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出頭緒來。 ..哦,對了!”黃雨希突然想起了什么,“你還記得白天那個挨打的小孩子嗎?”
“記得啊,怎么了?”毛一凡好奇地轉過臉來。
“你看到他頭上的益陽草沒?”
“噢!”毛一凡恍然大悟,“對啊!我怎么沒想起來!現在看來,那個小孩子之所以挨打,多半是因為益陽草。益陽草是至陽之物,而整個鎮子現在都被陰邪之氣籠罩著,小孩子本就抵抗能力弱,他們對益陽草的反應敏感度超過成人們,所以,他們應該是因為身體感到難受,要趕走那株草,讓它離他們遠一點。”
“那時候我就覺得有些蹊蹺,現在再回頭來看,這樣解釋就合情合理了。益陽草雖然是至陽之物,可是,它只是一種草,力量畢竟有限。再說,這種草又不多見,就算我們把整個鎮子都種滿益陽草,也不一定能救得了大家。現在的情況,我們還不清楚,如果貿然以至陽之物抵抗陰邪之氣,兩氣相斗,只怕不僅救不了鎮子上的那些人,反而只會讓他們備受煎熬。”黃雨希曉之以理,不過是為了讓毛一凡不要輕舉妄動。
“可恨!”毛一凡緊緊握住雙拳,關節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沒想到我毛一凡竟然這么窩囊,凰嶺鎮現在正處在危險之中,毛家道堂也發生了那么大的變故,可我卻什么也做不了!”想起這段時間發生的許多事情,他感到窩囊而又憤慨,可是卻又無可奈何。“要不是沈弘仁那個老賊,老子也不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一想起沈弘仁,毛一凡頓時恨得牙癢癢,牙齒被他咬得咯吱作響。
“這些事就先不要再想了,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先想想眼前的事情該怎么解決吧,有時間在那兒怨天尤人,還不如想點實際點的解決辦法。”
“嗯。”毛一凡咬了咬嘴唇,定定地點了一下頭。
“我覺得,我們得先從龍脈下手查起。”黃雨希若有所思道。
“龍脈?”毛一凡一愣。
“龍脈是聚集天地萬物靈氣之所在,它守護著一片土地上所有的生物,人也好,動植物也好,都處在它的守護之下。而現在,鎮子變成了這樣,我想,必定是龍脈受到了損害。”
“龍脈……”幾個碎片從毛一凡腦海中一閃而過,可是,具體是什么,他沒有抓住,也說不出來,它們就那樣像一道閃電,在腦海中忽閃一下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樣吧,現在天已經黑了,就算去了,也查不出什么來。明天天一亮我們就動身去找龍脈。你還記得龍脈的具體位置嗎?”黃雨希問。
毛一凡愁眉緊皺,無奈地搖搖頭,他在心里暗恨自己這不爭氣的腦袋。
“沒事,等太陽一出來,我們可以用法術探知龍脈的方位,到時候再找就容易多了。”黃雨希安慰到。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沒有法術可真不方便,唉……”
“不要老是唉聲嘆氣嘛,不管遇到多大的事情,總要慢慢想辦法應對的嘛。要相信,天無絕人之路,我們一定會找到解決辦法的。”這一路上,黃雨希已經見過他太多唉聲嘆氣的時候了,她記得上次見他的時候,他可不是這樣的,現在一天到晚心事重重的,讓她都感到心里沉甸甸的。
毛一凡沒說話,低下頭往前走。剛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回頭看。方才他們所逃出來的毛家道堂,早已不是昔日正氣凜然的毛家道堂了,此時的道堂,整個上空凝聚著一股幽幽的冷光,波光流轉,寒氣襲人。“毛家……道堂……”毛一凡喃喃自語。看了幾眼,又扭頭往前去,一連串不同尋常的事情無從解釋,他腦袋里的迷惑的結越來越多。
黃雨希知道他現在心里亂得很,倘若沒有經歷那些事情,他也不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吧?畢竟,那些事情,不管放在誰身上都承受不了的。更何況,經歷了那些殘酷的事情之后,一切都還沒有解決,大仇未報,沉冤未雪,一回到家鄉,家鄉又遭巨變。他現在,最恨的,恐怕是自己失去了法力和修為什么都做不了吧。黃雨希不禁感到心頭沉沉的。
第二天一早,太陽剛從東方露出一點點亮光,黃雨希就開始施法搜尋龍脈的所在地,她左找右找,把八方都搜尋了個遍,卻總感應不到龍脈的靈氣,累得她汗如雨下。毛一凡在旁邊看著干著急。
“找到了!”黃雨希忍不住心下一喜,都沒顧得上擦額頭上的汗珠,“在正東稍稍偏南一點的位置。我們走。”
她實在沒想到,這一次找這個龍脈居然這么費力,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以她的修為,按說應該很輕松才對,可是,這一次居然費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難道,龍脈真出了大事了嗎?”黃雨希心里頓時沉下來。
他們向著黃雨希感應到的方向進發。
當看到那座低矮而頂端平平的山時,毛一凡頓然一驚!“龍脈!”
“你想起來了?”黃雨希問。
“好像就在那座山上,我似乎有那么一點模糊的記憶,我應該來過這里。”毛一凡望了望那座山,加快腳步埋頭繼續往前。
八條路,一如既往,整座山遠遠看去一如既往,還是像一只螃蟹,只是,為什么這座山看上去好像光禿禿的?這并不甚秋天,也沒到葉落的時候啊。
感到事情不妙,他們旋即加快步伐往前趕。
黃雨希突然止步,“糟糕!”
“怎么了?”毛一凡一愣,問到。
“我感到,這山似乎有一股很強的邪氣。”
“什么!”毛一凡大驚。龍脈可是本地靈氣最盛的地方,怎么會有邪氣!
不容片刻遲疑,他們火速前進,剛到山腳下,眼前的一切頓然讓她們感到觸目驚心。
山腳下的植物都已經干枯發黃了,越往上去,植物就一路漸漸枯萎得越來越嚴重,直到最后變成焦黃的一大片。而更可怕的是,不僅僅是植物,他們在趕往山上的途中,還發現了許多動物和人的尸體,尸橫遍野,腐臭的味道就像陰云一樣彌漫在整個山的周圍,消散不開。
“怎么會這樣!”毛一凡臉上漸漸變得驚恐而猙獰,這種恐懼,竟然那樣熟悉,好像以前經歷過一樣。
越往山上去,那種讓人窒息的腐臭就越濃,像一塊塊沉沉的玄鐵一樣壓在他們心頭,毛一凡感到身體極不舒服,他面色已經慘白了,嘴唇漸漸失去血色,頭發暈,腳下輕飄飄的,但是,他不想放棄,他一定要上山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到山頂,眼前的一切頓時讓毛一凡頭頂炸開幾個響雷。
“怎么會……”
山頂早已經寸草不存了,那些枯萎的干草已經變得焦脆,被風一吹,碎成一片片,像粉末一樣,灰飛煙滅,蕩然無存。眼下的山頂,光禿禿一片,零星的幾塊稍大的石頭顯得格外顯眼。而龍脈樹——守護凰嶺鎮的圣樹,已經枯萎蔫吧得不成樣子,奄奄一息,像最后一個負隅頑抗的戰士一樣,孤孤單單地矗立在那里,與周圍的環境極不相稱。
毛一凡感到胸腔里什么東西爆炸了一樣,差點炸碎了他的整個身體。
他感到身體仿佛被灌滿了鉛,沉重得要命。失魂落魄地往前走,剛走沒幾步,卻被一股力反彈回來,往后跌了個措手不及,一屁股墩到地上。
“怎么回事!”他不甘心,爬起來再走,又被彈了回來。
“別動!”黃雨希叫住他。
黃雨希一揮手,一個冷光流動的氣罩出現在了她眼前。
“囚困之陣!”黃雨希一驚,忙不迭收回手。
“什么!”毛一凡也頓然大驚。
“這是一種很邪門的法陣,就像一個堅不可摧的囚牢,把對象囚困在里面。不僅里面的東西出不來,外面的也進不去。難怪……”毛一凡的身體已經出現了極大的反應,他有些站不穩了,黃雨希趕忙張開一個結界,護好二人。
“這里邪氣太重,我怕你身體吃不消,你還撐得住嗎?”
“我沒事。”毛一凡強撐著站穩。“也就是說,山上那些被毀的動物植物,還有遍地的尸體,都是因為龍脈樹的靈氣被封死了,散發不出來?”
黃雨希點點頭,“很可能是這樣,而且,龍脈樹現在也很危險,你看,葉子都已經干瘦枯黃成那個樣子了。如果龍脈樹一死,那么,整個鎮子就都會被陰邪之氣控制,那后果就不堪設想了。難怪我剛剛費了那么大的勁兒才找到方位!”
“糟糕,如果龍脈樹沒有了,那么,這里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保護,鎮子上的人就再也不可能有活路,凰嶺鎮就會變成僵尸鎮了!”一股巨大的恐懼將毛一凡沉沉地壓住。一想起昨天在鎮子上見到的那些情景,毛一凡頓時整個人開始顫抖起來,那些父老鄉親們!
“這個法陣,很可能就是為了封死龍脈的靈氣,以便于陰邪之氣控制鎮子。可是,到底是誰,竟然有這么大的能耐,能夠將整個龍脈封住!”
“到底是誰……”一種壓迫的恐懼像海嘯一樣撲過來,毛一凡感到身體被強烈地擠壓著,頭頓時開始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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