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徐政并沒有因此放棄,他知道木甲衛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只要他不斷進行干擾,徹底消耗對方的魂力,火烏陣就不攻而破了。
若是他偃旗息鼓,這些木甲衛就能很快恢復元氣,甚至啟動商船防御,到時候他實力就算再強上幾分,面對烏龜殼般的商船,只怕也無能為力了。
衡量之下,徐政雖然受了些傷,也失去了魂器,卻還是發狠進行猛攻,甚至連號召起來的那些魂師叛逃都不聞不問,他是下決心要先將木甲衛收拾了。
木甲衛們此刻暗暗叫苦,尋常情況下,這些上境界發現沒有便宜好占,自然就不會戀戰,誰知道碰到這么個瘋子,竟然不顧一切發了狂般與他們硬碰硬,現他們是騎虎難下,明知道油燈枯后必死無疑,還是拼了命熬下去。
雙方陷入了消耗戰,下面商賈紛紛冒頭,萬分關切地望著天空。他們知道上面這場戰斗才是至關重要的,雖然他們對三足宗的木甲衛信心十足,可是對手可是魂蛹期的上境界魂師,他們能夠將對方擊敗么!
面對上境界,人多也不是優勢,尋常化體期魂師根本無法對其造成傷害,像是木甲衛這種合擊之術又不是人人懂得,因此,他們縱然想要幫忙也無從著手,只有干瞪眼的份兒。
易小七則下面一面手捏養魂石調理魂息,一面皺眉沉思。徐政再次出現讓他感受到巨大的威脅,自從上次從碧落池與此人有了糾葛,似乎就再沒擺脫過他。
如果上次七彩極光中是概率極小的偶遇,那么這次相見就不能用偶遇來形容了。而且他非常強烈地感覺到,對方一直都追蹤自己。
任誰被一個魂蛹期的魂師如髓附骨般追蹤都不是件快樂的事,而且重要的是,他不知道對方用了什么辦法追蹤到他。早之前,他就過身上任何部位,都沒有異樣存,這讓他的疑『惑』越增越多。
對方沒機會自己身上動手腳,那到底他是如何找到自己呢?
額……難道是因為牧陽古火的存?
易小七一下想到了關鍵所,雖然他不知道對方如何判斷出牧陽古火所方位,但看當時情景,此人對牧陽古火的了解是遠勝于自己,能夠憑此進行追蹤也不是不可能。
易小七心中大呼倒霉,自己身上的牧養古火現是甩也甩不掉了,也許那個上境界的魂師會有他的手段,可要是落此人手里,就算他心甘情愿交出牧陽古火,下場也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看情形,唯有完全煉化牧陽古火才能擺脫。
想到這里易小七內心一陣煩躁。被如此一個可怕的敵人跟后面可不是鬧著玩的,他身上有牧陽古火,此人就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看這個架勢,他是豁出命要得到此物,現他有木甲衛擋駕如果現溜走也許還有機會,可是接下來呢,他不可能一直走運下去。
易小七目光充滿濃濃的殺氣,不知不覺中身體的精神氣場擴散出去。
靠近這股精神氣場的展年兄妹仿佛被毒蛇噬到一般,驚駭地退出了數丈開外,當他們再度望向易小七站立的位置,發現那里已經空空如也。
易小七身體鬼魅般出現木甲衛后方一處荒石之上,全身長衫無風自動,如果有人能透過他的衣服,就可見他的皮膚上黑紋扭動舒展,胸口形成了一張伺機而噬的惡鬼臉孔,某種奇異的規則正使得它幾欲脫穎而出,顯得栩栩如生。
兩件古怪的物體從他掌心懸浮出來,一件巴掌大小,看起來像是雕花的小屏風,上面隱現如墨的山巒,另外一件則是普普通通銀『色』的小鈴鐺。
它們正是易小七從白起地府帶出來的幾件秘寶——萬古屏和催命鈴。
易小七對這兩件秘寶專研良久,由于它們是消耗『性』物品,而且數量也獨一無二,因此對于它們的用法已經了然于胸,但對其威力的大小毫無所知。
此時此刻,他心中已經決意要不惜代價,將徐政斬殺這里了。
易小七敢生出這樣的想法倒并非他狂傲自負,而是他通過觀察平判斷,做出的一個大膽設想。雖然他現還無法得知化蛹期魂師實力的極限,可眼前這位他也算打過幾次交道,再通過對方和木甲衛交戰的過程,他心中也有了大概了解。
若是放對方巔峰狀態下,自己就算打光家底恐怕也只能對其造成些微損傷,但現情況有些不同,此人求成心切,和木甲衛拼殺良久,魂體顯然受到一定損傷,自己或許還有著一線機會。
前世作為偵察兵的他擅長的就是分析和判斷了,他的動機看似魯莽和草率,實際上卻早心理衡量過無數次利弊,他清楚知道,想要這個世界上存活下來,首先就該學會衡量,該出手的時候就該斷然出手,該避讓的時候就該隱忍避讓。
他心念一動,荒石后方已經悄然站立了兩名鬼奴,他將兩件秘寶分別交給他們,不用開口吩咐,兩名鬼奴一閃之下,就消失不見了,不過易小七同它們有著一股神秘的聯系,只要彼此處數百里范圍,就能感知它們甚至『操』縱它們的一切行為。
像是秘寶之類不需要大量魂力支撐,只需要一點魂念就可以『操』作自如了,因此放鬼奴手中能夠發揮巨大的威力,這點他已經了解的十分深刻。
交付了兩件重量級秘寶后,他又將剩余的斷魂絲也一口氣全拿出來,同樣交付到另外幾名鬼奴手中,并讓它們根據自己的意愿,分散出去,潛伏一些荒石陰影之下。
等鬼奴全都藏匿起來,那件噬妖魂器深寒商羊再度包裹住他手臂,同時惡鬼紋路激『蕩』起一道咒念之力,攀附魂器之中。
這道咒念之力并不是吞噬咒念,而是他從雪足鯢身上吞噬過來的一絲沉水咒念,經過真水冥花提升后,儼然成了他第二道咒念之力,正好與深寒商羊魂器的咒念契合,無形中使得該魂器威力增加數倍。
隨后,他略微思,魂息構架出一個玄蜂魂術,身外金光一閃,隱然浮現出一具長有六翅的巨蜂形態,一閃即滅,易小七身體立刻為之一輕。
玄蜂術是他從競價場拍來的玄奇魂術,這類高階魂術對魂術控制要求極高,即便有人得了想要勾勒出如此穩定的結構,起碼也要數年功夫,而這些對易小七來說全不是障礙,當然,要領悟高層的魂術精神,就另當別論了。
易小七這次對付的是魂蛹期,自然半點也不敢馬虎,若非夔變術和玄蜂術是兩種截然相反的魂術,同時凝結效果會彼此抵消,他還真會一口氣全都加諸身上。
此時,前方的木甲衛已經呈現不支狀態了,尤其是幾名實力稍遜的,是搖搖欲墜,連懸浮半空的魂息都快要抽取一空了。
天空那拼湊起來的火烏魂器光芒變得越來越暗淡,有種瀕臨潰散的跡象。
木甲衛頭領陳巖越戰越心寒,數度想要撤回商船,可偏偏無法如愿,對方心思如鬼,一旦自己欲行撤離,就立馬『逼』迫上來,他不得不再次催動火烏陣應對。
他一直關注著下方變化,易小七獨自『逼』退那批魂師讓他松了口氣,易小七的強大使他深感震撼,同時生出了幾分希望,倘若易小七能夠稍稍抵擋這名瘋狂的化蛹期片刻,他們就能夠回到船體開啟防護屏障進行休整。
當然,他知道這只是個美好愿望,易小七也許真的很厲害,可是面對上境界,他能夠抵擋住一時片刻么!
或許他現應該馬上棄船逃離,有著眾多的木甲衛四下逃散,當中還存有一絲生機。
就當他內心掙扎的時候,突然傳來易小七的傳音:“陳兄,還有多少余力全都釋放出來好了,我們一起格殺此人!”
陳巖怔了怔,隨即感覺身后一股龐大的氣勢不斷攀升,帶著森寒之氣,宛如冰山冉冉升起。若不是他之前已經見識過這股咒念之力,還以為身后出現了某位化蛹期的魂師呢。
一起格殺此人!一起格殺此人!一起格殺此人!
陳巖眼睛陡然瞪大,那個姓易的剛才真說出這樣的話么?為什么不說聯手抵擋此人!
易小七身軀緩緩飛到上方,他的手臂被結構奇特的淡藍『色』魂器所包裹,單只怪爪對外虛抓,一縷縷寒煙飄游四周,也許是魂器具備的咒念之力導致,他周身十余丈內,幽冥罡風竟然無法靠近,而這個范圍邊緣則刮起了白『色』暴風,呼呼作響。
不僅陳巖有些出神,所有的木甲衛都『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對方身外這股氣息是什么,可以肯定的不是精神規則,難道是咒念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