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皇帝駕崩了?!
江梓瑗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有點不太好了,她當然不是為了這個陌生的皇帝傷心,她在替自己傷心。
皇帝掛了,這代表什么?這代表她近期是不可能離開都城的,新帝還沒登基,不過已經下令將城門關閉了,估計在一切還沒塵埃落定的時候,是不會讓人進出的。
江梓瑗嗷嗷地怨念著。
“城門不會關閉很久的,太子是新帝的不二人選,等行過登基大典,這城門自然就開了。”沐神醫看到小徒弟快暴走的樣子,笑著安慰她。
“那至少也要等先帝的喪事辦完啊,還得多久啊。”江梓瑗郁悶地叫道。
沐神醫說,“這么久你都等了,還在乎這幾天嗎?”
江梓瑗嘆了一聲,她怎么能不著急呢,一想到秋若云成了皇上的女人,她的心就感到不安,總覺得那個女人肯定會做出什么事來陷害鳳容崢。
“你擔心昀王娶別的女人?”沐神醫看到她還不放心的樣子,便以為她是在擔心鳳容崢變心。
江梓瑗苦笑,在沐神醫面前也懶得裝瀟灑,“如果他真以為我死了,或許,他真的會娶別的女人。”
鳳容崢是個土生土長的皇子,貴為王爺之后,為了一些利益都不介意收下別人送給他的女人,當初連秋若云不也成了側妃么?如果他真當她死了,如果為了權勢利益,他可能真的會……
想到這一點,江梓瑗就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心里難受得不行。
“算了,我出去走走吧!”江梓瑗說道,她心里還是希望能夠找到萬言齋的根據點。
沐神醫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沒說什么,只是讓她小心一點。
晉國都城跟鳳朝的帝都一樣,都是最繁榮熱鬧的地方,因為皇帝駕崩的喪鐘已經敲響,每條大街小巷都沉靜在一股肅穆悲傷之中,雖然不知道大家的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到處一片素白,還是讓人感到悲涼的味道。
江梓瑗也被感染了一點氣氛,她對晉國皇帝并不熟悉,除了見過兩次面,為他治病,幾乎沒有說過話,所以他死了,她心里還真沒什么想法。
她傷感,是因為想起了鳳朝那邊她關心的人和事。
聽說鳳容崢堅持不肯為她辦喪事,他肯定在等她回去的。
江梓瑗希望他能夠再堅持一些時候,不要那么快就娶別人,這樣她回去之后,才能回到他身邊,不然,她又能以什么樣的身份回去呢?
不知不覺,她已經來到主大街,兩旁的商鋪比往時少了些歡聲笑語,江梓瑗看到一家新開的胭脂店,鋪名是她聽說過的,盛華胭脂。
居然這么巧?江梓瑗驚訝,難道盛音已經來到晉國了?她往那胭脂店走了過去。
才剛要走上臺階,忽然她的手被人抓住了。
江梓瑗心里一驚,回頭看向抓住她的人,一看就愣住了。
“秋流云?”江梓瑗瞪圓了眼睛,她看錯了吧。
“……阿,阿瑗?”秋流云剛說出口,聲音就啞了,他緊緊抓著她的手,將她帶著拐進旁邊的巷子里。
“你怎么會在這里?他也來了嗎?”江梓瑗難掩臉上的狂喜,她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秋流云,是不是鳳容崢也來了?
秋流云聽著她盈盈悅耳的聲音,又看著她眉眼生動的表情,心里被一股喜悅漲得滿滿的,他想要將她抱在懷里,想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默默地看著她,聽著她激動地問著鳳容崢在不在這兒。
“昀王爺沒有在這兒,阿瑗。”秋流云低聲地說道。
江梓瑗興奮的笑容僵住了,鳳容崢沒來啊。
秋流云輕聲說道,“在揚州,王爺為了找你,連自己的身子都不顧了,皇上強令他回帝都,王爺將尋你的事交給漁幫,如今王爺連城里都出不來,我便自告奮勇出來找你了。”
“是不是出事了?”江梓瑗一聽到鳳容崢被限制在城里,心里更為他擔心。
“我們去別的地方說話。”秋流云低聲說,帶著江梓瑗走到巷子里最里面,推開門進去了。
這是一個小四合院,從外面看并沒有什么特別,里面卻很精致貴氣,除了在門邊守門的一個老翁,院子里沒看到其他人,秋流云帶著江梓瑗到了小廳里面。
“阿瑗,請坐。”秋流云說,沒有再叫她昀王妃。
江梓瑗迫切地想知道到底發生什么事,剛坐下就問道,“秋流云,你妹妹是怎么回事?我聽說宮里多了個秋婕妤,那人就是她,是不是?”
秋流云一時無語,片刻后才說,“揚州傳來消息,說你跟秋側妃一起沉船了,如今宮里的秋婕妤,是我的庶妹。”
“放屁!”江梓瑗氣笑了,“秋若云當時并不在船上,她怎么跟我一起沉船?難道你認不出那是你的妹妹?”
“誰敢說那是秋側妃?”秋流云問道,“皇上獨寵她,連我父親也是……昀王知道是秋家害了你,如今正要對付秋家,我離開帝都,也是不想看到秋家被昀王清算。”
江梓瑗抬眸看著秋流云,“那江家呢?我父親好端端的為什么被貶官?”
秋流云喉嚨有些苦澀,他忽然有點不敢面對江梓瑗,“這個……我……”
“也是因為你們秋家嗎?”江梓瑗冷冷地問道,“秋婕妤在宮中受寵,又有太后在一旁扶持,你們秋家還不如日中天,鳳容崢要對付秋家,你們秋家就先下手為強拿我們江家警告他,是不是這樣?”
秋流云苦笑出來,這么敏銳的猜測,當初怎么會有人說她是個傻子呢?說她傻的人才是真正的傻子。
“如果不是昀王,江大人就不僅僅是貶官了,如今他去了荊州,對他反而有好處。”秋流云說道。
江梓瑗挑眉打量著他,“你到底是站哪邊的?”
秋流云說道,“我不愿意幫秋家對付昀王,也不想看到昀王將秋家趕盡殺絕,所以我離開了。”
“你……是來找我的?你怎么知道我在晉國?”江梓瑗狐疑看著他。
“阿瑗,你無需懷疑我,我是不會傷害你的。”他怎么舍得傷害她呢,“我去查過,知道當初你失蹤的地方有一艘大船經過,我找了一個月,才查出這船是晉國的,我其實是前幾天才來到這里。”
江梓瑗又問道,“鳳容崢他怎么樣了?”
秋流云淡淡一笑,“王爺還好,他仍然相信你活著,如今看來,你們或許是心有靈犀的。”
“皇上對他……”江梓瑗有些擔心地問。
“你放心,就算皇上對王爺如何,王爺也不是容易被打敗的人,不過有件事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的,恪王離開帝都了。”秋流云說道。
江梓瑗詫異地看著他,“鳳容恪離開帝都……是什么意思?”
秋流云說,“聽說是恪王的頭疼病又犯了,御醫都不知道怎么醫治,他大概是想出去尋找名醫。”
“發作了?”江梓瑗一驚,如果是良性的,不應該這么快又會發作的,難道鳳容恪腦子里面的腫瘤是惡性的。
那就是……
江梓瑗心里有點難過,她雖然覺得鳳容恪這個人挺中二的,但好歹也相處了些日子,他雖然脾氣不太好,但人還是不錯的,如果他真的不治,或者死在一個她不知道的地方,她還是會覺得傷心。
秋流云見她神色怪異,便問道,“怎么了?”
江梓瑗搖了搖頭,“沒事,我就是覺得……恪王有些可惜了。”頓了一下,她又問道,“對了,我父親被貶官,那我哥哥呢?”
щшш⊙ ttкan⊙ ℃ O “小江大人還留在帝都,有王爺和冉家,你不用擔心他。”秋流云說道。
江梓瑗怔了怔,隨即一笑,“我大哥跟阿然成親了呀,真好。”
秋流云看著江梓瑗問道,“阿瑗,你是怎么到晉國來的,誰救了你?”
“我當時是想去揚州的,半途船壞了,本來以為是意外,后來有人追殺我們,我才知道這不是意外,估計當初寫信給我的人也是安排好的。”江梓瑗冷笑地說道,鳳容崢答應跟葉歡成親的事,只怕不是真的,不過是想引她去揚州罷了。
“王爺跟葉歡?那個葉家的姑娘?”秋流云詫異,“不曾聽說過王爺要娶她的事,那封信是誰給你的。”
“除了秋若云,還會是誰呢?一定是她收買了給我送信的小廝,不然怎么引我去揚州,怎么在江上將我殺死呢?”江梓瑗冷哼,“幸好我有金手指,我中箭之后,是趙陵宴救了我,我算是撿回了一命。”
趙陵宴?秋流云怔了怔,那不是……晉國的太子嗎?
秋流云忽然想起江梓瑗是有身孕的,他的視線落在她的小腹上,看起來……不像是有身孕。
“哦,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小產了。”江梓瑗平靜地說著,眸色冰涼如水。
秋流云心尖一疼,涌起一股愧疚,“昀王妃……”
“我沒事啊。”江梓瑗笑瞇瞇地看著他,“誰害了我和我的孩子,我早晚會回敬的,所以,不用替我傷心,還是替那些害了我的人擔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