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和靠在沙發上看動漫,忽而想起,小玲也還沒有回來。
“阿嶼,小玲沒事吧?”她問道。
“放心吧,早在我們出來之前就有人去保釋他們了。”他抬手的看了看手表,“應該是快到了?!?
這時恰好門外響起了門鈴。
熙和見他高深莫測得樣子,有些好奇難道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可是他們一整天一直都待在一起怎么可能呢?
讓她吃驚的是她一開門便看到小玲和兩個少年站在門外。
小玲面容憔悴,其他兩人站在她的身后,兩人爭先恐后的扶著她??墒撬齾s擺了擺手,一下撲倒熙和的懷里。
“我回來了?!彼穆曊{,微微上揚,仿佛心底的一口氣松下來了。熙和大概能感覺到她深深的呼了口氣,大概是心里的事情徹底放開了吧。
“好,進來吧,”她說道,有些說不出的感覺,仿佛是家人回來了。“你們兩個也別愣著啊,都進來吧。”熙和看著幾個青蔥少年,他們的看對方都不順眼的樣子讓她覺得好笑。
小玲一進門便到房間去了,任運剛想跟著,卻被阿爾法拉住了。
“你去干嘛?”他沒好氣的說道。
熙和拿過來幾杯飲料,叫他們坐。
“你這人怎么那么沒勁呢,我還要和她解釋解釋你,你攔住我干嘛啊,姐,你看他?!比芜\倒告起狀來。
熙和只是笑笑,“你們在這里等等 ?!?
不一會兒小玲便出來了,似乎是把身上的狼狽洗掉了,她穿著白色的棉質T恤和舒服的家居褲就出來了。
一個清爽的小女孩,她坐在蘇嶼身旁,蘇嶼手里拿著一份報紙看著,很有當家做主的風范。
“你們有什么話就說吧,說完就走吧,我需要冷靜冷靜。”小玲看著任運說道。
阿爾法有些慶幸雖然她是趕兩個人走,卻并沒有看著他。
“小玲,你聽我解釋啊,我不是有意送給你的,是白小白,他給我的,我覺得是好東西也不知道它是什么鬼什么什么博物館里面的扇子啊,我只是覺得漂亮就想著送給你了哪知道他們就把你綁走了,我回去之后見你們都不在猴子告訴我你被抓走了我才知道中計了,讓你受苦了,你想罵我就罵吧?!彼\懇的說道,坐到她的身旁,還伸出了一只手作勢讓她都打。
小玲拍開他的手,說道:“你沒什么錯,你走吧,我沒有怪你,”
任運這才露出笑來,說道:“你真的不怪我?”
“不怪你。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也沒關系了,現在也大晚上了你還是早點回去吧?!?
“太讓人傷心了吧你是在下逐客令麼,小玲,哎,那我們還是走吧,明天在來看你?!彼f著便拉起了一旁的阿爾法,阿爾法瞪了他一眼,“我們不順路?!?
“順路,順路,大晚上的我一個人不敢走?!比芜\也只好再次坐下。
熙和一邊看著電視一邊聽他們說話,,兩個小伙子特別的可愛,一副誰也不讓誰的意思。
“走吧,我送你們。”小玲說道,便起身往玄關處走去。
兩人認栽的和熙和再見,有些不情愿的走在小玲身后。
熙和笑著說歡迎下次在來玩,兩人歡樂的應了一聲,便出門去了。
“阿嶼,你怎么知道小玲今天可以出來啊?”她換了一個姿勢,一手撐著下巴,手肘在沙發背上印出了一個大坑。
蘇嶼笑著將手里的報紙放在茶幾上,學著她的動作,往沙發上一靠,兩人的臉相對著,很習慣性的四目相對,沒有局促不安,平靜的沒絲毫波瀾。
他說:“是我通知了任運?!?
“什么時候?我怎么不知道。”
“在我們出獄的時候,你看,那些人已經被抓了,他們自然是和那把扇子有關的,而且是安瞳和柳浩然舉報的,他們都有問題,那么小玲偷盜的罪名根本就不存在,第二,我通知了任運,那把扇子是他送的,他自己也發現了有問題,我通知他,他肯定會去看她,而且……” 他狡詐的一笑。
熙和立刻心領神會,“而且,他會為了證實不是小玲偷盜,他會把白下飛他們供出來,所以在格西宮的時候,白小飛意識到了,而且他們要去找小刀,就先走了,剛好逃過了一劫?!?
蘇嶼摸了摸她的腦袋,熙和躲過。
“討厭,摸人家頭干嘛?!?
“我突然發現你聰明了很多?!?
熙和甩他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越來越不能聊天了,她便回房睡覺了。
蘇嶼搖了搖頭,眼底溢滿了溫柔,繼續看報紙。
……
小玲見一左一右站著的兩人,忽而停了下來,已經到了院子外的鐵柵欄了,也差不多她要回去了。
“小玲?!眱扇送瑫r叫道。
她疲憊的回頭,歪斜著身子看向他們,也懶得說,或許是太疲乏了,她只想明天在解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我……”
“我……”
“你想說什么?”阿爾法問。
“我有話要和她說?!?
“那你先說吧?!?
任運有些驚訝,他怎么會讓他先說。
既然是他先讓步的那他便上前去,見人半瞇著眼睛,他有些想笑。
小玲見他猶豫了半晌,也不說話,她越過他看見阿爾法背對著他們,有一種很難形容的感情在胸腔內,她忽而覺得難受起來。
他們之間太多的東西似乎有些說不清了。
任運呼了口氣,快速的說道:“我有些話想單獨很你說,明天在公園我們見一面嗎?還有你的東西還在我家呢,要不明天你直接來我家怎么樣?”
小玲點了點頭,一個不注意,他的臉湊了過來,嘴唇輕輕檫過她的嘴角。
她半晌才反應過來,見那人卻已經消失在轉角了。
她睜大了眼睛,有些發木的想著。他剛剛說什么來著?
她沒聽清,他說了什么?。?
她有些抓狂,怎么會有那種人?
見阿爾法依舊站著,她想起這幾天的牢獄之災,兩人竟然有些局促不安,分手是她提出來的,但是在最要緊的時候,還是他挺身而出,她原本以為他已經回去了,只有回想她對他說的那些話,叫誰也會氣得回去吧。
她慢慢吞吞的走過去,見他就杵在哪里,背對和她,她輕觸了一下他的背。
“你……”
他緩慢的回過身,也是一臉的疲憊。
“我沒什么要說的,”他說著,淡藍色的眼睛像是一汪深海,深不見底。
“哦?!彼龑⑹质栈兀拖骂^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忽然想起還有一聲道謝的話沒講,她抬頭那個聲影已經慢慢的行走了,她不由自主的追了過去。
走到他的面前,用盡了最后的力氣綻放一個最美的笑,“謝謝你?!?
“嗯,”
小玲退回到一旁,見他往前走了幾步,風拂過臉頰,似乎感覺有什么溫熱的東西從臉上滾落了下來,她露出一個笑,也轉了過去。
“要堅強?!彼挥浀檬钦l告訴她的,風吹干了她若有若無的淚痕,她緩慢將鐵門關上。
聽到‘咯吱’一聲,他緩慢的步伐才停止,他轉過身,看見她蹦蹦跳跳的身影,低下眼簾。
他在一旁的石階上坐下,望著那座大宅子,二樓的一個房間的燈亮了起來,他仰著頭,那遙遠燈光有些可望而不可及。
此時躺在床上的她毫無睡意的,她閉著眼睛,腦子里都是他的樣子,疲憊的神經依舊緊繃著。
不知道什么契機,她忽然想看看他是不是走了,她站在窗臺上,任由頭發亂拂在面頰上,眺望他離去時的方向,路燈下正好與一個少年的視線相對。
她仿佛是定住了,愣愣的看著他,他微微一笑,在路燈下特別的耀眼。
心跳聲充斥著她的耳膜,鬼使神差的她特別想聽他說話,他的音調總是有些不標準,但是他的法語說的是她聽過最標準最好聽的語言。
她拿起手機,恰好他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她沒有片刻遲疑,手卻是顫抖的按了接聽鍵。
她放到耳邊兩人都是沉默,似乎只是在聽對方的呼吸聲。
過了半晌,他們依舊是沒有人開口。她忽而笑了起來。
他也笑了起來。
“你回去吧?!边^了半晌她才說道。
“嗯?!?
“早點休息?!?
“嗯。”
“那我掛了?”
“嗯?!?
“你現在只會說這個字???”她有些氣惱。
見他沉默不語,卻能朦朧的看清他微笑著的臉,心里像是有一只歡快的小鳥。
飛在她的心間,又像是一劑興奮劑,剛才窒息的感覺仿佛從來沒有過。
“我喜歡你。”他說,很清晰,清晰得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又有些煎熬,多么美妙的話,她不知道作何回答。
“我掛了。你有什么要說的嗎?”他說。
她一直注視著他的動作,見他手機依舊放在耳畔。
她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拿掉手機,對著窗口大叫了一聲,“我也是,我喜歡你?!?
見他放手機,她又害怕她聽不見,她揚了揚手里的手機,對著手機大喊,“我喜歡你。你聽到了嗎?”
“沒有?!?
“我喜歡你。”仿佛是最大的力氣,樹上的鳥兒也被她吵醒了,她捂住自己嘴巴,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瘋狂的事。
原來愛是這么瘋狂的一件事。
兩人都愣住了,心里的小鳥飛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