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奇一驚,差一點喊出來,“影魔,你嚇唬我的吧!”
“不是嚇唬你。你仔細感覺一下,鬥氣和魔法力的運行是不是十分異常?”
鄭奇連忙用心體會鬥氣和魔法力。只是一下,臉色刷的變了,問道:“怎麼會這樣?”在逆天三界中,他曾吸噬無比龐大的能量,並將能量凝聚成能量核,後來這個能量核逐漸移動,停在肚臍處。
前不久,爲了抵禦吞噬空間,他把一切成空凝聚成球狀。把撕裂空間凝聚成球體,這是一種跨越式的進步,但耗費的能量是巨大的。在消耗中,能量核的能量全部被抽光,最終消散不見。他前幾天,還爲它的消散而遺憾。
肚臍處,此刻空無一物,卻散發一種可怕的吸力,只要鬥氣和魔法力稍微有所恢復,就會被吸入其中。這使得鄭奇體內的鬥氣和魔法恢復的很慢,很慢。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影魔也十分苦惱。“你的《五禽戲》本來就是一種莫名其妙的修煉法訣,有什麼詭異的徵兆,誰也說不清楚。不過,我想等它重新凝聚成核,應該就會停止吸噬。”
“凝聚成核,那需要多少能量?”在逆天三界中,進入天顯的他,只是抽取一絲能量核中的能量,就自如的施展一切成空。而這一絲能量,與整個能量核相比,不過是滄海一粟。要再一次凝聚成核,苦修十年也不見得可以做到。“有沒有其他辦法讓我儘快恢復?”
“其他辦法還是有的,例如,找一塊類似許願石的寶物,或者使用生命之石。”影魔給出建議後,又道:“現在你有了飛雨流星,即使鬥氣和魔法不能恢復,也無人是你的對手。我幫你算了一下。飛雨流星與誘惑術配合。百米之內,可以秒殺任意一位十級以下的高手。”
“能用幾次?”
“一次,施展之後,鬥氣會完全耗光,剩餘的魔法足夠讓你用來逃生。如果膽子再大一點,震盪術與飛雨流星結合使用,只要敵人不是神,做到秒殺沒有一點問題。只是。事後極有可能筋脈盡斷。”
鄭奇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感受新生鬥氣和魔法力被吸走,半響才說道:“這種能量似乎是……生命之能。”
龍骨島一役中,鬥氣和魔法力大損,但他還是收穫頗多。暗黑元素的實質化是一種收穫,飛雨流星地悟通是一種收穫,天賦地“印記閃爍”也是一種收穫。但最大的收穫卻是對貝爾佐尼的第二個條件。
這個條件。他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包括龍蝶兒。條件的內容,只有他和貝爾佐尼知道。“預見未來,哈哈哈。”
龍浩淵被囚禁的第三天,被邀請來參加訂婚典禮的人陸續到來。鄭念和哈帝在訂婚的前一夜找到鄭奇,送上他們精心準備的賀禮。鄭念是與眸水一同來地,他見到哈帝也在,就陪在眸水身邊,聽眸水與紫瞳聊天。要等哈帝走後再與鄭奇面談。
哈帝到來,給鄭奇帶來了奧布里夫婦的消息。這對推進社會科技進步的夫婦,已經在不久前動身前往冰巖島,探索亞歷山大一世的真陵墓。在走之前,他們要哈帝提醒鄭奇多做準備。完成訂婚後就趕過去與他們會合。
“我對他們提起五大原石。問他們有沒有消息。”哈帝道。若真有人知道五大原石的所在,那麼一定非奧布里夫婦莫屬。在冒險界。他們夫婦兩人絕對是無人可比的高手。“很湊巧,他們知道一些。這一次要去的冰巖島,極有可能存有五大原石之一,寵物公主要封印亞歷山大一世,所用地封印法器絕對不僅僅是神器那麼簡單,我想一定是原石這類神物。”
冰巖島地處海之國東北端,方圓千里之內只有它一座荒島,如果真地有原石的話,那一定是海洋之心。幽暗之心沒有得到,海洋之心一定要到手。影水曾說過,每找到一顆原石,天變魔法陣的成功率就提高兩成。
“忙完訂婚,我就去冰巖島。對了,你有妮蒂亞的消息嗎?”
“我還沒有遇到她,暫時沒有她的消息。不過,據我所知,外婆那個人貪婪的很,不會放過任何得到好處的機會,所以這一次冰巖島之行,她一定會派妮蒂亞陪你去。”說到這裡,哈帝不由得埋怨鄭奇把訂婚儀式搞的全國皆知,“你這麼大張旗鼓,就不怕出意外嗎?”他的意思是指精靈族會爲妮蒂亞出頭。
“現在我不怕出意外,因爲……”鄭奇苦笑著搖搖頭,“因爲不論我怕不怕,明天都會有意外。”
哈帝聽得一愣,馬上問起意外出現地原因,得知同性戀人的事情後,把信息在肚子裡消化許久,才搖頭嘆道:“分離十年,相互不忘,堪稱生死之戀。我不屑他們的性取向,但敬佩他們的癡情。明天,我會袖手旁觀的。”
他瞥向屋外地鄭念,美少年面容清麗,美若佳人,讓任何男人爲之心動。“龍雲兒愛上鄭家少主這樣地男人,還情有可原,怎麼他就看上那個比男人還男人的殺人狂了呢?愛情這東西,真是莫名其妙!”
這是哈帝地最後一句感慨,說完後便起身離開。之後鄭念進入,這位美少年還是親熱的呼鄭奇“哥”。鄭奇很想問明白他這麼叫的原因,可還不及開口,鄭念竟然把頭上的秋浦歌解下,雙手呈上來。“這是給你的。”
鄭奇看了看秋浦歌,又看了看鄭念,一頭霧水,“這是神器耶,爲什麼要給我?”
“你難道不知道,秋浦歌是李白詩匕的一部分?它們都是屬於你的。”
“屬於我?對不起,可能我太笨,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意思。”鄭奇入墜五里霧中,不知鄭念在說的是什麼。“請你說清楚一點。”
“哥,現在你還不明白嗎?你是鄭家人。我的親哥哥。爸媽的長子,未來地鄭家家主。”
室內寂靜無聲,明亮地燈光灑落在鄭奇毫無表情的臉上,無悲無喜,他彷彿在聽一個與他毫不相干的故事。
“你是我親哥哥的事,是媽告訴我的,她不敢面對你,讓我對你說明。……”鄭念訴說原因和經過。
鄭奇感覺自己什麼都聽不到了。只是看到鄭唸的嘴巴不住的開合,他不知道鄭念在說什麼,也不想知道說的是什麼,腦海裡空無一物。
在夜深人靜地時候,他無數次幻想,身爲孤兒的他和別的孩子一樣,擁有疼他愛他的父母。幻想的次數如此之多。以至於他完全忘記了自己幻想的詳細情節。只知道每一次睡夢中醒來,都會淚流滿面。
他恨父母拋棄他,恨了這麼多年,早已麻木,心中甚至找不到恨的感覺。
“爸媽,哼,我不需要!”他平平淡淡地說道。擡眼看時,天空放光,業已是凌晨。剛剛一瞬間地恍惚。竟過了整整一夜。鄭念早已離開,陪在他身邊的是秀目通紅的龍蝶兒。
“奇,你終於醒了!”她整夜焦慮不安,見鄭奇沒事,撲到鄭奇懷中。低聲啜泣著。“你怎麼了?一整夜。我怎麼叫你,你都不醒。我真怕……”
鄭奇猛地一把摟住她。用盡全力的抱緊,彷彿要把她揉入體內,直到龍蝶兒呼痛,才稍微鬆開稍許。“蝶兒,你知道嗎,在這世上我沒有一個親人,除了你。”
龍蝶兒心花怒放,低聲應道:“嗯,我是你唯一的親人。”她用力強調唯一。
“不,妮蒂亞也是我的親人。”
龍蝶兒幸福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她咬著下脣,狠心的在鄭奇後腰上掐了一記。“快去洗漱,更衣,今天是我們訂婚的日子,不準你提其他女人!”
鄭奇十分不捨地鬆開龍蝶兒柔軟迷人的嬌軀,剛要起身時,才發覺衣襟溼漉漉的,彷彿被人潑了一盆水,他不解的看向龍蝶兒。“這是……?”
龍蝶兒鼻子發酸,差一點掉下淚來,“是你的淚。你一晚就這麼睜著眼,不住地流淚。我……”說著說著,眼眶中地淚水終於掉了下來。
“不說了,快去洗臉吧。”鄭奇強笑著安慰道:“我現在的情緒總是失控,行爲反常,你不要擔心,過一段時間就會好了。”勸走龍蝶兒後,他又看了看衣襟上地淚水,一陣失神。片刻後,他咒罵道:“該死的情緒!”
在浴室內,他脫去衣服,露出胸前紫蘭送他的夢泣之葉。在淚水的侵泡下,原本紫色的夢泣之葉陡然一變,變成水晶一般晶瑩透徹。他沒有注意到,變化後的夢泣之葉脫離了銀絲,進入胸前皮膚,鑲嵌在肌肉裡。
夢泣之葉,這個情緒暴漲的元兇,遠不是紫蘭曾說的頂級防護器具那麼簡單。
波濤洶涌的海面上,一條漆黑的身影扶著血紅的鐮刀,如立平地一般穩穩的站著。在他的手臂與鐮刀之間,是一條詭異的黑線,黑線隨著海風自由的飛舞。“霸下大哥,我不知道是不是該回去?”
“主僕契約是最不平等的契約,身爲奴僕,你的一切都瞞不過你的主人,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你還活著。我知道你恨他沒有救你,可是,在那種危機關頭,他的選擇是最理性的。換作你是他,你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我知道他的選擇沒有錯,但,我還是恨他!被人拋棄的感覺有多麼痛苦,霸下大哥你不明白。在幽冥之眼救我之前,我以爲必死無疑,那一刻我想了很多,也回憶起我的前生。我從未想過,以骷髏之軀生存的我,會有那麼顯赫的身份。前生主宰萬物的顯赫,今生爲人奴僕的卑賤,猶如白與黑,形成鮮明對比。明明是截然相反的兩個極端,卻有著相同的命運軌跡——被拋棄。”
被拋棄過一次,再一次被拋棄,好似在同一處傷口劃了兩刀,讓他痛徹心扉。
“我那個主人是個瘋子,愛一個人的時候,不惜付出一切;恨一個人的時候,不惜一切殺了對方。他愛的人不多,恨的人也不多,最多的是他不愛也不恨的人,對於這些人,他無情的選擇忽略,無視這些人的命運和生死。我就是被他忽略的可憐蟲!”
海面突然一陣波動,隱身的霸下顯出巨大的身形。“定情珠!”霸下低吼一聲,對黑土道:“回去吧,我通過幻神璃珠感受到,你主人激發了定情珠。有定情珠在,他的情緒會馬上趨於穩定,擁有愛情的他,會慢慢被愛主宰,不會再拋棄身邊的人,包括你。”“定情珠?那是什麼東西?”
“定情珠,又名夢泣之葉,是一種刺激精神力增長的神物,能夠將攜帶者的情緒穩定在某一類別上,直到攜帶者突破這類情緒。每突破一類情緒,精神力會得到暴漲。暴漲的程度至少是十倍。今天是他訂婚的日子,他沒有理由不高興,我想他此時被定情珠穩定的情緒,一定是快樂。”
黑土沒有這麼樂觀,隨口道:“不一定。”他把綁在手腕上的黑線纏繞在鐮刀上,堅定的說道:“我先不回去,我要把幽暗之心和鮮血鐮刀融合,煉成死神之鐮。”
“你不打算把得到幽暗之心的事告訴你主人?”
“他拋棄我一次,我隱瞞他一次,這樣才公平!”幽暗之心,並不是鄭奇想象中的心臟狀,而是這條曾經捆綁他的詭異的黑色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