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修羅魂師和其他魂師差別不大,只不過他們不遵幽冥法則,肆意滋事,擾『亂』民間,是群窮兇極惡之輩。雖然閻羅殿對修羅魂師多番打擊,但是依然無法鏟除他們,可怕的是,這些修羅魂師還有著他們各自領域,所掌握的勢力隱隱能和閻羅殿分庭對抗。”
“這么說,他們……他們就是一群強盜?”
“強盜?差不多,差不多!他們就是一群強盜,無視閻王殿許諾我們的約定,幽冥虛空打家劫舍,甚至有些小塢受到他們洗劫,整個都廢掉了,我們盛筵塢算是規模龐大的,他們輕易不敢侵犯。”
易小七聽了這番話表情古怪,沒想到不僅人間歷來有著爭權奪勢,連陰間也同樣是如此,不過這都是神仙打架,吃虧的就是下面的凡人了。
“修羅魂師為何這樣做,他們洗劫附近居民,那么他們如何坐享其成,又有誰幫他們做事……這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么?”易小七對所謂的修羅行為很是不解,按理說普通人對他們敬若神明,所求不過維系很小的愿望,為何他們還要趕殺絕呢。
“易魂師您有所不知……”柯駱嘆了一聲,說道,“據說修羅魂師本不是這樣的,他們初修的苦道對自個非常苛刻,修羅本意指的是端正,上古魂師對自己行為極為端正,他們自食其力,苦寒和炎熱中修煉三魂……但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們的行為就走了極端,他們不僅將閻王殿的魂師視為異類,甚至連我們這些供奉閻王殿的凡人也仇恨起來,按照他們的說法,我們的存是苦道的絆腳石,因此必須抹殺…唉,其實,我們這些苦哈哈哪有資格成為他們的絆腳石啊,我們只是些為生存而掙扎的可憐蟲罷了……”
易小七眉頭皺起,搖頭道:“簡直荒誕無稽……”
柯駱說了這番話,心中也有些踹踹忐忑,要知道魂師面前議論魂師,即便是修羅魂師也是件很不敬的事,若非易小七表現的平易近人,他也不敢傾吐心聲,后還是解釋道:“這些事情小的也是道聽途說,魂師的事情本不該是我等非議的,易魂師您聽過就算了……其實講這些我就是想告訴你,幸好您將那名修羅魂師的命種截下來,否則按照他們睚眥必報的『性』格,肯定會尋你報仇的。”
易小七臉上閃過一抹殺氣,冷聲道:“報仇?就算被逃走也沒什么,這等貨『色』來多少我殺他多少!”
“那是,那是,您神通廣大,自然不用懼怕他們……只是那人擁有修羅令,乃是天龍八部之人,若被天龍八部惦記上,總不是件舒服的事。”
柯駱眼前閃過易小七將麻衣老者『亂』刀分尸的場面,頸脖處有種冷颼颼的感覺,他心中暗道,你是魂師,就算不敵也可以尋求閻王殿庇佑,我們這些人可就慘了,到時候被他們遷怒,被他們潛進來屠殺干凈也不是沒可能。
這話他當然不會說出口,反正威脅已經掃除,否則真要舉家遷移了。
“天龍八部又是什么?”
“這個我還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那是修羅的老巢,和其他魂師眼里的閻王殿地位相當……”
雖然還很模糊,易小七還是逐漸明白了一些,幽冥界的魂師分成兩大陣營,一些是歸屬閻王殿,一些歸屬天龍八部。兩者屬于水火不容,而普通黎民因得到閻王殿名為庇佑的關照,結果被兩大勢力夾中間。
他思片刻,突然目光閃閃盯著柯駱說道:“起初你們是不是以為我也是修羅魂師?還想殺了我?”
柯駱他目光凝視下,似乎有種被看透的感覺,他突然意識到昨日同李紓的爭執怕是落到對方耳中,整顆心頓時下沉。都怪當時他太過著急,為了阻攔小姐做出草率決定,因而口無遮攔,沒想過隔墻有耳,魂師的能耐絕不是他們這些凡人能夠想象,竟被聽了個一清二楚。
他滿頭大汗,急忙道:“不是,不是,誤會了,誤會了……”
這時候一直沒有『插』嘴說話的李紓突然跪倒,抬起頗具姿『色』的臻首,目光堅定地望著易小七,說道:“易魂師您恕罪,當初是我們有眼無珠,若有得罪之處,您千萬別往心里去。其實小女這次找您是想懇請您答應一件事。只要魂師您肯庇佑我們李家,成為我們的供奉魂師,不僅我們李家上下因此感恩戴德,而且位期間,每年我們都將足供五萬方下品養魂石,五千方中品養魂石,一百方上品養魂石。另外,李家采取的各種珍稀礦石也將以市價六成優先提供您使用,李家上下將時刻聽候魂師差遣,只要力所能及,必定全力以赴。只要魂師點頭,小女現就可以拍板決定,將這船礦石全部供奉給您,這次我們收獲豐盛,僅僅上品養魂石就有近七十方,返回盛筵塢,我再從兩位哥哥那邊湊上一些,應該就達到份額了。”
易小七聽她一口氣開出這般條件,說是不心動那是騙人的,他接觸過中品養魂石,對魂體很有益處,不過這種純粹是消耗品,幾乎數個時辰就失去滋養效果,下品估計快,但不知上品如何。
這艘采石船耗費二年時間才采集到七十方上品,而且還是收獲極豐的情況下,可見上品何等珍貴了,怪不得那個麻衣老者開口要一百塊,所有人臉都變『色』了。
事實上,易小七還是低估了這份供奉的份量,要知道凡俗家族為了謀求一位魂師庇佑也有著高低之分,一般而言,供奉魂師每年所得應該三萬下品、三千中品、五十方上品養魂石,像是李紓以這等優渥條件許諾一名毫無名氣的魂師可算是破天荒頭一遭了。因此當她開出這個條件時,旁邊的柯駱眼角不由跳了跳,他知道小姐的『性』子,外柔內剛,決定了的事就會一意孤行,恐怕她來之前早就決定要將全副身家押此人身上了。
易小七不由沉『吟』起來,他倒不是怕眼前這些人會陷害自己,實力不對等的情況下,這樣做他們就是愚蠢了。只不過他知道,接受這個條件,自己的利益就和對方李家綁一起,中間可能會觸及到其它魂師的利益,他雖然不怕麻煩,可是沒看清情況就招惹麻煩又何嘗是他愿意的。
“嗯,你們的好意我都明白,這件事還是等到了盛筵塢再說吧。你不必跪我,其實你們也算救了本人一命,就算不成為你們的供奉,我亦可答應幫你們一次,這是我的承諾,決不食言。”易小七緩緩道。
李紓臉上憂喜參半,還待再說,易小七突然擺了擺手,并朝天空看去,瞇了瞇眼說道:“此事以后再說吧,我們這好像又有客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