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佈置,當然出自莫湘宛之手,別看她平時總是毛毛糙糙的,她也有一顆浪漫的女兒心。
慕容封直接把她放在鞦韆上,說:“就坐這吧,女孩子喜歡盪鞦韆。”
莫湘宛剛想說,你幫我推一下吧。話還沒來得及說,慕容封彷彿洞察她內心似的,她才心念到,他已經幫她推開了鞦韆。
莫湘宛心中驀地一陣感動。我就知道,冰山男,冰冷的只是表面。
“我講我的故事給你聽吧。”莫湘宛忽然有種衝動,想要他了解自己全部的衝動。
慕容封俊眸微睞了她一眼,言簡意賅地說:“好!”
於是莫湘宛從八歲那年父母雙亡講起,講莫氏集團大權旁落於堂叔手裡,講堂叔的摳門刻薄,講堂嬸對她的不待見,連堂兄幾番三次想要輕薄她,都索性講了。
但是,她主動忽略了莫詩詩,甭管是出於他是出於何種考慮,商業企圖還是真的心中有愛,好歹那是如今和他出雙入對亮相在公衆視線中的女人。她覺得目前這種狀況,她不能講莫詩詩的壞話,否則有爭風吃醋故意抹黑對方的嫌疑。
“你說莫勇想對你圖謀不軌?他不是你堂兄嗎?”他好像聽到一個令他吃驚的消息。可以想像,別看慕容封總是冷冰冰的,其實這傢伙的三觀,十分凜然正氣。
“嗯,因爲他,這幾年我過得提心吊膽,每個晚上都不敢睡死,還總是做噩夢。”
“簡直是蓄生!”慕容封切齒咬牙的樣子,讓莫湘宛懷疑,如果莫勇站在他面前,一定會被慕容封給揍個半死。
“以後出門一定要化個醜妝,揀寬鬆些的衣服穿,長得太漂亮就是容易招人惦記。聽見沒有!”他教誨般的語氣對她說。
“啊,什麼嘛!我纔不要呢。”莫湘宛抗議。雖然他出的是個餿主意,但是他側面承認了她的漂亮。“哼,你不是嫌棄我長得沒前沒後嗎?”
“……”他一時無話,這丫頭記性真不是蓋的,居然拿他曾經說過的話來噎他。人真的不能說謊,一說謊,當你露餡的時候,你就必須再編一萬句謊話來圓謊。
“你父母是死於車禍嗎?”他有意無意地扯開話題。
“是的。”莫湘宛終於被他牽著鼻子走了。
“對於你父母的死,你一點不覺得蹊蹺嗎?”他皺著眉沉思,內心的直覺告訴他,那不是一起普通的車禍。
“我那時年小,很多細節根本不知道。知道的,也記不清了。”莫湘宛一下子沉浸在痛苦的回憶中,10年前的那個晴天霹靂,是她一直以來,夜裡反覆重現的噩夢。
想起父母死後,寄人籬下非人的生活,她忽然鼻子一酸,悲傷來得排山倒海。
當鞦韆慢慢蕩嚮慕容封的時候,她驀地伸手抱住了他。
“嗚嗚嗚,我好想爸爸媽媽,但是我對他們的長相越來越模糊了……我怕有一天我會忘記了他們長得怎麼樣,嗚嗚嗚……”
她把滿臉的淚水,還有鼻涕,悉數抹在他白色的襯衫上。
當她好不容易止住了哭聲,她才知道抱歉。
“對不起,我弄髒了你的襯衫。”
“你知道就好!”冰山男聲音仍然冷冷的,但其實,他內心對莫湘宛的經歷感到揪心和心疼,只是他沒有表現出來而已。冷靜冷漠,是他一慣的保護色。