3謧刹礻犘慰拷沛?zhèn)。如果這裡確實被鬼子佔了我們就強攻,如果沒有被鬼子佔領,我們就安心打聽情況。準備下一步行動計劃。”
“就算強攻也沒有你的份?!痹俨粗饝?zhàn)說道。
“不要爭了?!焙袡嘀浪仨汃R上做出決定:“按仇戰(zhàn)的說法我們趁現(xiàn)在時間還早保持偵察隊形前進,一旦發(fā)現(xiàn)有鬼子仇戰(zhàn)扔掉槍混入百姓之中,我們強攻!”
“我……”仇戰(zhàn)不甘心地說道。
“服從命令!”胡有權以不容質疑的語氣說道:“仇戰(zhàn)你和百昌在前面負責偵察,我們馬上行動?!?
“是。”
仇戰(zhàn)雖然心中不願意,但也只好服從命令與袁百昌一起出發(fā)。路上袁百昌小聲地對仇戰(zhàn)說道:“仇戰(zhàn),你要明白我們的苦心?!?
“我知道。”仇戰(zhàn)苦著臉不高興地說道:“讓我活下來可以殺更多的鬼子?!?
“你明白了爲什麼還想不通?”袁百昌問道。
“我們是發(fā)過誓的兄弟了……”仇戰(zhàn)還沒有說完就被袁百昌打斷了。
“你還記得誓言嗎?我們不能輕言生死!這可是你主誓的?!痹俨f道。
“嗯。只要我不死我就在鬼子離開中國之前一直殺下去?!背饝?zhàn)被袁百昌勸通了。就在此時袁百昌示意仇戰(zhàn)潛伏下來,然後回頭看了看後面,實在因爲光線又開始暗下來又加上有霧氣看不清胡有權他們的情況。
又看了看左邊朦朧中的一個小山崗,因爲剛纔視線不好仇戰(zhàn)並沒有發(fā)現(xiàn),山崗上有些樹林但並不適合隱藏。這裡離鎮(zhèn)子太近,一定有人在那裡活動根本就藏不了人。不過如果發(fā)生什麼意外那裡還是一個很適合阻擊的死地。
“這裡有軍事準備,可是爲什麼沒有人呢?”仇戰(zhàn)看著前方問道。
“只有一個可能,我們的部隊已經(jīng)棄守這裡了。”袁百昌低聲說道。山崗是這一帶的制高點,如果有軍隊不可能會放棄這塊地形。他注意觀察了一下並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
“這也說明鬼子的部隊……有兩種可能。已經(jīng)佔領這裡,還有一個就是還沒有佔領這裡。就算鬼子沒有來,但也快要來了。”仇戰(zhàn)也一時說不清楚,他這話有點象白說了。不過這兩種可能卻可以決定他們這十一個人的生死。
“從跡象來看鬼子應該還沒有來。我們的軍隊應該退守湖州一線了?!痹俨粗懊婧唵蔚能娛略O施想了想說道。
“我去看看,你來掩護?!背饝?zhàn)說道。
“我去,你槍法好你來掩護。”袁百昌馬上否定了仇戰(zhàn)的提議。
“我……”仇戰(zhàn)又想爭回來。
“服從命令。”袁百昌那還讓他說下去。最好的辦法就是封住仇戰(zhàn)的嘴。他發(fā)現(xiàn)用這種方法對付仇戰(zhàn)是最好的辦法。他說完後就開始接近那堆在鎮(zhèn)外的簡單軍事設施。仇戰(zhàn)只好舉槍警戒。
袁百昌靠近軍事設施,這那是什麼軍事設施,就是幾個沙袋堆成的掩體。在鬼子的炮火面前什麼都不算。一個手榴彈就解決問題了。
此時胡有權他們已經(jīng)靠近仇戰(zhàn),看著袁百昌靠近老街的街口。仇戰(zhàn)看了胡有權一眼然後走出去慢慢地向袁百昌靠過去。
袁百昌向仇戰(zhàn)招了招手,打出一個安全的訊號。仇戰(zhàn)又把訊號傳給胡有權他們。此時袁百昌藉著房子的掩護進入鎮(zhèn)內(nèi),仇戰(zhàn)馬上跟上去保持掩護隊形前進,接著胡有權他們也跟了上去。
鎮(zhèn)中一片安靜。此時天還沒有真正地亮起來,最多還有幾十分鐘就會天亮。這個時候那些鎮(zhèn)中的居民都還沒有起牀。
突然聽到前面有聲音,袁百昌打了一個手勢讓仇戰(zhàn)掩護,仇戰(zhàn)又把手勢傳遞給後面。袁百昌和仇戰(zhàn)慢慢地靠近有聲音的地方。
是一家早店,爲了賺錢這家店的人早早地就起牀準備早餐。袁百昌看了仇戰(zhàn)一眼,仇戰(zhàn)馬上明白了袁百昌的意思,他點了點頭上前一步把槍和武裝帶交到袁百昌的手裡整理了一下衣服再把頭髮弄亂。
他看了袁百昌一眼,袁百昌點了點頭。仇戰(zhàn)走了出去,然後慢慢地靠近那個早店。只見一對中年男女正在忙碌。正在蒸飯糰子、米糕和粉皮。
這是南方最有特色的早點。飯糰子、米糕、米粉、粉皮是早店的特色。當然還有一些精製的早點,那得要在湖州城纔有得吃。
見仇戰(zhàn)過來,中年男人警惕地看著他。那中年婦女拉了拉男人問道:“孩子,你是哪家的?”
這只是一個小鎮(zhèn),這裡的居民他們都認識。而來往的人都是生意人和苦力,雖然近段時間有從上海逃難過來的,但誰會讓一個孩子單獨在這裡。
“姨,我是從上海來的。”仇戰(zhàn)看著熱氣騰騰的飯糰子吞著口水說道:“鬼子佔了上海我是一路逃過來的?!?
“可憐的孩子……”中年婦女拿起兩個飯糰子塞到仇戰(zhàn)的手裡說道:“家裡還有人嗎?”
這段時間有不少從上海逃過來的人,從他們的嘴裡聽到過一些上海發(fā)生的慘劇。仇戰(zhàn)接過飯糰子搖了搖頭問道:“姨,鬼子還沒有打到這裡來嗎?”
“還沒有,聽說在嘉善都打了好幾天了,軍隊已經(jīng)戰(zhàn)敗都逃到山裡去了。”中年婦女一邊做事一邊說道:“這裡的駐軍也全部撤到了湖州。估計鬼子要不了幾天就到這裡了?!?
“姨,鬼子都要打過來了你們爲什麼沒有準備逃?”仇戰(zhàn)問道。
“逃?往哪逃?!”中年男人接過話茬道:“上海人逃到這裡的人又開始回去了。聽說鬼子在上海不殺人了。如果鬼子來了,我們準備去鄉(xiāng)下避幾天然後再回來。我們這老百姓還得過日子呀……”
這裡是交通要道,各種信息也相當靈通。這些消息對於仇戰(zhàn)來說非常重要。他接著問道:“叔,這裡是什麼地方?離湖州還遠嗎?”
“不遠了,只有六七十里的樣子,坐船很快的?!敝心昴腥苏f道:“我們這裡是南潯鎮(zhèn)?!币簿褪侨喙锏穆贰?
“這裡離太湖遠嗎?”仇戰(zhàn)又問道。
“不遠,渡過京杭大運河往西北二十里的樣子就到太湖了。”中年婦女說道。做生意的人生性好客也很健談。
“謝謝?!背饝?zhàn)忙躬身說道。此時袁百昌拿著槍走了過來。仇戰(zhàn)與他們的對話袁百昌都聽到了。
“你們是什麼人?”中年男人護在中年婦女身前害怕地問道。
“別怕,我們是軍人。”袁百昌忙安慰對方說道:“我們剛從前線撤下來的?!彼缓靡馑颊f自己是從上海逃出來的。此時胡有權他們都過來了,倆人更加害怕了。
“長官,我們都是普通的生意人,只是混口飯吃……”中年人舌頭都怕得有點打結了。
“不要害怕。”胡有權遞給對方兩塊銀元用官語說道:“我們只是想買點吃的?!?
“長官,你們都拿去吧,我們不要錢……”中年男人忙說道。這兵荒馬亂的看到拿槍的只想保住性命。
“叔,就拿著吧。不要害怕,我們都是好人?!背饝?zhàn)忙勸道。
“拿著,如果不夠我再給你?!焙袡喟雁y元硬塞到他的手裡說道。十一人根本就吃不了那麼多。
“夠了,夠了……”中年男人忙說道,然後吩咐他的女人:“快去招呼客人…….”
“不夠的。”袁百昌又拿出一塊銀元遞給他說道:“你算一下,除了我們吃的,剩下的全部打包帶走。”
中年男人有點激動地接過銀元,就算是把他所有已經(jīng)準備的食物全部拿走也不值這麼多。他一天的生意也接不了兩塊銀元,沒有想到天還沒有亮他就做了一筆這麼大的生意。
十一人進入店中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飯糰、米糕、粉皮、粥全部都端上了桌,中年婦女還挺麻利的。
聽到這裡沒有進駐鬼子胡有權他們也終於放下心來,說明他們已經(jīng)成功地從鬼子的封鎖中逃了出來。也可以安心地吃一頓舒服的飽飯了。
見胡有權他們和善,中年男子和中年婦女打開了話匣,在仇戰(zhàn)和袁百昌的‘翻譯’之下對胡有權他們有問必答。
胡有權他們把基本情況瞭解了一個大概。鬼子正在嘉興方向作戰(zhàn)還沒有進攻到這裡來,國民軍大部逃往了天目山山區(qū),也在湖州集結了重兵。
他們離太湖並不遠,完全可以僱一條船直接進入太湖。步行到晚上也可以進入湖區(qū)。這下子他們完全鬆懈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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